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又一次合手:“多謝王上。”
侍衛上前來牽走了馬車以及馬匹,南伊王和百官順著宮中大道往大殿走去,后面還跟著擊鼓的宮人。
宮宴要到晚上才會正是開席,南伊歆回了自己的寢宮,今天在軍營里忙活了許久,幾乎是一夜未睡,身上又染了血污,她一向愛干凈,在軍營里時還好說,一心救治,沒有其他心思,現在回了宮,便只想沐浴更衣,再好好休息一下。
她告了退,其余人就隨著南伊王去了正殿商議正事,王后和她便一起回了后宮。
應是祁言珵早就往宮中遞了消息,宮里也知道了她在軍營的事,所以也沒引來擔憂。
王后也知曉她疲累,囑咐她要好好休息,也回了自己宮中養病,她的病雖好了許多,但今天站了這么久,病中的身體早已快撐不住了。
這一次布宴很匆忙,本來是欲過幾日在擺宴的,但祁言珵戰后傳來的捷報中說,他此戰結束后還要去西寧州郡去親迎西洲使臣,時間倉促,無法多日逗留,南伊王才在今日舉辦的。
不過,宮中一應俱全,雖說傖俗,但宴會也是頗為豪華,比初迎天祁軍隊時的宴會要奢靡數倍。
各種精美可口的糕點點心,菜肴,湯品,溫婉動人的舞女跳著似水般的舞蹈。
將南方獨具的似水柔情展現的淋漓盡致。
南伊歆坐在祁言珵身旁,他話不多,只是在朝臣敬酒時豪爽的舉杯飲盡,再時不時的看看南伊歆。
祁言寒坐在他們旁邊,隔了兩人寬的空位,應付著敬酒的人,不過他或許是酒量一般,喝了幾杯后便開始婉拒了,酒杯送到嘴邊卻不喝完,只是抿幾口,表示尊重。
倒是付將軍,心情十分愉悅,加之軍中之人多半酒量超常,南邊的就重在香甜,不在醉人,他喝起來十分豪爽,來著不拒,盡興時還下了座位,向眾人敬酒。
祁言寒偏過頭,看著正在吃東西的南伊歆,溫潤的笑問:
“皇嫂,聽聞南伊菜色別具風味,只是弟弟不甚了解,皇嫂可否推薦一二?”
南伊歆放下手中的玉筷,回他一笑。
“當然可以,四皇子不妨嘗嘗這清蒸鯽魚,天寶鴿子湯,試試還合不合口味?”
她既不疏遠,也不親近。
祁言寒聽了,向她道謝,便拿了筷子去夾她說的菜,端了碗去盛她說的湯。
南伊歆回過頭,吃的有些飽,拿了金叉子去叉切好的水果。
現在正值初春,這個季節沒什么水果,但王公貴族一向是不缺這些的,地窖了儲藏了不少瓜果,她吃著十分可口。
她吃了幾塊,才感覺周遭有點不對,祁言珵淺淡的眸子看著案幾上的酒杯,嘴角抿的緊緊的,一言不發,整個人透著不是很高興的氣息。連旁人向他敬酒,他都沒有賞臉,直接就拒了。
南伊歆轉轉眼珠,才遲鈍的感覺他情緒的異樣,心底暗暗猜測原因,始終想不出個所以然,又沉思了一會兒,默了默,討好似的給他夾了快鯽魚。
“王爺,這鯽魚的做法與天祁不同,口味清爽,味道鮮美,王爺嘗嘗?”
她清楚這廝那傲人的脾性,之前那白木筧給他夾菜,他也只是接過,卻沒有動筷。
但她轉念一想,以他近段時間對自己的態度,或許他會吃。
祁言珵看著瓷碗了多出來的一小塊魚,心情才好上了那么一小絲絲。
別以為他看不出來,那祁言寒的殷勤,她遲鈍,他可不。
這祁言寒跟著,委實麻煩,當初他就不該應了父皇,答應帶他來南伊。
這樣看來,他此行去西寧郡也要將他一并帶上才行,省的他回去時又與南伊歆同行,老在她身邊轉來轉去,他想到這些就煩。
祁言珵面無表情的夾起魚肉送入口中,確實很鮮美。
南伊歆見他沒有抗拒,向他甜甜一笑,又給他夾了快綠疏,一回兒,就見他也吃了。
這樣反復了好多次,南伊歆便又覺得不對勁了,這周遭的氣氛又變了,似乎很輕松。
她偷偷摸摸的轉頭,就看到了男人嘴角貌似微微翹起。連方才上前來敬酒的人他也沒有拒絕,想之前的時候,他可沒給過敬酒人好臉色,酒也是一一拒了的。
好在祁言寒總算是不出來礙眼了,碗里又不斷的有菜,味道也不錯,瓜果清甜,祁言珵才開心了起來。
不過他沒有察覺出異樣,那后邊坐著的齊二確實吃了一個大驚,王爺什么時候吃過別人夾的菜了,除了皇上皇后夾的會吃上那么一小口以外,其他人的菜一般都進不到主子碗里。
何況,他可是一直目睹了自家主子吃了不少呢,這是打了勝仗所以心情大好嗎?
可以前也沒少打過勝仗啊,也不見主子心情如此愉快啊,難道是因為夾菜的人?王妃?
齊二十分不敢置信,卻有覺得除了這個原因,就沒什么理由可以解釋了,百思不得其解,他還是好好的品嘗一下南伊的美食吧,畢竟以后未必有機會。
而高臺上的王后心細,見到兩人的舉動,更是十分欣喜放心。
祁言寒不動聲色的聽著旁邊的動靜,余光早已將身旁兩人的動作看到徹徹底底,他眼神依舊溫潤,嘴角還是笑意盈盈,依舊與殿上的人笑臉相迎,時而還舉起杯子,喝上一口酒。
只是,那眼里的戾色雖藏得好,但還是露出了些許。
王后尚在病中,與各大臣舉杯共飲了幾杯酒后,宴會還未結束,就借病離席了。
南伊歆中午回宮后,只閉眼寐了小半個時辰就來赴宴了,此刻也有些精神不濟了,王后離席后,她便有些坐不住,想提早回宮了。
她本就有些勞累,又強打起精神撐了這么久,現在,便有些懨懨的,雖坐的筆直,但還是時不時想打哈欠,只得抬手捂嘴,盡量動作小一點,連著幾次,眼里都蓄滿了淚水。
祁言珵在殿中又坐了會,便起身向南伊王謝罪,想要離席。
南伊王知道昨夜大家一直勞累作戰,一夜未眠,還未得休息就進宮赴宴,怎么樣也是疲累不已,十分通情達理的就允了眾人會去歇息。
祁言珵得了回復,轉身便牽起了南伊歆的手離席了。
(泊星石書院http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