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通緊握雙拳,望著那整個被雷電之力撐的滿身是血,卻越發滾圓的冷悠然,卻是緊抿了唇瓣,把所有外放的神識全部收攏入了山谷。.
片刻之后,忽然抬手,一把抓住了身側丹華的衣襟,幾乎是咬著牙一字一頓的說道:“等這片雷光落下,我不管你用什么辦法,都要把里面的丹家人給我清理出來,若是晚了半步,老夫毀了你半個丹家!聽清楚沒有!”
“可神丹”丹華囁嚅張口,卻是在對上和通幾乎充血的眼眸之時,什么話都說不出來了,木愣愣的點了點頭,見和通松開了鉗制,便直接躍下了飛行器,馬不停蹄的去安排了。
只是那雷劫似乎是和冷悠然有仇一般,丹華剛剛離開不久,那盆地之中的雷雨便消失了個干干凈凈。
可丹家人,在這一刻卻是開心不起來,只因在那雷雨消失的瞬間,那顆耀著金光的神丹卻是動了,在一片黑暗之中,竟是化作了一道流光,向著天際飛逃而去,下一刻,卻是被冷悠然的那只貔貅,張口吞了下去。
這陡然發生的變故,讓丹家眾人集體傻在了原地,就連那些按照丹華安排,沖入盆地中帶人離開的丹家眾人,都在這一刻忘記了動作。
所謂福無雙至,禍不單行,神丹被貔貅吞吃入腹不過是一個開始罷了,真正的麻煩卻是頭頂那本該散去,卻并沒散去,反而凝的越發堅實的雷云,這一刻那觸手可及的暗沉,幾乎壓在了在場的每一個人心間。
“快撤!”和通最先回過神來,顧不得其他,蓄滿大羅金仙九重圓滿十足功力的一吼,瞬間擴散開來。
本來已經爬上了山梁的魔九夜眾人,齊齊被這一聲夾雜著十足威力的吼聲陣的一顫,魔九夜那位長著狼耳朵的表弟,卻是在誰也沒注意的情況之下,被這一吼懾住,渾身僵硬的滾落到了盆地之內。
丹家眾人,卻是在這一吼之下恍惚回神,顧不得再去擔心神丹,一個個滿目駭然的掃過頭頂的暗沉,紛紛竄起,連方向都顧不得,便四散離開了那片更為恐怖的劫云范圍。
下一刻,與之前炙白雷光完全不同的,閃著紫光的黑色雷電,便毫無預兆的向著冷悠然那已經膨脹的滾圓的身體,直直劈落而下,在半空之中一份為二,另外一條,卻是向著盆地的邊緣直直的砸了過去。
“丫頭!”看著那威勢恐怖的天雷,就連和通這一刻都心驚不已,他竟是不知道,冷悠然體內的那雷源,居然是已經修煉到了化形的邊緣,若是早知如此,便是與丹辛宇大鬧一場,他也不會讓冷悠然那丫頭面臨此等絕境。
這么想著,和通帶著怒火的目光,便落在了那被冷悠然故意坑的遍體焦黑的陽炎身上。
陽炎雖然面對這樣的情況,也是滿心的吃驚,可對上和通那明顯是遷怒的,燒灼著怒火的目光,卻是垂下了頭去,之前被坑的不甘在這一刻徹底消失不見,只余下了一絲擔憂。
當然他絕對不承認,他會擔心冷悠然的,他只是怕冷悠然那死丫頭真的死在了這里,會傷了和通仙尊的心罷了。
“仙尊,您看那雷……”匆匆輕點過了人數跑回來的丹華,卻是發現了那盆地中的異樣。
“是有咱們家的人沒有出來?”陽炎到底是大羅金仙,身上雖然滿是焦黑灼傷,卻也大多都是浮于表面的外傷罷了,需要養些日子是不假,卻也沒到動彈不得的地步。
“不是。我剛剛輕點過,咱們家的煉丹師都在。”丹華話落,忽然想到了什么,望向了和通。
和通卻是在丹華的話語落下的這一刻臉色驟變,再也顧不得說話,騰空而起,向著盆地的一處山梁急略而去。
這一刻的冷悠然已經沒有了任何的思緒可言,占滿她腦海的除了疼,還是疼,不光是四肢百骸,就連那最關鍵的丹田,也在撕扯般的疼痛著。
“主人……主人要堅持住呀!”一道稚嫩且陌生的聲音響起,冷悠然緊閉的眼簾微顫,而下一刻耳畔卻再度被雷電的轟鳴占滿。
“老祖您看!”丹華忽然漲大了嘴,不敢置信的望向了盆地之內,冷悠然那鼓脹的身體仍舊被一朵巨大的紫蓮拖著,漂浮在半空之中,可卻不知何時,在冷悠然的頭頂之上,居然出現了一點紫色的光點。
那小小的只有拇指大小的光點,卻是在又一道天雷直批而下的瞬間沖天而起,不但撞散了那道讓他都覺得心顫的天雷,竟是一路攀升,裝入了天空之中那厚重的云層之中。
“那是雷源……”望著那直直沖入了雷云之中的小小光點,就連陽炎都是張了半天的嘴,才吐出了這幾不可查的四個字。
而更令他們震驚的,卻還在后面,隨著那小小的光點沖入了雷云之中,那黑沉沉的天空之上,竟是只又落下了一道雷電,便再沒了動靜。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著,在和通拖著一串被五花大綁的魔族回來的時候,便見到了一群癡傻望著天際的丹家之人。
他想問怎么回事,可當他順著眾人的目光望向天空之時,卻是同樣傻了眼,自認為見過這仙界不少奇觀的和通仙尊,此時傻傻的抬手,揉了揉眼,又揉了揉眼,就連對冷悠然的擔憂,都在這一刻被他老人家跑到了腦后,只盯著那天空之中,那沖破暗沉雷云,瘋狂逃竄的一朵,閃爍著七彩電光的彩云,和那追在彩云身后的,那一點紫色光點發呆。
“那是我想的東西么?”和通仙尊不知過了多久,才收回了目光,望向了陽炎。
“我也沒見過,可能從雷云之中脫出的,除了那傳說中的蓄雷池,還能有別的么?”陽炎吞了一口口水,潤了潤有些干澀的喉嚨,吶吶開口說道。
“呃……我還是去看看我家徒孫吧!”和通最后看了一眼天空那不停追逐的兩個不明物體,直接踩過了被他丟在飛行器上的魔修,飄飄忽忽的向著仍舊漲的如同一個圓球一般的冷悠然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