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代的誦司接任成功后都會有一朵屬于自己的花蘊,這是每個誦司的特質而悟出的。
爹的花蘊藍色的風信子。
陶宏儒望著她眉心的呈現出一朵美麗的花,無奈地搖搖頭,“是依米花。”
可當視線落在島上的萬物后又滿意地點了點頭。
“依米花?好稀奇的花,有什么意思啊?”陶慕清好奇地望著他,見他嚴肅地看著她,趕緊閉嘴起身。
八大長老也起身,石舒陽過去為他們解開紅繩,“該進去血冥洞滴血與血玉做最后誦契開光。”
陶慕清見爹沒有跟上,這才真正意識到肩上的重任,血冥洞只有八大長老以及誦司可以進去。
陶慕清指心撫摸著眉心的花蘊,好奇道:“爹的花蘊怎么隱去的?他還沒告訴我呢。”
石舒陽腳步一頓,不自然地移開頭,接著走,“明日你就會知道了。”
“哦……”陶慕清沒好氣地應了一聲,走到血玉前合眼誦文,最后忍著痛在食指割了一道小口,將血滴落在血玉上,血玉忽地劃過一道紅光,隨后暗去。
最后一道程序也完了,陶慕清不由呼了口氣,放松下來。
陶慕清他們剛步出血冥洞,血靈島的島民齊聲吶喊:“誦司貴安,以后血靈島望誦司多為照顧了。”
陶慕清望著底下的島民心里一震,最后被一道怨恨的眼神吸引而去。
雅娥表姐?難道是恨自己沒能說服爹,將誦司給她接任?
底下的陶雅娥露出一抹陰森的笑容,隨后身子往一旁的男子挨近,而那男子正是她即將完婚的宋天御。
石舒陽眼里一直只有她,自然望到她眼神不對勁,順著她的目光望去,神色一凝。
正當他要開口時,忽地島外傳來轟隆巨響,還有聲勢浩大的吶喊聲。
“怎么回事!剛剛的爆破聲……”
沒待陶慕清說完,又響起了震耳欲聾的爆破聲,聲音是從幻陣和機關的方向傳來。
島民們驚慌得個個驚呼,吵雜著,一些小孩狼嚎大哭。
陶宏儒和各長老大驚失色。
一個島民倉皇跑來,目露驚恐,聲音驚顫道:“島主,不好了,有一大批軍隊將外圍轟炸闖了進來,正往這邊而來,凡是試圖阻止的島民都被殺了。”
此時的島主已經落在陶慕清身上,頓時所有人的視線紛紛落在她身上,而她一時愣住了。
好好的怎會有人獲知血靈島的位置,還有預謀似的轟炸幻陣和機關……
陶慕清不由搜尋著宋天御的身影,可卻消失不見了,連同陶雅娥也不見了……
一個意識竄入陶慕清的腦海,頓時臉色煞白,頻頻搖頭,喃喃低語:“不會的……不會的……”
陶宏儒沉眉大聲指揮道:“老八,你帶著所有島民往后面逃,別做抵抗枉犧牲!舒陽,你帶著清兒離開!”
八長老也沒時間猶豫了,帶著所有島民紛紛往后面逃。
陶慕清見父親、母親和其余長老佇立在原地,大驚失色:“爹娘,長老,您們不走?”
