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聽得一愣一愣的。
“真別說,你那爹說的理由……有點道理啊。”黎湘英撓撓頭說。她要是什么都不知道,絕對會信的成程度。
古屬婭眼神一黯。
當時她就是聽阿爹說的那些,她信了。
她從來都沒有想過阿爹竟然會騙他。
“那時,我聽完阿爹的話,想想也是,有點擔心巴依爾的來歷。而且巴依爾的來歷要真有問題,布哈斯赫就是做錯事了,他不能那么做。于是我當時就想直接沖過去問布哈斯赫是怎么回事,可阿爹攔住了我。”
“阿爹說,布哈斯赫要真做了,是不會承認的。不然他早就巴依爾給還回去了。但他沒有。說明他根本不想巴依爾走,問他沒有用,只能從巴依爾下手弄清楚。”
古屬婭話音中帶了點低落和愧意,說道:“我覺得阿爹說得對,真的去布哈斯赫家,開始努力和巴依爾打好關系,想問清楚她是什么人。我花了足足好幾年,才成功讓巴依爾相信我,把我當成出布哈斯赫外最好的朋友。”
“然后,她當真告訴了我她的來歷,以及她和布哈斯赫是怎么認識的。”
一聽到這話,阿策立馬坐直,盯著古屬婭問:“怎么認識的?他是怎么把我姐姐偷帶出我族的!”
古屬婭對上他的目光,緩慢又堅定的重復。
“我說了,巴依爾是自愿離開半鬼族的。甚至正是因為她是自愿的,她幫助了布哈斯赫,布哈斯赫才平安生還。”
那時聽巴依爾說完自己的來歷過往,古屬婭第一反應式太荒謬了,對方怕不是在騙她。
那是她第一次聽說半鬼族,得知巴依爾竟然是族長之女。
可巴依爾并非如她那般深受族父疼愛而長大,反而受盡折磨合痛苦。在那個回過程里,她想過很多次輕生自殺,只是都被發現救了回來。
久而久之,巴依爾沒有了求生#的欲望,每日如同行尸走肉般活著。
直到有一日,她遇見了布哈斯赫。
那時布哈斯赫為給古屬婭求能改變容貌的東西,無所畏懼的深入了草原腹地,'直走到臨近大興安嶺一帶,也不曾后悔返途,義無反顧的往前。
但他低估了尋找到半鬼族的難度,也高估了自己,一連數日都沒有收獲不說,身上的物資也消耗殆盡,他還迷路了。
他差點就真的被困死在那片草原離不開。
可也許老天爺真的眷顧他,他在意識昏沉的最后關頭竟然發現了一座黑山,走過去后他看到了幾個鹿人。只是他已經沒有力氣意識了,還不待看清楚就昏迷倒地。
再次醒過來時,布哈斯赫就發現自己被關在一個洞室里,渾身虛弱無力,有被放血的傷口。
他應該是被放了很多血,因為他只清醒了一段時間就又昏迷,后面也沒有多少清醒的時候。沒幾天,暈暈乎乎的他就被人拖到了另一個陰森可怖的洞室,他在那里看到了一個渾身纏滿紗布,瘦骨嶙峋到沒一塊好肉的姑娘,躺在駭人的血池子里。
那些人要殺他,他沒有力氣反抗,但看著那個姑娘,他還是被震撼到了,難以相信居然會有那樣慘烈的人,于是他用最后的力氣說了句低喃的話——“你看起來好疼”。
奇跡的是,那血池里的姑娘竟然聽見了,睜開眼朝他怔怔的看來。
那是布哈斯赫人生的轉折點。
他從來沒有見過那么純凈又悲哀、麻木的漂亮眼睛。
同時,那個姑娘竟然開口說話了,說不要他的血。
布哈斯赫當時就愣住,稍微清醒了些,發現旁邊竟然還有個中年男人,居然是不可思議的獸人!那叫布哈斯赫看呆了。
而那中年男人也因姑娘的話怔住,眼神復雜的看了看他,再看向那姑娘,說了句好,還說只要她活著,他就能活著。
那之后布哈斯赫就被送回去了。
與先前不同,還有人來給他治傷,有人來給他送食物,他很快的好了起來。
沒多久,布哈斯赫見到了那個中年男人,清晰的看到對方的鹿人形態,更加呆滯。
對方似乎沒注意到布哈斯赫的反應,只說了一句,請他救一個人。只要他能當那個人活下去,就可以放過他一命。
布哈斯赫立即問自己在哪兒,他們又是什么族群。
聽說后,布哈斯赫大概推斷出了這就是他要找的族群,就高興的表達他只要一樣能得償所愿的東西。
布哈斯赫記得很清楚,那個中年男人聽完怔了下,而后意味深長的對他說可以,只要他有命用就可以,布哈斯赫答應下來。
于是中年男人帶走了他,將他帶到要救的那人面前,布哈斯赫這才發現,對方要他救的正是那個姑娘,對方要他做到讓那姑娘有生存的意識。
就在他們說話風途中,那姑娘一直閉著雙眼,不肯看他們。
而布哈斯赫當時年少,膽子正大,不懂何為害怕,他直接質問那個中年男人為什么要把那姑娘綁在血池子里,讓她渾身都是傷,為什么不把她放出去。
卻就是這話,令那姑娘睜眼看他了。
中年男人本來似乎有些生氣,可見那姑娘睜眼了,就只警告他一番做該做的事,然后就走了,僅留他們兩個人。
布哈斯赫為那姑娘打抱不平,問對方是不是很疼。
然而那姑娘只是看他幾眼,就又閉上眼不再看他,當他是隱形人了。
布哈斯赫沒有放棄,天天去看那個姑娘,從一開始的陌生到后來的熟悉,他逐漸變的話多起來,給姑娘介紹自己族群的生活,這令那姑娘終于能睜眼看他許久了,聽得很認真,只是不會和他說一個字。
布哈斯赫也不介意,自顧自說了幾個月。
那中年男人覺得沒有用,要殺了他,這時那姑娘終于肯說話,說自己叫巴依爾。兩人正式認識。這也讓布哈斯赫活了下來。
后來在布哈斯赫的努力下,巴依爾會時不時的同他說幾句話,慢慢的開始笑,話也比先前多了起來。
“巴依爾告訴我,她從來沒有見過像布哈斯赫那樣,明明身處險境,卻還積極樂觀,能開懷輕笑,還能暢想憧憬未來,有明確夢想的人。”古屬婭說,“她說她那時每日開始期待布哈斯赫的到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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