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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舞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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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舞會
樂音裊裊、舞姿蹁躚。多彩的魔法燈光在舞廳上方自由地轉換，制造出頗為迷離夢幻的氛圍，舞池中搖曳的身姿以少男少女為主，規矩的舞步關不住年輕人旺盛的活力與蓬勃的激情。
露西妮跟在愛爾莎身后，對著每一個擦肩而過的人微笑——微笑是舞會的標準表情，唇開的弧度、上揚的角度、露齒的程度、目光的柔和度、情緒的飽滿度……一個簡單的微笑便包括了說不完、數不盡的道理。同樣的微笑，同樣的寒暄，不知重復多少次的純社交禮儀讓露西妮有種自己已經變成機器人的感覺！
這里是納沃什新年社交季中出現的一場最普通的舞會，這一夜，整個納沃什足有上百個相似的舞會在不同的地點上演，除了主辦人和與會者不同外，其它的皆是大同小異。
這已經是露西妮陪伴愛爾莎參加的第三場舞會，來到納沃什之后，伯特從她這兒搜刮了一大堆食丸后便宣布閉關練劍，凱瑟琳也跑到她的老師安其羅大師的魔法塔請教魔法，三個孩子中，唯有她最沒有借口逃避這種舞會邀約。
愛爾莎如魚得水般在眾人間游走，不斷重復著“招呼、寒暄、介紹女兒、再寒暄、告別”的流程，時而在露西妮頗為煩倦、有所懈怠時微微出聲提醒。
“哦，愛爾莎，親愛的愛爾莎。你什么時候來到納沃什的，怎么不先知會我一聲。”禮貌性的寒暄中，突然冒出了一個熱情如火的招呼，露西妮麻痹的精神微微一震，循聲望去，正在和母親愛爾莎熱情相擁的是一名四十歲上下的中年美婦，微微發福的身姿與現下流行的骨感美不相符，但整個人散發出的卻是一種十分健康的美麗。
中年美婦與愛爾莎交流現狀后，二人很自然而然地將話題轉到了孩子們身上——事實上，今天的舞會說白了就是一場大型的相親聚會，從十歲到二十歲，各個年齡段的人都有，長輩們互相拿著孩子們攀比，也互相留意觀察誰家的孩子更優秀。
“……愛爾柏塔嗎？那可真難得，長公主殿下就是愛爾柏塔畢業的，要不是皇后陛下舍不得，小公主殿下原來也是要進愛爾柏塔的，聽說，你家大兒子快要晉階了吧，這速度可真快呀，愛爾莎，你這三個孩子可真出色……”
好友的贊譽讓愛爾莎樂得合不攏嘴，卻也要適當地謙遜——應付幾聲類似于“孩子們還小”，“不懂事”，“未來誰也說不清”等等客氣話后，她將話題導向了今年的流行風尚。
露西妮在心底深深嘆息一聲，往年。她可沒有這種成為話題人物的“榮幸”，而是與舞會中絕大多數少男少女一般，成為其它話題人物的陪襯——參加這種舞會的少年們大部分都是沒有魔武天賦的普通人——而今年，“愛爾柏塔學院學生”的新身份，讓她從這些普通少年們中脫穎而出！
舞會行至，在愛爾莎半強迫的情況下，露西妮隨意接受了一位看似眼熟的少年的邀請——愛爾莎特意介紹過這名少年——入舞池一舞。隨著音樂，換了兩三位舞伴，侃了些沒頭沒腦、無聊至極的話語，待確定愛爾莎已經找不到她的身影后，露西妮向自己的舞伴道了歉，閃出舞池，躲進了宴會廳外清冷的花園之中。
月色朦朧，在薄云間時隱時現，花園中的光線也時亮時暗，與依舊喧嘩熱鬧的宴會廳相比，這兒完全是另外一個世界，露西妮呼吸著清冷的空氣，張開雙手，感受著夜風的溫柔愛撫，隨意漫步于花草樹叢、假山石刻當中。找了一處較隱蔽的臨水假山，在假山陰影處坐下，露西妮微合雙目，感受這一刻難得的放松……
“……嘻嘻……討厭……”
“……親一下……”
“……別鬧……嗚嗯……”
風中送來一陣呢喃細語，攪亂了夜的清靜，朦朧欲睡的露西妮微微張開眼，月光下，略帶幾分水霧的金色眼眸越發迷離。
隨著凌亂腳步聲漸近，風中飄來幾分濃郁酒氣，借著假山的縫隙，露西妮看見一對少年男女正在假山不遠處的石凳邊嬉鬧。
兩人約摸十六七歲的年紀，互相交纏著倚靠在石凳邊，男方的上衣丟在地上，絲質的襯衣也被解開大半，露出還算結實的胸、臂，女方發飾凌亂，裙裝上身微微下滑，豐滿已露大半——如此曖昧場景所透露出的信息自是不言而喻。
一對野鴛鴦……
露西妮白眼一翻，收回視線，如是腹誹著。
嬉鬧聲不斷傳來，她終于忍受不住，悄然起身，打算換個清靜之地，卻不料才走出沒兩步，便聽到這對男女竟提到了自己的名字，她不由頓下腳步，側耳細聽——
“……剛才跳舞時，你還不是把她摟得死緊，還說看不上呢……”這是嬌嗔女聲。
“你在吃什么飛醋。那個貝爾納小姐才十一歲，壓根還沒發育，整個人跟個平板似的，我又沒戀童癖，怎么會看上她？”男聲話說間，還夾雜著“嘖嘖”的親吻聲。
