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六年歸來,真千金有億點馬甲

200.匯合出發

路上,一行人邊嘮嗑邊溜達,還遇上幾個結伴從縣城回來的婦女。

“老吳,你這是干嘛呢?”身上穿著打了好幾個補丁的嬸子問道,她看起來有四十多歲了。

吳嬸子看見她之后臉色淡了幾分,不溫不火地回:“帶幾個知青去老劉家壘個土灶。”

李家嬸子笑嘻嘻:“怪不得你家老趙能當大隊長呢,你這忙前忙后的可幫了不少忙。”

當年趙大隊長和李會計一起競選永勝村大隊長職位,吳嬸子幫自家丈夫到處宣傳,李家嬸子也是如此。但李家嬸子宣傳的時候許諾好幾戶人家投了票的好處,被公社翻了出來,倒不是什么大毛病,畢竟事情也沒成,可李會計最終也沒競選上,村里人都說是被媳婦拖了后腿。

吳嬸子冷漠得看都沒看她,“知青們駐扎農村是上面的指示,咱們做干部家屬的也得幫襯著不是?倒是老王你呀,可多聽聽你家老李的話,咱做媳婦兒的也是家里大后方,得多支持丈夫前面的工作。”

這話有翻舊賬嫌疑,可這舊賬好翻,每次一談及之前那事,李家嬸子就熄了火。

果不其然,李家嬸子剜她一眼,氣哄哄地離去。

“哼。”

吳嬸子掃了眼她的背影,不再多言。

云苓將二人的關系看在眼里,沒說什么,轉言道:“嬸子,咱們村里除了種地養豬,社員們還有什么其他副業嘛?”

吳嬸子想了想,這農民還能干啥,有些上山打獵的到黑市賣錢,可這不能說,還有些在自家自留地里種莊稼的去收購站換,也沒幾個錢。

她搖搖頭:“莊稼人哪會別的什么啊,村里有一些木工泥瓦匠,可這些吃手藝的也不會把賺錢活計扔出去。咱村里人幾年也不換個大物件,也就你們這些知青年年來做新的。”

老話說,教會徒弟餓死師傅,一般師傅除非到了終老是不會把重要手藝交給徒弟的,這也導致一般人學了也只學個皮毛,靠這個賺錢養家是不成的。

云苓了然于心。

其實她來之前心里就有了成算,路上正好還遇上個褚菘藍,給她的計劃多添了一筆助力。

東北土地肥沃,深山老林草藥多,如果有褚菘藍一起,她原先計劃的種植草藥或許會順利很多,等她們研究一下,先培育個三五年,到時候教給村民。

她這知青下鄉也不算白來。

廣闊土地都是她有所作為之處。

她越想越開心,步伐都輕盈幾分。

旁邊的邵樺瞥見她莫名的開心,心里卻多了幾分沉悶,這人怎么還沒認出來他?

幾人從老劉家出來,約定好明天就開工,便快步去了王家。

“老王!”吳嬸子喊了幾聲便自行推門進去了,和他們解釋,“老王六十多了,耳背,平時都是他孫子王樹看著,今兒這么久還沒開門,想來應該是出去了。”

老王雖然耳朵不好使,但腿腳很利索,手上雕著大衣柜上的木紋花也精美利落。

云苓聲音故意大了些,怕這位王爺爺聽不見,“王爺爺,我們要打幾個柜子。”

老王點點頭,然后嗓門更大:“等我孫子回來你跟他說,我不認字。”

一般做家具的都會有一些雕花設計的描述,每次溝通起來格外不便,有王樹這半個內行在就能快許多。

他們幾個只好等著,快到天黑了,王樹才回來,一身水汽,衣服全濕透。

吳嬸子趕緊上前,“哎呦”一聲:“王樹,你這去河里了?怎么全弄濕了?”

王樹憨厚地摸摸后腦勺,“吳嬸,我想去抓幾條魚,給爺爺補一補。”

“這初秋漲大水,河里你可別再去了,我家還有幾條咸魚,你要用去我那換。”

吳嬸是真熱心,村里能幫便幫了,尤其是老王家爺孫倆孤苦伶仃的,每次有人問她都給介紹活兒,幸好老王會做木工活,不然也辛苦。

王樹連忙謝謝她,趕快說:“吳嬸我去換身衣服馬上出來。”

等他出來,錢莉等得都有些不耐煩了,但幸好沒發大小姐脾氣,就是胳膊上被叮了幾個大包,癢得她忍不住撓來撓去。

云苓條理清晰地把要求說了出來:“衣柜、炕柜、書柜、櫥柜、炕上桌各四組,大箱子和板凳要八個,我另外還要一個隨身攜帶的藥箱,打薄一些,背著輕快。”

嚯——

這可是一筆大買賣!!!

