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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
沈婧關門進房間前,又退出來,露半個腦袋,“祁晏,我試過了,好像不太行。”
如是,孫祁晏也試過她的反應。
她并沒有準備好,一個即將落下的吻,也徹底將她準備好和他在一起的決心打散。
這些,其實孫祁晏想得到。
對于喜歡的人,只想掌握在自己手里才有安全感。
“我從一開始就知道。”孫祁晏補充,“剛才的事,你也別放在心上,在你面前,有時候真控制不住自己。”
有多控制不住呢?看到周律沉的時候,更控制不住。
那夜。
周律沉在喬斯特的家宴。
在自家農場低調設宴,客人不多,來客皆好友,借此,款待這位來自他國的聯行總裁。
一場‘錢者為權利者’服務的私人家宴。
喬斯特自當好好照顧,“自周先生來曼哈頓,左請右請,我啊,從圣誕請到今日,周先生才舍得走一趟。”
周律沉十分淡然,“政務繁忙。”
可看。
周律沉像是有興致也無興致,跟往常沒什么不同,閑談間,酒倒一杯又一杯,整夜,他喝得有點醉。
是莊明開車來接人,開著車。
看了眼后視鏡,男人手撐側臉闔眸休憩。
自那天沒把沈小姐接回來,莊明在他面前一度如履薄冰,生怕他發火,他倒是安靜,埋頭忙自己的工作。
自然,二公子也沒和他說句話。
那些無意識的付出和幫持,偏時不時多一個孫祁晏摻雜進來。
貴公子的成本沉沒,想栽那朵嬌花,發現是在替別的男人施肥澆水,足夠挑起他身上每一根神經末梢。
富貴公子,所付,不容忤逆。
車窗外,是一閃而過的農場,沈婧就是住在這片土地,偷摸搬來的,紐約對私人住宅保護防范高,但也沒那么難查。
凌晨四點,漆黑一片,恰恰是車路過的瞬間,一樓的燈忽亮。
周律沉眼眸輕掀,掠出車窗,看到光亮的幾息時光,一聲,顯得不太耐煩的語氣,“停車。”
“過來開門。”
他喝得微熏,兩聲發令。
莊明照做,解開安全帶,正下車去給他開門,車門已經…
已經被男人長腿一腳踢開,皮鞋落地,大步走進農場。
沈婧睡得不太好。
孫祁晏的話令她輾轉反側,肚子一空,下廚房煮些面條填肚子。
水開,沈婧放下意面,拿筷子攪動。
常有孫祁晏做飯,她也就煮面拿手。
忽而。
‘砰砰——’
‘砰砰——’
特暴躁。
鏗鏘有力。
像是哪個醉鬼找錯家門。
在國外,沈婧不認識誰,可不敢擅自打開門,腦袋微微探出窗口,有點慌。
看到了莊明站在外頭,凌晨的光微曦,一身魁梧黑影嚇了沈婧一跳,“干嘛呀莊明,大早上的,你怎么在我家門口。”
莊明神情不動,“總裁今夜喝醉酒,麻煩你了。”
沈婧嘆息,解開圍裙,放好,低頭關灶臺的火,“他去哪里喝醉,他最近不是挺忙嗎。”
“嗯,工作。”莊明道。
沈婧拿碗裝面,“那你帶他回家,睡一覺他就老實了,他睡覺的時候情緒很安靜的,不會動也不會鬧。”
這個,莊明當然知道,穩的時候特別穩,情緒不好惹著他了,他一旦失控誰也哄不好。
莊明道:“我拿周家的錢,自然要辦事,你能不能開門。”
“行唄,不開門怕兇巴巴的你一槍爆頭。”
抬頭的時候,沈婧對窗外的莊明淺淺露出笑容,“大早上來這里砰砰,我要給他當爹當媽。”
莊明看著,“那你就當一當,事后給你補償,條件,你提。”
周律沉身邊這幫人和他一樣,只喜歡交換等價價值。
無價值,不一定把人當人看。
沈婧看著還在‘砰砰’響的大門,再不開估計要爛掉,真不曉得,莊明會不會順從那位貴公子的暴躁吩咐,一槍打爛門鎖。
多少次體驗過,周律沉喝醉最麻煩,也是最會胡攪蠻纏的犯渾,要么欺負她,要么黏她上床纏吻這樣那樣,要么留她在泳池里熬夜滿足他的需求。
沈婧擦擦手,大聲嚷了句,“別敲了,再嚇到我,信不信我真的哭出來。”
這話,特別管用。
終于,敲門聲兀然停止。
沈婧打開門。
醉酒的貴公子懶散倚在門邊,衣領松松垮垮,西服開著扣,長眸里,裝了燈光的倒影與她,一片恍惚迷泛。
“舍得開門了?”
渣男醉眼,笑一笑,深情得要命,勾著她吸進那汪波光粼粼的瞳仁,如墮五里霧。
手撐門把,沈婧看著他眼睛,“我哪敢不開。”
逼近的周律沉居高臨下,帶著他身上微熏香濃的酒氣,逼退她,喉嚨骨溢出發啞的一聲,“嗯?”
饞口面的沈婧,此刻昏昏默默,“吃…吃面嗎。”
眼看,周律沉挺混,“不吃。”
皮鞋邁步,錚然有聲,她退,他進,直至抵在她拖鞋鞋頭,毫無縫隙。
她手指縮了縮,“你懂點事啊周律沉,再鬧,我丟你出門。”
在周律沉面前,沈婧一向只是只紙老虎,不太起任何威脅。
莊明也是他的人。
周律沉掌心忽捧起她的臉,“你丟啊。”
腦袋癲了下,沈婧意識里瞬息空白,習慣性的,眼睛一眨,積蓄滿滿的淚花。
瞧那雙愛哭的眼睛,次次騙他,騙他上鉤,騙他成癮,騙他憐惜,周律沉勾唇,“裝什么可憐啊沈婧,看我為你忙前忙后好玩嗎,爽不爽。”
垂腦袋,眼淚顆顆掉落,“你別吼我….”
他俯身,“吼你兩句算什么,還有更渾的。”
周律沉抵她更近,咫尺間距,鼻息聞到男人身上的酒氣,蒙塔榭的白葡萄酒,冷香明朗厚重。
這酒,貴,且富豪最愛,味蕾盛宴,夠上頭。
沈婧揪了下他衣擺,“好了,你回家睡覺行不行,都喝酒了,再鬧我就鎖門。”
她自己都怕,非得委屈模樣哄著他,也不想在犟下去,周律沉靜默看她好一會,她手指扯他西服,一下一下,就會這招,她還會干什么。
二話不說將抱她到腰間,渾渾噩噩地抱走。
身體騰空,沈婧哪跟醉酒的貴公子計較。
他也不坐進車里,非要這樣抱著她走一段路,狂吸她身上的奶香。
他胸膛總熾熱,寬闊,足夠撐托裹住瘦小的她,像樹袋熊拱著還在喝奶的寶寶。
莊明關掉車燈,慢悠悠開車跟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