“哼，說得好聽，還不是哄人家，那可是愛爾柏塔的淑！女！一般人想娶都娶不到呢……啊……色鬼，輕點……”妖嬈的輕吟只換得露西妮一身雞皮疙瘩。
不過，男方顯然比較吃這一套，只聽得一陣細碎的悉索聲過后，男方微喘著安撫道：“淑女有什么用，是男人的，都喜歡你這樣的妖女！嘶，你掐我個什么勁！”
“我怎么就妖了，我怎么就妖了我！我知道我比不上那個露西，又是神血之裔，又是世家，還有個有權有勢的叔祖……嗚嗚嗚……你想要，你找她去呀，反正你父母巴不得你娶了她，你以后別和我這妖女在一起。省得丟了你的臉面……嗚嗚嗚……”這是胡攪蠻纏的女聲。
聽得這話，露西妮又翻了個白眼，怎么著，自己居然也能成為別人嫉妒的對象？可是被這樣的野鴛鴦如此用來“交流感情，”她該笑還是該氣？該樂還是該怒？
露西妮完全無語了。
她無語，那對野鴛鴦說得可正是興起，只聽男方忙哄道：“……她哪有你說得那么好，貝爾納家早沒落了，神血之裔不過說得好聽，至于泰爾諾大公——他哪里算得上是貝爾納家的，早幾十年就已經被除名了。現在貝爾納家的人只不過仗著大公的名聲充充面子罷了。”
“這話怎么說，泰爾諾大公怎么被除名了？”女聲問話中還不時微微抽泣，那聲兒，十足惹人憐愛。
“這可是幾十年前的老事兒，現在可是被禁止談論的。”男聲聽似在警告，其實不過在炫耀罷了。
“說說嘛，人家想知道嘛～”又是一陣令露西妮全身起雞皮疙瘩的嬌嗲聲。
“好好好，我說我說，”男方顯然功力不足，很快破功，“當年泰爾諾大公離家時，貝爾納家的族長宣布已經將他逐出家門的，聽說，驅逐事件鬧得很嚴重，就差沒請祭司作見證了。離家后，大公就換了自己母親的姓氏，也就是泰爾諾。自從大公慢慢闖出名氣后，貝爾納家就再也沒提什么驅逐不驅逐的了，不過，他們也不好意思再和大公搭關系，要不然，你以為貝爾納家怎么可能還留在洛雷塔？憑著大公的威名，他們早可以到巴特利亞去了！”
“啊，人家從小就一直奇怪了，大公怎么會是姓泰爾諾呢，原來是這樣啊～親愛的，你好厲害哦，連這樣的事情都知道～”
“嘿嘿，寶貝，我厲害的可不只這一點……”
一連串聲和呻吟聲傳來，露西妮滿頭黑線地轉身快步走開，繞了一個大圈，走到花園的另一側，她才重新找了個地方坐下，腦中卻是回蕩著那個少年所說的事情——這也是她一直覺得奇怪的地方：家中如此稀有的大公信息，貝爾納家與泰爾諾大公如此冷淡的關系……這一切原來都根源于曾經的沖突——不過，那又是什么樣的糾葛會導致被家族除名這么嚴重的后果？
這一頭。露西妮糾結于貝爾納家的家族糾葛，那一頭，曾經的糾葛的主人公正在逐漸被卷入一場更復雜更糾結的糾葛之中——
這也是一場舞會，但主辦者卻是奧布里皇室，與會者是巴特利亞國所有的頂尖權貴！
國王和第一皇妃已經開舞，此刻，活躍于舞池中最耀眼的明星是巴特利亞的第三皇子，洛依奧布里，別看他年紀小，但舞技超群，長期練武鍛煉出的英挺身姿無論跳躍到哪一位少女面前時，都會令她們為他所傾倒。
“真是群有活力的年輕人啊。”奧布里三世望著舞池中翩躚的一雙雙、一對對，感慨萬千。不過，他的感慨可一點也沒得到他想要的回應，這位締造了一時盛世的大帝偏過身子，打量著自已最倚賴的重臣——
“塞得里克，你好像顯得很無聊？”
塞得里克倚靠在一處圓柱后方的軟沙發中，幾乎被圓柱的陰影遮去大半身形，聽得奧布里三世的問話，他懶懶抬起眼來，回了一句：“這樣的舞會什么時候有趣過了？”
奧布里三世咧嘴一笑，露出八顆閃亮白牙，“當然，沒有姑祖母在的舞會自然都很無聊。”
塞得里克沒回話，只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繼續賴著。
奧布里三世顯然不在意他的無禮態度，反倒積極上前搭話道：“聽說前段時間，你在西北方向作了些手腳，收獲怎么樣？”
“X的，老子虧大發了！”塞得里克的回答十足本色，他罵完，偏過頭，看著奧布里三世，看得他一陣發毛，就在奧布里三世企圖打破這陣詭異打量時，塞得里克以著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猛踹了他一記，將這位著名的大帝踹地倒退數步——看他那呲牙咧嘴的模樣，顯然踹得不輕，但他卻一點也不敢喊疼。
奧布里三世借著被踹出幾步遠之勢，挑了個離塞得里克較遠的位置坐了，讓距離感帶給自己幾分安全感后，他才說道：“接下來，你有什么安排，動，還是不動？”
塞得里克望著熱鬧的舞會場面，陰沉著一張臉，搖頭道：“不好動，機會不好找，只能先貢著。”
聽得這話，奧布里三世嘟囔了一句不怎么文雅的問候，還待再說些什么，遠遠便見自家皇妃正笑意盈盈地靠過來，他向塞得里克比了個二人心知肚明的手勢，整了整衣領，主動迎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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