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妻洋洋
喜妻洋洋。
“香非”一個清麗的女聲響起。香非停下了腳,回頭望去,對著那個披著精致斗篷的女人行下禮去:“奴婢給曉姨娘請安。”
那臨曉走到了她的面前,眼光微微地沉了沉,這個稱呼臨曉的確是不喜,如果是四少奶奶,多么的讓人向往。可惜那個女人臨曉恨恨地咬了咬自己的牙,然后臉上突然綻放一個笑臉,說道:“我聽說,這清荷院里要放不少的丫鬟出去。就連三少奶奶身邊也是要放不少出去的。那以后,你不就是大丫鬟了嗎?”
香非連忙回答道:“這事全聽主子們的,奴婢不敢妄加猜測。”末了,她的態度更加的恭敬,說道:“興許奴婢也被放出去了也未可知。
“好一個本分的丫鬟。只是不知道,這個忠心,到底是向著三少奶奶呢,還是向著傅家呢”臨曉的聲音帶著些微微的譏諷。
香非抬起頭來,看著臨曉,心里快速地盤算起來。并沒有聽說有什么事情發生。今早三少奶奶除了生病以后,也沒有別的事發生。難道是二小姐聽說了什么不成。香非腦袋里想著,低下了頭,說道:“奴婢不懂曉姨娘的意思。只是三少爺和三少奶奶吩咐什么做什么罷了。在奴婢看來,這兩樣不過是一樣事罷了。”
她的話說到這里,一只水蔥似的手指挑起了她的下巴。香非停下了嘴,強忍下心里那種不舒服的感覺。臨曉的笑帶著些變幻莫測的感覺,說話間嘴角邊的酒窩若隱若現:“只是不知你還記得那張紙不?”
香非愣了一下,隨即想起了自己之前在陸家對著臨清所做的那事。若是能夠再來一次,她一定不會選擇那樣做。如今,香非硬著頭皮裝傻道:“奴婢不知道曉姨娘是說的什么?”
“沒有什么。只是前兒,父親好了些,祁家二少爺去了陸家。沒兩天,這大哥就升上去了,正好奪的是這傅家二哥的官職。這本是沒什么,只不知道,那日母親恍惚看見,那祁家二公子手上的扇子上面寫的字,倒是有些三少風格,左不過是有些疑惑,自然三少奶奶是做不出這等事的。”臨曉微微一笑。
這話香非猛地抬起了頭,頓時悔得腸子都青了。什么恍惚看見,什么有些三少風格。當時那張紙明明就是自己親手交與二小姐身邊的鐵貼身大丫鬟的。香非又急又氣。三少病,莫不是就此來的吧
臨曉見了香非似乎呆了的樣子,似乎很滿意她的反應,湊近了說道:“這事,倒是你知我知的。我連母親也沒告訴。還是按照之前的那樣,我再給你添兩成,怎樣。”
香非真的沒有想到,這臨曉竟是這樣的人,竟然如此害自己的姐姐。她的手攥緊了帕子,不卑不亢地道:“曉姨娘說什么,香非聽不懂。只是三少藥,奴婢還得吩咐人去抓,奴婢先告辭了。”
“但愿三少身子早日安好。”臨曉見香非如此,也不好強求,反倒笑了起來,“只是香非,你在陸家之時,還是個識時務的,怎么來了傅家,見了世面,反倒是畏畏縮縮了呢。”
“我瞧著香非倒是個聰明伶俐的丫鬟,居然還是個不識時務的。這曉姨娘看人的確與我們不同啊。只是不知道,這識時務是要識誰的時務。左不過她也有主子,到底是不該讓別人來指手畫腳的吧。”雪汐走了過來,聲音甜甜糯糯的。
臨曉有些忿忿不平,冷笑了一聲,說道:“四少奶奶倒是個會瞧人的。只是這香非是我陸家出來的,難道我說兩句也不成了嗎?”
雪汐微微一笑,說道:“自然成,你們陸家的規矩如何,我自然是管不得的。左不過這是傅家罷了,倒不知道該如何守你陸家的規矩。”
臨曉在那里直接就冒火了。她看著雪汐說道:“四少奶奶尊貴的人,怎么會有管不得的事,哪里像我們,還有一半摸不著的呢”
“你倒是懂事的,記得自己的身份,怪不得爺還跟我說,說是曉姨娘是最曉事的。如今看來,爺說的倒是沒錯,曉姨娘的確是很記得自己的身份的。”雪汐說著,嗤笑了一下,似乎語氣里很有些不屑,然后就走了。
臨曉那個氣啊,狠狠地摔了手帕子然后走了。香非一直想著剛才臨曉說的事,急急地就趕回了清荷院。
她走到了臨清的臥房門口,正看見柳葉打里面出來。香非忙拉住了柳葉,將她拉到了一邊,輕聲說道:“三少奶奶身子如何了?”