“清兒,你快離開,這里有我們。”安氏的露出一抹祥和的笑容,眼眸泛著淚光。
陶慕清還不了解他們嗎,頓時梨花帶雨地搖頭,“不要,我不走,我要跟爹娘在一起,哪里也不去……”
“清兒……”我的好女兒,第一次見她落淚,好心疼……
陶慕清晶瑩的淚珠不斷滑過臉頰,“不要…我不要離開爹娘……”她感覺娘這是在和她做最后的訣別,心里的恐懼更甚。
“陶慕清!你給老子快點走!”陶宏儒大聲一吼的同時,也一巴掌打在了陶慕清的臉頰上。
頓時打得陶慕清怔了怔,爾后心更加的痛。
以前爹怎么生氣也不會動手打她,這一巴掌打得她對他的愛更甚,她知道爹是在擔心她,他的用心良苦,不想她有事……
連安氏看得也很是心疼他和女兒。
陶宏儒輕撫著她的臉頰,聲音有些沙啞,“清兒,爹娘永遠守護在你身邊,記住你是血靈島的誦司,記住爹愛你。”
“娘愛你……”安氏說這話時,不由輕輕撫了撫小腹,無聲地道:還有你,對不起。
“舒陽,清兒拜托你了。”
“嗯,我會的。”石舒陽望向一旁的父親,一手抱住,暗啞地道:“爹,好好保重。”
“爹、娘……”陶慕清被石舒陽拉著離開,望著越來越遠地人影,我愛你們四個字卻沒能說出來,怕說了出來,他們就不見了,怕永遠的沒機會再說。
可若可以重來,她多想抱著他們再次說句,我愛你們。可惜人一生的道路上要么停止不前,要么邁步往前走,永遠沒有重來連個字。
她傷心地哭喊道:“舒陽,我們回去好不好……”
“清兒,你和他要去哪?”
消失不見的宋天御不知何時出現在前方,聲音不冷不淡,完全沒一絲驚慌擔憂之色。
這讓陶慕清更往他身上懷疑,“你、你剛剛去哪了?”聲音有些顫抖。
“我方才去拿回你給我的玉佩。”宋天御溫柔地伸出手,“清兒,過來,我帶你離開這兒。”
陶慕清頓了頓要邁步過去時,方才往后逃的島民面帶恐懼的跑了回來,少了一大半。
一名島民看見宋天御時,哆嗦地指著他,怒吼道:“魔鬼!”
“島主,你帶了一只魔鬼回來!”一名老婦哭喊著撲在陶慕清身上,凄厲大哭:“可憐的老伴還有其余島民,他們為了讓我們活著逃回來,都被他下令殺死了!”
什么!陶慕清耳朵嗡嗡響,難以置信地看著宋天御。
“死了,都死了……”
拼命沖出重圍的島民大多數都是婦女和孩子,男的沒一個回來。
“都是你!都是你不顧島民安危,破了島上禁例!”
陶慕清呆呆地站在原地任由她捶打,石舒陽見狀,忙拉著老婦:“王大嬸,您別這樣,清兒她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我知道……可是我看著他們一個個流著血躺在地上,我就……”
“讓她發泄吧,她說得沒錯,是我的錯。”陶慕清捂住臉頰,任由淚水從指縫中滑下,“是我害了大家。”
前有他們的軍隊,后有他們的軍隊,她們已經逃不了了。
“屬下……”
宋天御一個眼神下,一名將軍頓了頓,恭敬道:“豫王,屬下辦事不力,讓她們逃了回來。”
豫王!他一開始便欺騙她!什么只剩下他一人!
順著聲音源頭望去,陶慕清等人都是大驚失色。
“馮叔!你!”
“馮國良!是你帶人攻打血靈島!”王大嬸指著他大罵道:“你這個畜生!”
“王大嬸,人各有志,只要陶慕清乖乖就范,你們不反抗也不會枉死。”馮國良臉色不變,完全沒有一絲同情。
聽他一聲王大嬸喊得自然,所有人又是一怔,“你怎會認得我?你的記憶沒被抹去?”
血靈島有個規矩,有人若要出島,便必須對著血冥洞起誓,誦司會洗去他對這里所有的記憶,可他竟然記得王大嬸?這可是從未有過的事情!
軍隊中,一個戰戰赫赫的聲音吸引了她們的注意,“對不起,都是我,當年若不是我心軟在誦司的誦文時做了手腳,他也不會做出這些事!”
一名瘦弱的老太和老爺爺傷心欲絕的同時更是自責愧疚。
“她是誰!為何混在軍隊里?”宋天御眉頭一皺。
“他是屬下的父母。”馮國良見他沒說話,瞪了他們一眼,“不想死就滾到一邊呆著!”
變了,小時候那個雙目透徹,善良的馮叔已經不在了。
忽然前面的軍隊也來了,還押著陶宏儒、安氏和長老們。
他們看到馮國良和宋天御時,已經知道是他一手策劃的。
陶慕清忽地心一緊,“宋天御,你想讓我怎么做!你這么做究竟是想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