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戶和江淼分開后,裝作無事發生的摸樣來到她爹所在的地方。
這是山體內另外一個小洞,成年人無法進入,里面只放著一個巨大的河蚌。
她的父親就被關在河蚌中。
以往她的魂魄不能凝實,無法移動河蚌,現在不同了,她雖不能打開河蚌,卻能把河蚌抬起來了。
她心里高興,又見到不遠處巡邏的水鬼莫名的離開,知道肯定是白無常老爺那邊動手了,倒正好方便她帶著河蚌逃走。
黑戶抬著河蚌就跑。
河蚌過大不能從鬼道走,只好從有鬼看守的洞口出去。
她跑的飛快,眼見快到洞口了,面前卻忽然出現了十來只水鬼,她大驚,要是三五只說不定還能拼一把,這么多可怎么出的去?
“你怎么還往外走呢?”那十來只水鬼打頭的,正是剛才出去喊鬼的灰撲撲,“快跟我進去拜見新大王!”
黑戶臉上糾結的表情一頓,“什么新大王?”
“嗨,又要我說一邊。”灰撲撲裝作無奈的摸樣,“你們這些外面的鬼啊就是好運氣,全不知道剛才洞府內發生了什么。”
它拉住黑戶往回走,邊走邊說道:“剛才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一個極厲害的鬼,一下就把老祖給揚了,當時的情況十分危急,我們也差點慘遭毒手啊,幸好我反應的快,帶大家尊那鬼為王,這才把大家保下來。”
“那真是多虧了你啊。”有水鬼附和,“你在新大王面前露了臉,以后肯定要被重用啊!”
“那是自然!”灰撲撲挺起胸膛虛影,“要不然能被派出來喊你們嗎?”
黑戶一直聽著,心知它說的新大王肯定就是白無常老爺,就是不知道發生了什么,怎么就成了新大王?不過,老祖被滅,那她也不一定要緊趕著逃走。
說話間到了洞府內。
黑戶看到眾鬼前站著的,果然是她帶進來的白無常老爺,再看四周絲毫沒有老祖的蹤跡,看來是真的被滅殺了。
黑戶正四處打量呢,卻不料忽然有只鬼指著她大喊,“就是她!大王她就是寶貝!”
江淼看過去,只看到了一臉懵的黑戶。
那只鬼見江淼似乎不信,當即跑過去將黑戶扯到了江淼面前,“大王你看,她今天早晨出去還是白乎乎的一團,現在都已經能幻化出人形了!真如老祖所說,有大運氣。”
江淼明白了,卻要讓黑戶聽一聽其中緣由,于是故意問:“不過一個亡魂,怎么說她是寶貝?”
“大王你有所不知,這可不是一般的亡魂,別看她這樣,其實已經死了一年多了。要是一般的亡魂,不是已經消散就是帶上了戾氣,但她卻不是,到現在還是跟剛死時一樣。”
“是是是。”有只鬼擠過來補充,“老祖跟我們說過,她是得正道眷顧的鬼,下輩子要投個好胎的。要是吃了她,能漲五十年的修為。”
“何止啊!老祖說了,吃了她能成鬼仙的!”
江淼聽了好笑,這些對神仙體系一無所知的水鬼,還想成鬼仙。它們壓根不知道,鬼仙不是努力修成的,而是生下來就是的。
凡是父親或母親有一方是鬼差,另一方有仙籍的,出生后在天界工作的稱為鬼仙,在地府工作的稱為仙鬼。
黑戶滿眼錯愕,她知道老祖有所圖謀,只以為是為它害人性命,卻不知道老祖是想吃了她。
水鬼們見江淼只是笑,卻根本不信它們的話,跟著就說:“老祖一開始也不能確信,這不今天讓她去殺個仇人試試,要是她殺得了那人,就只可補三十年修為,要是殺不了,那就說明她真有大運氣,吃了可助鬼成仙啊!”
“大王請看,她身上非但沒有戾氣,連魂魄都更加穩固了,肯定沒有殺得了啊,吃了她一定立刻成仙。”水鬼又把黑戶往前推了一步,“大王請用。”
黑戶聽的神色僵硬,此刻才知道,老祖從頭到尾都是在騙她。什么手刃仇人才能投胎,原來是為了試驗她能不能殺人。且不論她是否殺了人,最后的結果都是被老祖吃掉。
要是沒有‘白無常老爺’,恐怕她現在已經被老祖吃了。
想明白后,黑戶內心對江淼充滿感激之情。
江淼給黑戶使了個眼色,高聲道:“好寶貝,等大王我處理好洞內一干事,再來吃你。”話畢把黑戶拉在一邊。
又問眾鬼,“都到齊了嗎?四周看看,有自己認識的水鬼沒來嗎?”
眾鬼當即左右顧盼,大概兩三分鐘之后,有鬼給了回話,“大王,都到了。”
“到我面前站成一豎排。”江淼又說:“剛才出去傳話的排在前面。”
那倆鬼很高興,“一定是有獎賞要給我們!”為了站第一個拿最好的獎賞,兩只鬼又打了起來。
還是江淼發話,“那只灰撲撲的你站第一個。”
那灰鬼頓時大喜,對江淼拜了一拜,“多謝大王。”
“見外了,領了寶貝再謝不遲。”江淼一只手背在身后,憑空抓取了一條長繩。
這條長繩表面漆黑,看不清紋路,也摸不出什么材質,抓在手里冰涼,聞起來有一股腥味。
水鬼見江淼拿出黑繩,不由問道:“呀!這是什么寶貝?”
“把腦袋伸過來,我教你用。”
水鬼果然把頭伸過來,江淼直接把黑繩一端系成個圈,套在它頭上。
繩子一落到它頸部的位置,自動收緊,把水鬼扯的吱哇亂叫。后面的水鬼頓時慌了,特別是排在末尾的,掉頭就想跑。
“我看誰敢走!”江淼只一聲呵斥就將它們全都定在原地,“誰敢跑我就先吃誰。”說話間她手上又套住了兩只鬼。
不算黑戶和她父親,在場一共三十五只水鬼,全部被江淼用繩子系成了一串。
黑繩僅起到束縛作用,倒沒有損傷它們的魂魄,那些鬼慌亂之后,紛紛跪趴下來哀求道:“大王饒命!大王饒命啊!”
“你們早已身死,何來饒命之說?”江淼甩起手上的黑繩,水鬼們一個個被吊起又被摔下,雖沒有五臟六腑卻也覺得腹部翻騰,似乎有什么要從嘴里噴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