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妻洋洋

第一百七十二章 爭執

喜妻洋洋

喜妻洋洋。

“疼啊母親”臨曉的聲音不住地從房間里傳出來,聽得人那叫一個揪心。

臨清抿了唇,手握住了手絹子,攥得緊緊的。雪汐坐在她的旁邊的,臉色倒是不太好看,一張臉繃得緊緊的。

大夫一走出來,雪汐立刻搶上去問道:“可要緊,有沒有什么怕人的?”

夫人的臉色微微地不好看了,給孫嬤嬤使了個眼色。孫嬤嬤上前去拉住了雪汐的胳膊,輕聲說道:“四少奶奶,還是先讓大夫喝一口水吧。您且放寬心,不會有事的。對您自己的身子也不好啊。”

雪汐的性子就是那樣,怎么可能放得下心。她滿腦子就只想著一個念頭:若是臨曉出了什么事,那這事肯定得算在自己的頭上。但是她剛想說什么,抬起頭的時候,視線正好對上了夫人的目光,雪汐的心頓時就咯噔了一下,突然間一下子就反應了過來,頓時恢復了正常,走回到了自己的椅子邊兒,坐了下去。

“大夫,還請這邊說話。這到底怕不怕?需要預備什么嗎?”夫人收回了視線,看向了大夫,臉色也緩和了許多。她往旁邊走了幾步,引了大夫過去。

“傅夫人,這位身子,倒是有些虛,身子里面積下了寒,自己也不在意,沒有多加調理。如今奶奶有了喜以后,身子很虛,想是茶飯不思,吐的也嚴重,就很補了一些,于是這兩下里一沖,人自然是受不得的。“大夫輕皺了眉,拈了拈胡須。

臨清聽了眉眼一跳,隨即一句話沒講。

大夫又絮絮叨叨地說了許多,左不過是些保養的法子,臨清卻是沒有了心思。她一只手輕輕地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想著心事。

大夫說了以后,又說臨曉現在的身子虛弱,不要人去打擾她。夫人就讓傅四帶著大夫去開方子了。

這邊,夫人長舒了一口氣,站了起來,說道:“若是再有什么事,就去清荷院找白嬤嬤。她是個靠得住的。”夫人說完,就往門外走去了。

“母親,媳婦有個請求。”夫人剛走了兩步,雪汐快步上前,就這么直直地跪了下去。

夫人站住了腳,看向了雪汐,臉色不是很好。她輕聲地說:“有何事,你說吧。”

雪汐抬起頭來,鄭重地說道:“母親,媳婦見識淺,年紀也輕,很多的事情也沒經過看過。如今曉姨娘的身子需要調理,媳婦怕自己有些事想不了那么周到。媳婦想請母親撥兩位嬤嬤過來教導著媳婦,也好讓曉姨娘安心。”

在場的人都明白雪汐說的話的意思。有夫人派來的人看著,就算是出了什么事也不是自己的首尾。雪汐的眼里閃著堅定的光,滿懷期待地看著夫人。

夫人沉默了一陣,然后點頭道:“好,我回去就給你挑兩個嬤嬤過來。只是,你既是四房當家的,如果再有個什么事,你還是得學著料理的好。”說完,夫人轉身就走了。

臨清也起身走了,走過雪汐的身邊,朝著雪汐看了一眼,然后就往門外去了。

等著大家都離開了,雪汐卻一屁股癱坐在了地上,拿出手絹子擦了擦自己額上的汗。隔了好一會兒,她才道:“扶我起來。”

臨清走回到了清荷院,卻見傅三獨自對著燈,似乎在想什么事,眉頭鎖上了。她輕聲地走過去,那燈光爆了一爆,傅三頓時就驚了一跳。

臨清自己剪了剪蠟燭,燈頓時就明亮了許多。她也坐了下來,兩人對著不說話。

“你……”“你……”隔了一會兒,兩人同時開了口,不由地都笑了。

“你先說吧。”臨清微微笑著說道。

傅三搖了搖,說道:“我不過是要問問你,你妹妹如何了?”

一說到這里,臨清的臉色有些怔忪了。她輕聲道:“大夫說得調理,胎不是很穩。”

傅三聽了以后,也沒再多問什么。左不過因為那是臨清的親妹妹,所以他多問了一句罷了,其實他早已從下人的口里得知了。

半晌后,臨清見傅三不說話了,輕聲地道:“仲暄,可是有什么煩心的事?”

傅三抬起頭來,看著臨清,若有所思地道:“臨清,你可知道你家和祁家的關系?”

這話問得奇怪,臨清腦袋動了起來,問道:“這話怎么說?”