吳嬸來之前也沒想到他們要的這么多,都趕上農村嫁娶的規格了。

褚菘藍聽到她要藥箱,也連忙補充:“藥箱我也要一個。”

王樹紙上的筆尖頓了頓,然后遲疑地問道:“你們確定要這么多?”

這筆收入進來,他和他爺一年都不用再開工了。

云苓看向其他幾個人,他們都點點頭,便說道:“你做吧,我們有知青安置費,不差你錢。”

知青安置費每人250元,主要用于房屋安置,其余用于學習材料、旅運、生產、生活用具等,像東北和西北這種高寒地區還有冬裝補貼30元。

但一般知青收到這筆錢就會都郵到家里去,最后這筆費用很少會自己一人拿在手里。

“這倒不是錢不錢的問題。”王樹都詳細記下,又問:“需要雕花嗎?”

眾人都想怎么快怎么來,紛紛表示:“不用,最簡單的就行。”

“這些量很大,我爺下工的時候給你們做,全做完怎么也得半個月。”

這速度已經很快了,他們也沒法催,只好同意:“行,你們先做吧。”

王樹算算賬,“除去兩個藥箱,其他你們四個人分,一人給我五十,藥箱單算三塊。”

其實藥箱可以用做衣柜的邊角料做,所以能算便宜一大半。

吳嬸子看著一筆兩百多塊的收入進了老王家,恍惚間意識到這幾個人是真舍得花錢啊!

往年也不是沒有知青打柜子的,但沒有一下要一整套的家具。不過老王家的木料好,成本都得一半了,再加上手工費,真正算留到手里的凈利潤也就四成。

吳嬸子不是眼紅的人,雖然親眼見證他們交易了這么一大筆錢,但也不會出去瞎嚷嚷。

老王跟他孫子交流了幾句,有些驚奇地看著四個人,手底的活快了好幾分,滿臉皺紋笑得樂呵呵,定了時間:“半個月后過來取。”

吳嬸從老王家出來,實在看不過去這么個花錢法,操心地提點了幾句:“嬸子知道你們安置費不少,但是你們剛來咱們這兒不懂。過段時間就開始秋收,今年的糧食大隊會暫時借給你們,但是量不多,秋收農忙時候吃不飽的,你們的錢一大部分得貼在糧食上。明年扣去今年借的糧食也沒剩多少,平日里該省就省,別亂花錢。雖然家里可能會給你們匯錢,但手里總得有現錢不是?”

云苓他們齊齊受教。

吳嬸開始老毛病地絮叨:“要說咱們東北這片啊,是全國最好過的地方了。之前豫省那邊大饑荒,好多都逃難到咱們這邊,雖說也吃不飽,但比起別的地方,餓死人的倒真少見。”

“你們這幫知青娃娃能分到這邊的算是享福咯,就是冬天冷點,可咱冬天也不出門,這屋里有炕,暖和著呢!”

一行人回了知青點,又洗洗涮涮忙前忙后,這一天才算正式歇下。

衛國慶和白利安看著幾人搬東西,不知所云。

白利安去錢莉屋子問了幾句才知道,還埋怨道:“你們怎么不叫上我呢?”

錢莉摸摸發尾,語氣不佳:“人家叫我的時候,你還在老知青那邊,看你們聊得那么好還以為陳良同志他們會告訴你呢。”

聞言,白利安也沒底氣再說什么了。

衛國慶由邵樺那邊打聽清楚了,決定明天再去,今晚先湊活一下。

天邊落下黑幕,繁星點點,知青點安靜了下來。

云苓看著沒有鎖的門,只好從屋后找了塊木板從里面插上,又把剛才從趙大隊長家借的舊報紙撲在炕上防灰,這才開始鋪起被褥。

大伯母邵琦做的被子確實軟和厚實,一看就是新彈的棉花,被罩也是青碎花純棉布,這布料用來做襯衣都合適。

云苓想著明天還是去扯幾尺老粗布,都把這些精細被子罩上才妥當。

心里思緒萬千,漸漸沉入睡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