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妻洋洋
喜妻洋洋。
“咝。”臨清一翻身,手往自己的懷里一縮,不小心打到了胸口被琪哥兒踢中了的地方,她忍不住吸了一口氣,悶哼了一聲。
本來環在她腰間的手頓時就松了松,傅三支起了身子來看她,有些緊張地說:“是不是又疼了?我看看。”
臨清轉過身子來,看著他的眉眼,等著那股勁兒過去。她輕聲道:“沒事,就是自己不小心碰到了那里。這個難免會疼一陣子的,沒什么大礙。”
傅三這才躺了下來,將她緊緊地摟著,在她的額上輕輕印了一個吻,手摩挲著她雪白的肩,沙啞著聲音道:“疼得受不住了一定要與我說。怕是傷了骨頭就不好了。心窩子那個地方可不是開玩笑的,幸好沒吐血。”
臨清靠在他的懷里,輕閉上眼,聽著他的聲音在自己的耳朵邊震動,一時間有些恍惚,卻聽到了傅三道:“二哥與二嫂如何了?二嫂這次好象很拒絕地不想和二哥和好的感覺。”
臨清的睡意一下子就清醒了,抬起頭來看著他。傅三的星亮的眸子正牢牢地鎖定著她,說道:“你今日去看到他們是怎么樣的,為了什么事情吵架?”
“二哥到底要去何地,離京城很遠嗎?難道會很久不回來嗎?”臨清微微地挪動了一下自己的身子,找了一個更舒適地位置,問道。
傅三微微地苦笑了一下,搖了搖頭道:“二哥的性子,自幼我也不知道像誰。他以前小的時候,教我們念書的師傅最喜歡他了。他很早就將四書念完了,做的文章也好,有時候師傅說連大哥做的學問也比不上他呢。”他說到這里,頓了一下,說道,“說起來也可能就是那件事。”
“什么事?”臨清有些好奇地問道,抬起頭來。那燈光透過了紗帳,投在她的臉上,落下了明明暗暗的光芒。傅三的心念一動,手收緊了些,低頭在她的唇上輕輕地一啄,一只手輕撫她的長發:“以前我們有位表姐,生的很溫柔賢淑,有一頭秀發。每次她過來,都給我們帶很多好吃的。”
臨清點了點頭,嘴邊一抹捉狹的笑道:“所以,二哥看上了那表姐。那大哥呢?還有你呢,一個小不點兒就知道了好看不好看。”
傅三翻身,俯頭看著她,擰了一把她的腮,佯裝生氣地道:“你要聽這前因后果,我講與你聽,你卻又編排我。”說著,他俯身下去,鼻尖輕碰她的鼻尖:“真是個小古靈精怪的。”說著,他的手就伸到了她胳肢窩上,開始哈起了癢。
臨清一面躲著,一面笑岔了氣,說道:“別鬧了。知道我最怕癢。我聽你說,不敢編排你了。三少爺”她一面笑,眼淚都笑出來,看著倒真是楚楚可憐的樣子。
傅三停了下來,她白皙的手臂和半邊肩膀已經露了出來。傅三的眸子暗了一下,低頭就吻上了她雪白的肩膀。
“唔別鬧了,給我說清楚嘛。”臨清推著他,手臂卻有些發酸。他這么重,根本推不動啊。
傅三低笑著道:“下次再講,現在良辰美景,我自然是辜負不得的。”說著,他就湊上去含住了臨清的丹唇。
良久以后,臨清窩在傅三的懷里,靜靜地讓自己的呼吸慢慢地平靜下來。
傅三的聲音繼續著:“二哥為了表姐,去找了母親。可是母親覺得那表姐的年齡和二哥不大適合,就沒答應。沒過多久,就傳出表姐要定親的消息。二哥急了,絕食好幾天。最后祖母看不下去了,找了母親。母親差人去表姐家。結果本是一樁好姻緣,那本要定親的人卻打上了門。表姐家里的人都被氣住了,表姐也在一病之下,也就再沒起來了。最后,就離開了。從那以后起,二哥整天喝酒,沉迷于詩詞間。母親看他這樣,也就與他定了現在的二嫂。可是那個時候,二哥房里有個丫鬟,已是有了身孕。”
“那,那個孩子呢。”臨清的眉眼沉了一沉,倒是與展修相似,不知道展修以后能不能消停一點,別惹出大的禍事才好。
傅三搖了搖頭:“本是一個好好的,卻在落草之時,那丫鬟被人給害死了。孩子也沒能留下。”說著,傅三也有些不勝唏噓。
臨清的眸子暗了暗,不說話了。會不會是夫人下的手。她剛如此想著,傅三湊在她的耳邊說了一句:“那丫鬟,是與岷心住一屋的。岷心那之后一直以淚洗面。我與二哥碰到她幾次,她都說自己時常夢到那死去的那丫鬟什么的。”
傅三的意思是,岷心竟然有這么一段過去嗎?臨清不由地壓低聲音道:“那二嫂知道這回事嗎?”
