臨豐那邊有阮大牛一人看著,又不是新茶上市的時候,阮小滿還是比較放心的,福垣那邊的事情應該不會耽擱太久。
至于作坊,還有魏大娘在盯著,她守著元豐商行便是了。
這么想著,她是徹底斷了去福垣的念頭,心想就這么安排。
她還是比較相信莫娘子和祝林的,他們應該可以幫得上忙。
而且就算祝林不是齊家業,但這又有什么關系呢,她說他是他便是。
當然如果他就是齊家業,事情或許簡單許多。
估摸著鐘二貴差不多回來了,阮小滿便讓莫錄去把他娘親接過來商行這邊,她有很重要的事情想要和他們說。
莫娘子還一頭霧水,阮小滿能有什么事要和她說的。
這作坊里的事情她一直以來都是小心謹慎的,不應該會出什么問題。
莫錄說不出個所以然,阮小滿沒告訴他到底是為什么。
娘倆心里都七上八下的,去到了元豐商行,他們比祝林他們早到。
鐘二貴和祝林還沒到,阮小滿便讓他們在議事廳里等著。
莫娘子和莫錄才坐下沒多久,阮小滿便聽到鐘二貴的大嗓門,忙對他們說道,“我去去就回。”
阮小滿幾乎是飛跑著奔向門口,一看到剛下馬車的祝林,興奮不已,“謝天謝地,你們可算是來了。”
“你找我有什么事嗎?”祝林一頭霧水地望著阮小滿。
“你先進去歇會吧,記得把門關上。”阮小滿對鐘二貴說道,然后又和祝林說,“我們進去說。”
今天元豐商行歇息一天,她領著祝林便去了議事廳。
祝林看到莫娘子在,下意識別開了臉,怎么還會有女人在?
阮小滿是個例外,她是他的東家,又是比他小的晚輩。
莫錄是認識祝林的,在他娘親耳畔悄聲說了一句,“都是元豐商行的人。”
莫娘子只好假裝若無其事的樣子,都是為了公事,她可不能丟了架勢。
“你們都坐下,什么都不要問,我來不及解釋太多,你們且聽我說便是了。”阮小滿對祝林他們說道。
祝林和莫娘子他們點了點頭,都盯著阮小滿看,他們都很少見她這般認真和嚴肅的。
“莫娘子,我問你,你是不是來自福垣齊家?齊家茶園原本是不是屬于你的?”阮小滿先是問莫娘子。
莫娘子目瞪口呆地望著阮小滿,她怎么也知道這事?
但見她這般嚴肅,莫娘子略加思索,并沒有隱瞞。
果然,阮小滿松了一口氣,這樣子可就好辦多了,便說了自己的打算。
莫娘子他們聽著聽著卻又覺得她是在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
這怎么可能會是真的,但祝林尚未記起往事,臉上并沒有過多的情緒,就好像聽了一出荒誕至極的戲而已。
然而莫娘子和莫錄仍舊是動容了,但更多的是不敢置信,他們已經失望了太多回了。
祝林他真的就是他們要找的人嗎?
他們望著祝林的目光中滿是熱烈,但熱烈背后仍藏有一絲畏怯。
但阮小滿仍在說,他們不敢有所表示,真的會是她說的那樣子的嗎?
然而這不是阮小滿想要說的重點,重點是她的安排。
“我不勉強你們按照我說的去做,但如果你們能夠救出陸鎮棠,我會盡力去勸他們把齊家齊家茶園還給你們的。”阮小滿最后才說道。
她不清楚陸鎮棠怎么買下齊家茶園的,但她相信陸鎮棠不是那樣子的人。
這事她并沒有十足的把握,所以不敢給太大的希望給他們。
“愿賭服輸。”即便這是真實的故事,他還是同樣的想法,祝林漠然地說。
莫娘子和莫錄眼中的希望和期盼瞬間熄滅了,他們便是要回了齊家茶園,但他們能要回曾經的幸福嗎?
是啊,愿賭服輸,哪怕賭的那人是他們的親人,且阮小滿對他們一家子都有大恩大德,他們怎么敢索要那樣子的回報。
阮小滿一直在打量著他們的神色,沉默了片刻,然后才說道,“這事可事后再商議,眼下福垣那邊的事情更加急,我為你們準備了行囊,里面有干糧和路上可能會用到的東西,你們看看還有沒有什么需要收拾的,準備好了我去叫船家,你們走水路,我讓馬大叔帶你們去找陸遠峰他們。”
馬大叔是陸鎮興的車夫,馬車修好之后他便暫時在商行這邊住了下來。
船已經準備好了,就等他們收拾好行李了。
莫娘子和祝林已經帶了行李過來的,阮小滿說讓他們準備好些天的行李,莫錄還要再收拾一下。
阮小滿和祝林,還有莫娘子在議事廳里等著。
待莫錄拿著一個包裹出來,阮小滿便領著他們去碼頭。
阮小滿安排的是商船,順路捎帶他們幾人。
親自送祝林和莫娘子,還有莫錄上船之后,待船看不見了,阮小滿才對鐘二貴說道,“我們回商行吧。”
“是。”鐘二貴應了一聲,雖然一肚子的疑問,但什么都不敢問。
祝林上了船,卻是有些害怕,他怕水,天生的嗎?
莫娘子卻是毫不掩飾地盯著祝林在看,曾經至親的是他,如今至疏的也是他,他們是夫妻啊。
她已經認定了他便是齊家業,只是還需要那么一點點證據而已。
在議事廳里,阮小滿曾讓他們有片刻小聚,但祝林卻是拉開了他們之間的距離。
她是一肚子的話想要說,卻又不知道從何說起。
她想問他怎么會變成現在這副模樣,她想問他是不是真的一點都想不起他們母子二人。
她想問的事情太多太多了,他卻是視而不見。
祝林可不習慣被一個女人這樣子盯著,下意識的皺眉。
他什么都想不起來,他們對他來說就好像是陌生人一般。
莫錄雖然有過一面之緣,但他仍是親近不起來。
他們真的會是一家人嗎?
只是這要求是阮小滿提出來的,他拒絕不了,只好暫代齊家業的身份。
莫娘子思緒萬千,就是不知道祝林會否就是齊家業,她有證據可以證明他的身份的,但那位置有點敏感。
她總不能在這里扒下祝林的衣服,莫娘子俯下身去,在莫錄耳畔說了幾句,就看他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