“早起去了相熟的侯家坐了坐,說是祁家二公子在朝堂上力挺你的長兄,說是這次的意外,倒真是山匪所做,你的長兄能保住一條命已是萬幸。”傅三說道這里,眼睛看了看臨清,說道,“而皇上,也就準了。你長兄重新調回了京都。”

臨清搖了搖頭,示意自己不知道,說道:“說起來,祁家與陸家的關系具體如何,我也是不得知的。只是,我出閣前,倒是沒怎么來往過了。”她說到這里,突然想起了那一次在濟慈寺里面碰到了祁二公子的景象,他那日所說的話,又響在了臨清的耳邊。她的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感覺有些惴惴不安。

傅三的手指敲著桌面,說道:“倒不是我多心還是怎么的。只是,我怕父親和大哥聽到了不知道怎么樣。畢竟,姻親,而且是兩次的聯姻,該是比世交更親才是。”

臨清現在卻沒有心思管這些事,聽了這話,她頓時啞口無言了,心里慢慢有一股無名的火冒了起來。她輕咬了咬自己的嘴唇,沒有說什么。

“你也知道的,我們家與祁家的關系有些說不清道不明,陸家與傅家交往過勝,于我倒是沒什么的。前兒那祁家老爺還在進宮的時候,還敲著邊鼓對著皇上說了一些不中聽的話,如今……”傅三說著,眼睛盯著那燈火,也沒有注意到臨清的神色,自顧自地往下說著。

臨清聽到了最后,轉過了身,往著床邊走去。傅三察覺到了她的動作,抬起頭來。臨清背對著他在鋪著床,傅三猶在說著。臨清一句話沒答,就自躺了下去。

傅三終于察覺到了不對勁,走上前去,將燈放在了床邊,除了鞋,放了帳子,上去伸手要去摟臨清在懷里。臨清卻往那床里面蹭了好幾下,正好避開了他的手。

“怎么了?”傅三輕聲地問道,試探著靠近了些。

臨清強壓下自己的聲音里的怒氣,說道:“沒事,就是有些累了。快睡吧。”

傅三的手搭上了她的肩,輕聲地道:“可是有些不高興了?”

“沒有。”臨清的語氣,明明就是有。

傅三用手扳過了臨清的身子。臨清緊緊地閉上了自己的眼睛,眉微微地蹙了起來。傅三見此情景,知道她肯定生氣了,就軟下語氣道:“到底怎么了?我說陸家讓你不高興了?”

“不是”臨清睜開眼睛,只覺得那燈光太亮了。她突然覺得胸膛里憋著一口氣吐不出來,拉過了被子,遮住了自己的頭。

臨清何時有這樣小孩子脾氣的時候,傅三只覺得驚詫,卻又覺得有些好奇。他輕輕地去拉那被子,說道:“雖是冬天,當心悶壞了。而且,你將被子全拉去了,那我該怎么辦。”

臨清的聲音悶悶地傳來:“我管你怎么辦。旁邊的屋子也是燒了炕的,那里有被子。你要是冷,自己過去。”

“好狠心的娘子,竟然趕為夫出去。為夫可有些傷心了。”傅三的聲音說著說著有些委屈了。

臨清將被子裹地更緊了,說道:“你傷心與我何干。總不能我事事都料理得當吧。饒是如此,還有人說我刻薄呢,我就是如此,若是看不慣,像二哥打發二嫂一樣不就是了。”

傅三聽著這味兒,倒像是在吃味,不是為了剛才的話。他上前去,就著那被子環住了她,聲音里充滿了笑意:“這可不成,娘子若是跑了,那為夫上哪里找這么個娘子去。好娘子,將被子勻我一半可好?”

臨清不答話。傅三知道她沒睡著,將她抱地更緊了。臨清許是被悶著了,將被子往下一拉,露出了自己的臉,已經憋的通紅。她將被子往傅三的身上一摔,說道:“你要被子,全給你好了。我自去旁邊屋子睡去。這炕燒得太熱了。”說著,她坐了起來就要往外面走去。

傅三攔腰抱住了她,輕聲地道:“你怎么了?出去的時候不還是好好的嗎?怎么回來就這樣了。到底發生了什么事?可是誰有為難你了?或是誰惹三少奶奶不高興了?”

“我就那么小性子嗎?處處叫人為難,處處不高興,就不許我寬容大度高興一回。”臨清直接抓住了他的話,直接反問了過去。

傅三被她這一通搶白,也愣住了。他的眉間也有些隱隱的怒氣了,說道:“人多嘴雜,你又不肯說是如何了。上次的那個布娃娃的事,你對你妹妹始終有芥蒂,我怕她說了什么。你不領情也就罷了,何苦說些這些話。什么時候你也如此的刻薄了”

臨清聽了這話,火冒了起來,說道:“你這話是什么意思你一直在說陸家如何祁家如何,你就只記得你的大哥,可有想想我的大哥?你不就是怕我只向著陸家忘了傅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