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蘭津語氣微冷,也帶點諷意,道:“先前多少人義憤填膺,都在為丹藥實驗的事打抱不平。結果盒子一出,知道里面可能有什么,又一個個跟啞巴似的不作聲,好像從來都沒有聽說過先前的事情了。”
不止如此,當他們知道了那塊“般若”沉香的由來,也知道那沉香就是為打開盒子時,一個個的也心思微妙奇怪了。
可以說,現在道上的人都在觀望。
裴蘭津的人又打聽到,不少人私下都在互相探消息,想確定沉香能打開盒子的事情是不是真的,盒子里面又會有什么。
鑒于丹藥實驗的慘絕人寰,他們更忍不住想,那盒子里的東西得多珍貴,才能叫人那么鋌而走險啊。
這令不少人更立場模糊了。
沈離對此并不意外。
人性本就如此,趨利避害,又在面對足以打動自己的天大利益時多會動搖,而且火不燒到自己身上,就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也正因此,他們才好為她所用。
沈離問:“搶了盒子的人出入過鬼街,還可能藏匿在京中沒有離開的消息,一并散出去了嗎?”
“散了。不用我們再刻意引導,也有不少人在嘗試找他們了。”裴蘭津道。
沈離頷首:“那就行,現在就等到周末的拍賣會好了。”
這一周總算有些空閑,她就多去去研究院,把項目開頭難的部分帶齊觀語做完,后面實驗推算部分,她就可以不參加了。這項目的主角是齊觀語,她不用太冒頭。
裴蘭津猶豫了下,小心的問道:“離開,你你明天有空嗎?”
“有,做什么?”
“明天下午,爸媽回來。”
沈離想起裴蘭津上次在裴家說的事,不禁一滯。
裴蘭津道:“爸媽他們……很想見見你,又怕貿然去找你,讓你不高興。你明天要是方便的話,要不要回來一起吃頓飯?不方便就算了,我們知道你很忙,光是研究院的新項目就要忙到年后了……”
“可以。”
沈離出聲。
裴蘭津戛然而止,立即道:“好好好,我這就告訴爸媽去,明天你什么時候忙完過來都行,我們都有空,等你。”
話落,裴蘭津激動的頭一次先掛了電話,去告訴裴家父母這個好消息了。
沈離聽著收手機傳來的嘟嘟聲,一時有些無言。
她在書房枯坐在下午,一直到傅應寒從公司開完會忙完工作回來,上來找她,敲書房的門。
“怎么了?”
沈離回神看他,正色告訴他近來輿勢情況。
傅應寒進來,走到桌前。
“這個,我已經聽說了。”
意料之內的結果,沒什么好奇怪的。
“可你怎么在書房里發呆?發生了別的事?”
沈離指了指面前的平板,道:“沒有發呆,在忙……”
頓了頓,她微嘆道:“好吧,裴蘭津給我打電話了,問我明天能不能回裴家,裴擎天與商和嫻都會在。”
這兩人就是裴家父母。
她都快記不清上一次見他們是什么時候了。
過去五六年了,她和他們鮮有聯系,唯一的幾次就是在電話中。后面她發現裴家人有什么麻煩,幫著解決時,也從不露面見他們。
哦對了,她剛回到裴清身上時那幾天,還是時時見到他們的。
只可惜當時她因為魂弱體虛,沒怎么有精神,對他們印象也不深。后來跟著她師父走了,印象就更弱了。
傅應寒看著沈離,忽而俯身,手臂撐在桌面上,拉近與她的距離。
“我陪你一起去?”他問。
沈離搖頭:“不用,我遲早都是要自己去見他們,總不可能一直躲著。”
傅應寒溫聲嗯,又問:“想好帶什么見面禮了嗎?我幫你準備?”
沈離心想,空著手過去,確實不怎么好。
她猶豫了下,道:“我打電話,讓絕境洲的人給我送過來幾件古董吧,再加幾塊沉香……應該可以了。”
傅應寒笑了笑,“這份禮很好,夠了。”
沈離放了點心,拿手機給她莊園的管家發消息。
對方的速度很快,隔天下午,東西便好好的送過來了,而且還挑的很合適。
沈離問是怎么選的,對方敬聲回答,說是聽說沈離送家里人,他們不知道該選什么,就打電話給欒聿風問意見。欒聿風聽說后,很積極的直接開車過去,挑了好幾個小時,又親自給沈離包裝好的,最后就是沈離看到的樣子了。
沈離挺滿意,給欒聿風打電話道謝,看時間差不多了,換上傅應寒給她熨好的衣服,自己帶著東西開車去裴家。
傅應寒想送沈離,但沈離想一個人先待會兒,就拒絕了他。
裴家并不在南山公館區,在另一片富人區,不算太遠,開車不到二十分鐘就到了。
遠遠剛看到裴家時,沈離便注意到裴家里有人進進出出,似乎在搬著什么東西,挺忙的。
她停在不遠處的空地。
看了會兒,手機忽然響起來,是裴蘭津的電話。
沈離接通。
裴蘭津殷切的聲音響起:“離離,你是不是已經到了?我好像看到你的車了。”
沈離遲疑幾秒,嗯了聲,“我看裴家好像人很多,你們忙的話,我改日再……”
“不忙不忙!”
裴蘭津尚未說什么,已有道急迫的中年男聲和女聲先打斷了沈離的話。
沈離認得,正是裴擎天和商和嫻。
她頓了幾秒,說:“那我現在過去。”
而后便掛斷電話,開車緩緩過去。
裴家是一大座自上世紀初就建成的新中式洋宅,看上去很有歷史感和年代感,在周圍所有別墅房區中最好認。
沈離剛近門口,便見裴蘭津出來了,后面還有一男一女。
男人大概近五十歲,但看上去比同齡年輕,只有三四十歲,身量高大硬朗,儀表俊神堂堂,與裴蘭津樣貌有些相似,舉手投足間儒雅又極有久居上位的氣勢,不容小覷。
而女人同他差不多年齡,面容保養的好,也顯年輕,五官大氣又明麗,眼尾下有顆和裴蘭津一樣的美人痣,讓人有親切感。著裝也正式,一身中式旗袍,披著條帶絨毛的厚披肩,脖頸上一串珍珠翠玉相間的細條項鏈,踩著小高跟快步走來,溫婉又有氣質。
只是此刻,兩人似乎很急切,以致完全沒有平素的從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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