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五四章犯倔的七七
第四五四章犯倔的七七
我眼珠轉了轉后,便明白了他們二人話里的機鋒。
非月的算盤是同輕柳比,若是輕柳答應了,他便會提彩頭。
而這彩頭,自然就是我。
而輕柳卻看穿了他的心思,直接一口拒絕了他。
而那勝之不武意思是機關造物本是他的強項,便是勝了非月,也沒有意思。
第二回合,非月再次戰敗。
我憐憫的看了他一眼——可憐的非月,費了老大勁兒才把炎赫擠到了歸離和軒夜的車上,自己卻老是在輕柳這里吃癟。
見二人偃旗息鼓,我趕緊開口,把那飛玉池的宮殿描繪了一番,然后各看了他們一眼,得意的一笑,“你們保準猜不到的”
我的描述很平鋪直敘,就直接從上說到下,然后從外說到內,什么布局,里面有些什么,長寬高是多少,有什么樣的外部特征,什么材質,都平平的描述了一番。
輕柳垂眸沉吟,非月看著我,鳳目微瞇。
都在思索。
我看著他們,只嘻嘻笑,心里卻是篤定得意。
只見輕柳睫毛扇了扇,慢慢的露出了笑意,而非月也眸光一閃,唇角緩緩勾起。
“池中石。”
“合歡石。”
前者是輕柳的聲音,后者是非月的聲音,卻是同時響起。
雖然稱謂不同,很明顯說的都是同樣的東西。
非月的說法估計應該是比較“專業”的。
有些呆滯的眨了眨眼,“你們怎么猜到的?”
非月懶懶的看了輕柳一眼,“輕柳如何猜到的,我便是如何猜到的。”
我噎了噎——這說了不等于沒說。
抬眼看向輕柳,他卻望著我淺笑不語。
不說算了,求人不如求己,我還不信想不出來。
目光在他們二人身上轉了兩圈,一個朝我挑眉戲謔,一個依舊淺笑意味。
眼珠轉了轉,又垂眸一想,然后明白了。
非月笑嘻嘻道,“丫頭,說來聽聽——”
我卻有些悻悻然,“你們都勝之不武——你們根本不是從我說的東西去猜的,而是從我身上去猜的。”
錯就錯在我太過得意和新奇了,然后也問的不對,我沒有問機關在哪里,而是問“怎么開的”。
他們兩人中,非月自然不用說是知道那石頭的用處的,而輕柳便是不知道,也能猜到。
加上我笑得也詭異,他們自然很快就想到了。
輕柳抿唇輕笑,“那機關是怎么開的?”
非月也坐了起來,我懶懶閉眼道,“那石頭怎么用的,就怎么開的唄。”
忽覺不對,睜開眼只見四道銳利目光都落在面上,我眨了眨眼,“我找到機關,然后他負責開機關——跟我可沒關系的。”
輕柳垂了垂眸,“你們走的時候,他同你說了什么?”
我一愣,眼珠轉了轉,“不過是些客套話,感謝之類的。”
非月似笑非笑看著我,“這回沒有吃虧吧。”
心里一抖,我干笑,“我哪能吃虧——”然后用手蓋了蓋嘴,打了個哈欠,“現在好像有些困了——你們先聊,我睡會兒。”
說完,不等他們回答,便閉目。
這回是不敢睜眼了,反倒很快便睡去了。
五日之后的下午,到達我們此行的目的地烈城。
我們住進了烈城的云來客。
晚膳后,下人撤去盤盞后,又奉上茶水。
七七蜷縮在我懷里,微瞇著眼,一副很享受的摸樣。
我輕輕的順著它的毛。
軒夜坐在我身邊,偏頭輕輕的撫著七七的腦袋,不時看我一眼。
神情卻是有些復雜的欲言又止。
我笑了笑,卻未說話,只低頭沉思著。
軒夜想說什么,我自然的知道。
離開火都之時,我告訴他們我要去烈城,他們自然都猜到了我的打算。
我答應過等天絕山的宅院一建成就成親。
軒夜雖從未說過什么,但我知道他心里是有些難過的。
所以我怎樣都要來爭取下的。
可一旦到這里,他心里自然也是擔心,擔心我因他的緣故會受軒老爺子的氣。
所以,他才欲言又止。
可我也有我的打算,這一趟于情于理也是非來不可。
輕柳看著我,“明日,我陪你去吧。”
我搖頭,“你們誰都不用陪我,我自己去。”
他們的身份都不適合陪我,萬一軒老爺子說幾句難聽的,說我倒是無所謂,受著也就受了。
萬一說到他們身上,我可就不舒服了。
轉頭看著軒夜,“你也不許去,”看他愣住,我點頭,“他不同意也就算了,萬一把你給扣下了,我可就虧大了。”
畢竟他還是軒夜的爺爺,孝字比天大,萬一他又抬出什么祖宗家法的,我們可就被動了。
他的臉紅了紅,唇角微翹,將手蓋在了我的手上。