“還是有些發熱,大夫說是著了涼,有些嚴重。”柳葉說道,然后又問,“你怎么送東西去了這么久,方才三少奶奶還在問你呢。”
香非點了頭,壓低聲音道:“我進去尋一下三少奶奶說事。你幫我看一下門吧,別讓別人靠近。不管里面出了什么事,你都不要進來。”
柳葉看她說的鄭重其事,點了點頭,說道:“好,我在門外幫你看著。你進去吧,不用擔心的。”
香非點了頭,然后自己推了門進去。
屋子里面有一股子藥香味。香非輕手輕腳地走到了臨清睡的床邊,輕聲道:“三少奶奶。”
臨清睜開了眼,見了香非,坐了起來,輕聲咳了兩下,說道:“幫我倒些水來。”
香非轉身去拿那溫著的茶,聽得臨清在身后問道:“怎么去了這么久?可是有什么事?”
香非的手頓了頓,轉過身來,將茶捧到了臨清的面前。臨清接過了茶以后,香非直接就跪了下去:“三少奶奶,奴婢方才遇到了曉姨娘。她提到了祁二少爺的事。”
臨清的動作頓住了,看向了香非,臉色有些微微地變化。她的聲音稍稍地有些上揚:“說了什么事。”
“奴婢當時是豬油蒙了心,沒料到事情會發展到這樣的地步。那張紙,奴婢,奴婢交給了二小姐。”香非說著,就叩下頭去。
臨清看了她一會兒,然后說道:“那張紙的事情已經過去了。”
香非抬起頭來,看著臨清,有些微微的驚訝。她隨即低下頭去,抹著眼淚道:“三少奶奶,奴婢做過的錯事已經沒法倒回去了。但是除了那件事外,奴婢真的沒有做過別的這樣的事,請您相信奴婢”
“你也說是沒法倒回去了。既然如此,那你還跪著干什么呢。已經少了一個珊瑚了,難道你還要讓我再少一個香非嗎?很多事,還需要你提點著。”臨清語重心長地說著。
香非用手絹子擦著自己的眼淚,說道:“三少奶奶,奴婢也不知道說什么了,也無以為報,唯有好好地服侍三少奶奶,以減輕奴婢的罪孽。”
門外響起了傅三的聲音。臨清低聲道:“快起來,若是被三少爺看見了,或者被別人看到了,又是一頓好說。”
香非抹了眼淚站了起來,立在床邊。傅三走了進來,看了看屋子里面,只見香非低著頭站著,他就掃了兩眼,然后走到了臨清的身邊,說道:“身子好些了嗎?等幾天出去,不知道你的身子受得了不。”
臨清有些疑惑地看向了傅三,說道:“要去哪嗎?”
“等你身子好點了以后,我帶你去城外的莊子上住一段時日吧。孩子們就放在母親那里。”傅三說著,一邊解自己的外衣。香非上去接過了,將衣裳搭在一邊。
傅三摸了摸臨清的額頭,然后說道:“好似熱退了些,還是有些燙。吃了藥了嗎?”
臨清點點頭,然后說道:“喝了,還是沒什么力氣,有些瞌睡。大夫說是吃了藥以后的作用,不妨事的。”說著,她就給香非使了個眼色,香非就下去了。
等到香非退下了以后,傅三轉回頭來,臉色有些微微地沉了下來:“她哭過了?發生了什么事嗎?”
“在臨曉那里受了些氣,回來說與我聽。”臨清隨意地答了話。
傅三見臨清沒有什么精神,將她身后的枕頭立了些,說道:“看著才一天,臉就瘦了許多。可有什么想吃的?”
臨清搖了搖頭,然后說道:“沒有胃口,倒是想吃點菜做的粥,已經吩咐了柳葉去做了。”
傅…點頭,沉默著,把玩著她的手,不說話了。臨清看著他這樣,似乎是有什么話不好開口,輕聲地道:“怎么了?”
“昨兒,其實還有件事。你的二弟求上了門,我見了他。”傅三話只說了一半。
臨清坐直了身子,看向了他,說道:“可是出了什么事?”
“也沒什么,只是他央求我去打點一下那考官,說是他前段時間生病影響了念書,所以讓我幫幫忙。”傅三輕聲地說道。
這話聽在臨清的耳里卻十分的刺耳,她的臉色當既便沉了下去,說道:“他這一輩子,恐怕就沒有好好念書的時候這么小的年紀就打這樣的主意,若是真讓他為官的話,還不把錢全部中飽私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