“想來也是耳聞過。你進門之前,那岷心還鬧過一場,幸得老夫人將二嫂接到了蒼南院,不然琪哥兒,怕是如今也沒了。”傅三的手撫著她的雪背,輕聲道,“照我看來啊,那荷香比之她姐姐,還是差了那么一截的。”
臨清聽著這事,思緒不由地飄散了開來。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二哥難道是一點也沒發覺嗎?她剛想問出口,突然想起了一件事,連忙抓住傅三的胳膊道:“對了,你還記得上次岷心中毒的事嗎?”
傅三打了個哈欠,本是有些困了,聽地臨清如此說,眼睛卻亮了亮,說道:“你的意思是岷心。”
“不,我沒說一定是她。再說她也沒有道理陷害我。如果是之前是她想害二嫂和琪哥兒所以栽贓在我的身上。那么這次玨哥兒的事情,站不住腳。”臨清說著看了傅三一眼,下狠心地掐了掐他的胸膛,說道,“再說荷香也不在清荷院了。”
“別扯到我身上。哄你我就得花全身的精力了,別再來一個,我受不起。天天吵鬧著,我可沒法子。”傅三連忙投降,捉住了她的手,放在嘴邊淺吻著,“就不懷疑珊瑚了”
臨清微微地搖了搖頭,說道:“本是想著她要做什么事,總得要將她放出來。如今,二嫂與二哥這樣,岷心若是有這些想法也就該動手了。珊瑚的話,三少爺不是幫我看著嗎?”
傅三刮了一下她的鼻子,說道:“好了,別管別人的事了。三天后四弟妹就快過來了。你找個時間,還是多陪陪你二妹妹吧。怕是她的心情也不太好。”
臨清的心里長嘆了一口氣,臨曉,又是一顆定時炸彈啊。
王家三小姐的花轎進門的時候,傅家的那個鞭炮噼啪地響了起來。臨清他們還在里間,耳朵都被震得有些嗡嗡響。大家都是喜氣洋洋地笑著,交談的聲音也有些大。
夫人穿了一件格外喜慶的衣裳,和那些夫人太太愉快地交談著。臨清也出來招待眾女眷了。如姐兒也來了,她與二少奶奶說著話,臨清走到她面前的時候,如姐兒拉了她一道說話。
二嫂只是與如姐兒說了幾句話,那邊就有相熟的太太小姐找她了,二嫂就離開了。臨清見周圍沒人,低聲問道:“我上次回來,問了穆嬤嬤,她也去打聽了方子,隔幾日會有回音。她好點了嗎?”
如姐兒的搖頭很輕,耳墜子晃了幾下,壓低聲音道:“還是老樣子。大夫說,怕還是病。我之前還真擔心是喜。這事我可就告訴了你,你別告訴別人,不然她的后半輩子就毀了。”
臨清點了頭,鄭重地道:“我省得。你放心吧,我誰也沒告訴。”臨清話音剛落,旁邊就有人來了。臨清和如姐兒忙止住了話,與那人開始說話。
很快就是拜堂成親的時候了。大家都停下了自己手邊的事,注視著那一對新人。傅四穿著喜服,也不知是那衣裳的顏色映出來的,還是他本來就有些拘謹,一張臉憋的像有只番茄一樣。而一旁的新娘子由喜娘扶著,腳下的步子緩緩的。傅四好幾次還停下來等。
兩個人跪在了那堂前,拜了下去。臨清看著他們,恍若還是自己站在那里一般。當時自己,可是如今這樣嗎?記不得了,只記得當時手心里全是汗,頭上那沉甸甸的。她想著,袖子被誰一拉。她回頭,雙翠扶在她的耳邊輕聲耳語了幾句。
臨清看周圍的人似乎沒怎么注意,就走了出來,跟著雙翠往臨曉的房里走去。
她進門,屋子里很安靜,臨曉躺在床上。聽得門這邊有動靜,臨曉抬起頭來,看了看。見是臨清,臨曉支起了自己的身子,輕聲道:“大姐姐,你來了。”
沒有叫自己三嫂。臨清的心里突然還是軟了那么一下。她快步走到了床邊,止住了臨曉的動作,坐在了床邊,輕聲道:“不舒服怎么也不叫大夫瞧瞧,也不說呢?要是拖出了大毛病怎么辦?”
臨曉微微地咧了嘴,說道:“姐姐,你看如今這個家里,除了你,還有誰能記起我的。她進門了,我就該靠邊站了。”
“話不是這樣說的。自己的身子是自己的。”臨清勸道。
臨曉的目光卻閃了一下,說道:“姐姐我想賭一下。”她話未落,外面就響起了一陣嘈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