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羽?!”萬俟靜初后知后覺的想到那個人名,幾乎是脫口而出,暗道一聲大意了,剛剛他就看冷悠然面色越發不好,卻只以為重新回到暗牢看著地面的血跡,讓冷悠然想起了至今還沒蘇醒的付清秋和魅影,卻不曾想……
只是,明明這暗牢的建設是龍魂宮的手筆,而當年也是龍魂宮囚禁了應龍,這怎么會?
萬俟靜初的思緒,一時間有些混亂起來,在他的認知之中,應龍始終都是與巫羽一伙兒的,卻不知,潛藏在巫羽與應龍這對堪稱灑滿了狗血的,虐戀愛人之間的那些恩恩怨怨,只是冷悠然還沒找到大塊兒的時間,可以說給他聽而已。天才一秒記住三五第一小說網35D1
“巫?羽?那位你們口中要獻祭仙界的神,難不成是巫神族不成?”封陽面色越發難看,眸子里已經掀起了暴風驟雨一般,緊盯著冷悠然和萬俟靜初二人,他一直以來只知道那要毀了整個仙界的瘟神叫羽,卻到了今時今日才知道他姓巫。
這……
果然是天道輪回,報應不爽么?
封陽的眼眸在短暫的風雨過后,轉為了一種盛滿了暗沉的寧靜。
他雖然被譽為與和通同時代的仙界尊者,可卻要比和通的年歲小上不少,其實準確的說,和通應該是與他的父母同時代的人才對。
那場大戰他的父母就曾經是參與者之一,而那時候幾乎還算的上是稚齡的他,卻在父母的慘死后,接替了父母藏匿他的空間,親眼透過空間天幕,見識到了那些尊者們,分食巫神族所謂神之血脈的畫面。
雖然萬萬年已過,但卻在巫這個姓氏再度被提起的時候,那些他以為早就已經被他看破拋入塵埃之中的,有如修羅煉獄般的畫面,卻再度溢滿了他整個兒腦海。
“封前輩?!”眼見著封陽整個人周身的氣息隨著那兩句詢問出口就變得混亂了起來,冷悠然眸色一緊,高聲喚道。
然而,封陽卻全無反應,甚至慢慢的蹲下了身,蜷縮成了一團,雙手抱頭,把腦袋埋在了膝蓋之間,有如夢囈一般的低語,自他口中,緩緩流瀉而出,在這昏暗的石室內,卻顯得異常的凄涼,詭異。
“爹,娘,陽兒,怕……你們在哪……娘,我會好好修煉,會聽你的話……爹,陽兒不要空間了,我只要你跟娘……”
一聲聲顫抖哽咽的低喃,鉆入冷悠然三人耳中,看著這樣忽然變得有如稚童一般無助驚恐的封陽,三人的面容陰沉的幾乎能滴出水來。
“是陣法?”萬俟靜初張望四周,沉聲問道。
“我不知道。”冷悠然盯著蜷縮在地上的封陽,半餉只吐出了三個字來。
她是真的不知道,至今除了剛剛激發出的那點空間波動,她根本在周圍感知不到任何與陣法有關的變化。
“你呢?”萬俟靜初又看向了吳川。
吳川盯著封陽默默的搖了搖頭。
“如此,我們先試試看能不能離開,若能出去,再想也來的急。”說著,萬俟靜初就想把封陽收入袖里乾坤之中,可卻沒能成功,這讓他的眸色越發暗沉。
冷悠然見狀,與萬俟靜初對望了一眼,分明在彼此眼中都察覺到了一絲凝重,卻還是再次取出了幾枚遁地符,丟給吳川一枚,而后二人一人一邊,架起了封陽,捏碎仙符,向著石室的墻壁退去。
可當他們再次跨出石墻的時候,卻仍舊出現在了石室之中。
“果然如此……”冷悠然看著那一排排的架子,并不算是多意外的嘆了一聲,而后望向了吳川。
“沒有,一點陣法的痕跡都沒有。”吳川挫敗的搖了搖頭。
冷悠然閉了閉眼睛,再次睜開之時,目光又一次落在了石架上的那一個個擺放整齊的容器之上,時而掃視,時而閉目,不知過了多久,她終于把目光,定在了距離她四個石架之外的,一尊緊貼著墻面擺放著的,散發著微弱青芒的容器之上。
“我過去看看。”冷悠然抿了抿唇言道。
萬俟靜初卻猛地拉住了她,搖了搖頭,道:“你告訴我要看什么,我過去。”
“不行!”冷悠然的聲音陡然拔高,喝道。
“悠然?”萬俟靜初忽覺不對,已經邁出去的腳步猛地一頓,轉頭看向冷悠然,就見冷悠然眼眸在這一刻忽然升起了一股難掩的絕望來。
“悠然!醒醒!”他大力抓住冷悠然的雙肩,同時,放出神識,向著冷悠然的腦海之中刺了過去。
腦海之中的刺痛傳來,冷悠然的眼眸在一閃之后,漸漸恢復了清明,想到剛剛腦海之中瞬間出現的畫面,她的面色就是一白,把額頭抵在了萬俟靜初的肩膀之上。
感覺到手下的肩膀開始顫抖,萬俟靜初閉了閉眼,忽然明白了冷悠然剛剛怕是也被陣法干擾了,至于冷悠然所看到的畫面……
“對不起。”他小心的松開了手,把冷悠然攬入了懷中。
冷悠然默默搖了搖頭,緩了好一會兒,才抬起頭來,卻是望向了吳川,忽然問道:“師兄可有什么心結?或是經歷過什么特別讓你覺得傷心的事情?”
“呃……啊?”
吳川看著冷悠然那張仍舊發白的面容,呆了呆,完全搞不懂剛剛冷悠然與萬俟靜初之間那一瞬發生了什么,索性除了陣法,他對于這些也都不上心,只是被冷悠然這忽然的一問,弄得有些反應不過來,呆了呆,才抓了抓頭,說道:
“心結這東西,不遇到事情還真不好說,不過若說傷心的事情……呃,被我師尊偷了殘陣換仙石,結果買家追殺的對象卻是我?
不對,不對,這事當時我是氣憤居多,傷心,傷心事……”
看著吳川一臉苦惱的挖掘潛在心里傷疤,冷悠然與萬俟靜初幾乎是下意識的雙雙抽了抽嘴角。
然后,萬俟靜初就放開了冷悠然,走到了吳川面前,一臉鄭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下一刻吳川就傻兮兮的被萬俟靜初準確的順著架子之間的過道,給推了出去,踉蹌著,剛剛好停在了冷悠然所指的那架子旁邊。
“師兄,就你身邊的架子,最里側,從上數第三層,靠墻的那個亮著青芒的。想想我之前拖靜初送你的陣法書籍,對比下看看那容器有什么不同。拜托了。”
冷悠然根本不給吳川更多尋思發生了什么的機會,直接指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