七七抬頭,看看我,又看看他,琥珀帶金的眼珠轉了轉,然后又趴了下去閉上了眼。
那幾人相視一笑,開始聊起了火國的事情。
我只覺有些感嘆。
世間萬事萬物皆是緣法啊。
沒想到那笛紅還是此事的關鍵人物。
她在土國被帶了回來后,火皇還很是寵愛了她幾日。
皇后和秋婭自然心里不爽,后來秋婭偷了皇后的“牽引”,分別給火皇和大皇子下了藥。
可這“牽引”卻是兩份。
一份是莫皇后出嫁前用自己的血制好的,大約是沒有續命解藥的制法,然后火皇待她還算不錯的緣故,所以她一直未用。
秋婭用莫皇后制好的那份給火皇下了藥,然后用自己的血做引給大皇子下了藥。
莫皇后雖是不同意,但是已經木已成舟,也沒有辦法了。
第一件事便是讓火皇把她貶到了洗香所去做洗恭桶的低聲侍女。
而這笛紅也是個奇人。
她是個棄嬰,被她師父養大。
可她師父卻是個神偷,所以她自幼便學了一身易容開鎖之絕技,武功不高,但輕功和凝息匿氣的本事卻是少有人及。
秋婭當然從木國回來,飛車壞了,一路走走停停,直到到了火國境內的丹陽城,城主才獻上了自家的新車。
而笛紅便是這夜去城主家盜竊被秋婭的黑衣衛當做刺客給捉了。
而秋婭一看到她的長相便將她留下了。
這笛紅本也是個貪慕虛榮之輩。
跟了火皇還沒過幾天好日子,便被發配去洗馬桶。
然后她發現自己有了身孕,自然就更不甘心。
但又不敢讓其他人知道,更怕皇后知道,所以便經常夜探火皇寢宮。
希望火皇見到她后,能念及舊情,然后再母憑子貴。
可火皇身邊防守嚴密,她卻一直不能近身。
就在她有日夜里又去的時候,卻發現大皇子在火皇的茶水里下藥。
而后便出火皇重病的消息。
她心里就急了。
有火皇在,她肚里的孩子才有價值,若是火皇不在了,她的榮華富貴就泡湯了。
所以,她把火皇偷了出來,藏在了飛玉池的密室。
而她發現密室的經過,還真如我所胡謅的那般。
火皇同她在池中那啥的時候,突然皇后來找火皇,火皇便讓她留在池中,自己出去見皇后了。
結果,她無意間便發現了池下的密室。
我們看見她那夜,她給火皇送食水,卻發現火皇奄奄一息,心里驚怕恐懼,所以回去收拾包袱就跑了。
歸離一直追她到了城外,大約是女子體力不濟或是懷孕的緣故,她才慢了下來,被歸離攔住帶了回來。
大家說著都覺著好笑,只嘆世間諸事也不過是一個“巧”字。
說笑一陣后,非月看了軒夜一眼,“丫頭,明打算如何?”
我笑了笑,看來他們一眼,“我也沒想著明日能成——不過是去探探口風罷了。”
“探口風?”炎赫搖頭,“老爺子動不動就開祠堂請祖宗的——你去了只怕也是無用,我看,還不如想法子讓火皇賜婚。”
他們不知道,我卻是清楚的——這道婚旨火皇是定然不會下的。
軒夜面色黯了黯,低聲道,“漓紫,要不就別去了——爺爺他……”
我輕輕一笑,“不管成不成,都是要去一次的,這是禮數問題。”頓了一頓,若有深意的,“這次我去還就怕他不跟我提祖宗家法。”
輕柳眸光一閃,“為何?”
看我這胸有成竹的摸樣,大家都好奇的看來。
微微一笑,我看著他們,“有一件事我一直還沒同你們說過……”
盞茶之后,除了我,五個人面上都露出的驚異之色。
非月一臉的不置信,同軒夜對視一眼后望著我,“丫頭,你是說那隱族就在那瘴氣谷中?”又看了一眼七七,“七七是他們圣獸?”
七七一聽它的名字便抬起了頭,看了一眼非月,懶洋洋的又趴下了。
非月討好的喚了一聲,“乖兒子。”
七七卻眼皮都不抬一下。
非月只得無奈哀怨的看我一眼,炎赫卻嘿嘿一笑,調侃的朝非月挑了挑眉。
其他幾人看著這般情形,面上也忍不住露出了笑意。
可我也是沒辦法。
這次回來之后,七七對非月就不待見。
非但不讓他抱,平素里也不搭理他。
非月想了很多法子討好它,七七卻還是不買賬,就連我同七七說,小家伙也是不聽。
小家伙平日里都好說話,可偏在這件事上卻犯了倔。
我也只好朝非月勸慰的笑了笑,“你莫急,七七不過是孩子心性——多過些日子便好了。”
非月只能嘆氣的一笑,又看了七七一眼,目光中卻還是無奈的寵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