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人消失之后

第81章 刀劍有眼

還真有?賀靈川將信將疑接了過來,一看上頭的字跡就咦了聲:“這是孫孚平寫的?”

“嗯。”賀淳華晃了晃手上的本子,“從他身上搜來的戰利品。”

黑水城軍在大風軍英靈和魔物的幫助下干掉了孫孚平,賀淳華絕不會放棄搜刮前國師遺物的機會。

賀越好奇:“本子上還寫了什么?”

“神通法術、丹藥奇物,即是所謂的妖法。”賀淳華收起本子,“我本想看看,上頭有沒有記錄軍機秘聞。”

賀靈川也好奇:“有沒有?”

“沒有。”

吃飽喝足,賀靈川就站起來告退。

他剛走出花園,豪叔就跟了上來,誠懇道:“多謝大少。”

賀靈川知道,他在感謝自己弄死年松玉,替鷂子妖報了仇,當下漫不在意地揮了揮手:“小事一樁!姓年的狗犢子也想弄死我,可惜沒能趁心如意。”

接下去的日子,風平浪靜。

賀靈川又當回游手好閑的富二代,吃喝玩樂有人請,狐朋狗友一大堆。只要他去茶樓曲苑,必定有人圍上來,吹捧賀大少神勇無敵,闖禁區、救隊友、殺叛賊,樣樣都非常人能為。

這幾天,歷險歸來的曾飛熊等官兵都得到了豐厚的獎賞,有錢之后自然要去市井花差花差,獨樂樂不如眾樂樂嘛,所以這段故事就在眾人的口耳相傳中越發光怪離奇。

當然,孫年二人被形容為猥瑣狡詐,頭頂生瘡腳底長膿那種,賀家父子則是英明神武,帶領黑水城軍挑戰狂沙季、大戰盤龍城怨魂并且還能凱旋歸來。

賀靈川很篤定,路上向他拋媚眼的大姑娘小媳婦何止增加兩倍。

英雄愛美人,美人何嘗不喜歡英雄?

可惜啊,他練的功法不允許開戒。

這天,曾飛熊給他介紹了一家鐵匠鋪,據說這鋪子已經傳了五代,黑水城軍官的武器都在這里定制和保養。

賀靈川進去就把斷刀擺了出來:“能不能接好?”

這鋪子當家的是個紅臉的大胡子,拿起斷刀一看就動容了:“好刀,好兇!干這行十來年,我還是頭一次見到這般兇兵,都已經斷作兩截,仍然擇人欲噬。”

他看兩人有點茫然,就解釋道:“這是刀心不死,就像沒牙的老虎,它還有利爪、還有體格,普通人還是打不過它。”

他沒去碰觸刀刃,但嗅了兩下:“這刀至少吃過幾百人。”

“怕是五七百都有了。”賀靈川笑道,“這是盤龍城指揮使鐘勝光的佩刀。”

曾飛熊這才插得進話:“這位是賀府長公子。”

賀大少的英雄行徑,長腳一樣傳遍了整個黑水城。誰料鐵匠不知也就罷了,聽過以后反而連連擺手:“恕罪,但我修不了這件寶貝。莫說是我,整個黑水城,不對,整個千松郡恐怕都沒人能辦到。”

賀靈川臉色不好看:“什么意思?”

大概是氣場相投,這把刀他是越看越喜歡,不希望閑置。

說得勢利些,就憑“鐘勝光舊藏”這幾個字的標簽,一旦修好,那可是價值連城。

“傳說神器有靈,這把刀雖然還沒到那個等階,可它喝多了人血,兇氣纏繞,久之也有了一點點懵懂的靈性,這就叫刀心,或者喚作刀眼。”鐵匠拿起寶刀,指著斷刃處讓兩人細看,“您看斷面,是不是溫溫潤潤,仿佛有水銀流動?”

他還輕晃兩下刀身。

曾飛熊看得眼都不眨一下,然后連連點頭:“果然!”

他摸過的武器不下數十件,頭一回見到這種水銀一般的斷面。

“所謂刀劍無眼,那是指普通武器而言,斷了也就斷了,重新燒煅補上,大不了融掉重鑄。”鐵匠苦笑,“可您這把寶刀一旦融掉,從前養出來的刀心就沒了;如果只是修補,它絕不會接納凡鐵,不僅要主人的血,還得用上铻金。”

“铻金?”賀靈川覺得這兩個字有些耳熟,仔細搜查原身識海,居然真地找到了相關的資料,“傳說中只產于錕铻奇山、專鑄神兵的铻金?”

原身在茶樓聽說書人講過,不止一兩遍。

“正是。這等寶物,我還沒聽說千松郡哪里能有。”

賀靈川指頭在桌面敲了幾下,一臉難色。

正當曾飛熊以為他要放棄時,賀大少卻從懷里掏出一只短杵:“你看看,這個合不合用?”

曾飛熊大吃一驚:“這不是孫國師的隨身法杖嗎?”這位少爺是想損壞一件完好的寶物,去修補另一件寶物嗎?

他小心提醒:“大少,這支法杖價值連城。”郡守大人給出去時都有點舍不得。

賀靈川嗤之以鼻:“價值連城又怎樣,我不能用還留下干嘛?”

賀淳華給出的那頁說明,他和賀越均仔細看過也試過,奈何法杖太傲嬌,對各種指令全無反應。

它的前任主人是國師,除卻巫山不是云,擇主的眼光自然也高了起來。以孫孚平的本事,若不是國師身份失效,若不是盤龍秘境壓制他的修為,若不是被賀靈川等人拿守城弩炮接連偷襲幾輪,若不是大風軍英靈加入戰斗,賀淳華帶領的黑水城軍哪里拿得下他?

寶物再擇主,顯然它不想要這兩個弱雞當主人。

對于這種眼高于頂的臭毛病,賀靈川當然不會慣著。

得不到就毀了它,用在跟自己投緣的斷刀身上不好嗎?

他將杵往鐵匠手里一塞,“看好了,這塊獸首是不是铻金?”

探險路上,孫孚平的隨從就得意洋洋地說過,國師的杖首鑄以錕铻之銅,是有錢也買不著的寶貝。賀靈川估摸著,這就是铻金?

當然這幾位隨從已被賀淳華剁了,但言猶在耳。

鐵匠也吃驚于賀大少的財力,隨手拿出來一樣東西,就是平民奮斗幾輩子都完不成的小目標。

他接守寶杵仔細觀察,又不知從哪里取出藥水,滴了幾下就反復摩挲。鑒定半天,他才抬頭道:“大少,這的確是铻金,但在我這里用不了。”

“你逗我玩兒?”之前說沒有铻金修不了,現在有了铻金也修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