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六年歸來,真千金有億點馬甲

936.華胥番外:南柯一夢完

沈離聞言愣住。

見華胥的……真容?

雖然認識華胥,可沈離還從未見他摘下面具過。

他們之間細算也只寥寥數面。

算不得多熟絡。

此時沈離心中便有些奇異之感,一時不知道該說什么。

然面前的男人卻沒有給她反應的機會,直接上前一步,拉近了兩人的距離。他垂眸看她,距離近到她連他微顫的眼睫都能瞧的一清二楚。

“為師一直戴面具,也戴膩了。你幫為師摘下來吧。”他隨意似的說,一貫冷淡的嗓音在此時無比的柔和,仿佛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魅力。

沈離還真有點好奇他是什么樣子。

見過了,待她出去,她也好去尋他。

于是她抬手。

而男人一動不動的看著她,等著她的動作。

漫天流螢撲閃,在此時匯聚成一副難以用言語形容的畫卷,身在其中的男人也仿佛鍍了層氤氳的光暈,令人目眩神迷。

沈離的手逐漸靠近,最終手指停在男人的鼻梁處,指腹下是面具冰涼的觸感,卻因男人無形的緊張與期翼也變得炙熱,令沈離的手指蜷縮了下,笨的要收回。

但男人一發覺到她的意圖,直接抬手攥住她纖細的手腕。

沈離記得華胥體溫是偏涼的,昨日他背她來時便是那般,現下他的體溫卻灼人。

沈離莫名的有點慌,不假思索道:“師父,我覺得還、還是算了吧……”

“為何?”

華胥微揚的唇角悄無聲息落下去。

沈離在他的逼視下不自在,想后退,卻因手被他桎梏著難以離遠。

“我這做徒弟的,怎好冒犯師父?”沈離開玩笑道,“況且從前識你時并未見過你真容,可見我此時是沒有緣分見的。若真有緣,也當是日后。”

華胥心下一沉。

沈離試著掙了掙,沒有掙開他,便喚道:“師父。”

華胥沉默,也沒有動。

流螢漸漸散開了,飛往四面八方,徒留似幻光影。

最終,華胥還是松了手,盯著面前的小姑娘,開口時聲音微啞:“好。那便……日后吧。”

沈離嗯啊嗯啊的點頭,順勢打了個哈欠,道:“天色不早了,師父我們回去休息吧。我現在的身體還是個小姑娘呢,困不得,得早睡覺。”

華胥低沉的嗯了聲。

沈離便率先轉身往回走。

華胥望著她的背影,緩步跟上。

也許是覺得氣氛不太對,小姑娘開始沒話找話:“師父,我們明天還在落花洞待著嗎?還是離開回禁地?”

華胥死死掐著手心,讓自己如常平靜。

“再待幾天。”

“難得來一趟,你又有傷在身,便多泡幾日藥泉,能好的快些,也不會留病根。”

小姑娘覺得也是,又問:“那您明日還出去找藥嗎?”

“找。你何時好了,便何時不找了。”

“師父你果然還是和我印象里的一樣的。以前我認識你的時候,你也對我很好很負責。”小姑娘感嘆說,終于輕松起來。

華胥心中卻只有苦澀,連笑都擠不出來。

回去路上,碰著了來尋他們的落花洞巫祝,后面并幾個落花洞女。

看到他們,巫祝眼睛微微睜大,似乎很難以接受又不得不作出恭喜樣來,擠出來句話。

“華胥大人,看來你們是成……”

“今日便到此為止結束,回去后不必再提了,各去休息去。”華胥及時打斷巫祝的話,淡淡說道。

巫祝愣了下,隨即意會過來,欣喜的連連點頭。

“是!”

看得小姑娘疑惑,暗暗問他:“師父,巫祝怎么了?看起來好像不太正常的樣子。她剛剛又想說什么成了?”

“祈神篝火節成了而已。與你無關,不必在意。”華胥三言兩語繞過去,不欲多言。

將小姑娘送到住處,華胥便準備走了。

沒成想突然被小姑娘叫住。

華胥當即回過頭去,眼底帶著自己都未曾發現的期待。

小姑娘似乎怔了下,過了會兒才道:“師父,忘了告訴你,我有個男朋友,他叫傅應寒,對我很好。”

華胥眸子一下子轉沉,看她良久才終于能出聲。

“所以呢?”

“我想請師父幫個忙,他和我已經進來了,但我不知他現在是誰,也沒法找。左不過,他肯定還在九黎十八寨中。而這里的人那么聽師父的話,你吩咐下去叫他們找人,他們肯定會找的很快的。”小姑娘認真的說。

華胥閉了閉眼,他聽到自己應:“好。”

終究,還是躲不過。

小姑娘道謝,禮貌說了晚安,便帶上門了。

華胥在原地站了許久,待到渾身都有些僵滯,也竟覺出冷時,堪堪回神。

他轉身,往自己的住處緩步走去。

良久,華胥唇角勾出個自嘲的笑。

然他們并未在落花洞待得太久。

次日,九黎十八寨找上落花洞了。

他們已從歸河寨那兒聽說了余鶯鶯的事,也從落花洞巫祝的飛鴿傳信中得知了這里的事,惶恐的再待不下去,一起來尋華胥,請求將余鶯處死,以絕后患。

小姑娘覺得可笑,冷冷質問他們憑什么隨意決定一個人的生死,又為什么不信余鶯鶯實乃有福的佛口女。

古虺寨巫祝站出來說天命如此。

華胥不給他們機會再說什么,直接將他們都罵了個遍,罵的所有人都面如土色,大氣不敢喘一下。

卻也只如此。

他阻止不了命運按既定的方向演變。

就比如他阻止不了小姑娘趁機向九黎十八寨提出找人,阻止不了小姑娘問古虺寨巫祝要他的孫兒,也阻止不了小姑娘和那個男人見面,以及對方一見到他,就看出了他的身份。

“你是十一冢的六冢主。”那個男人支走小姑娘說。

華胥不冷不淡:“她告訴你的?”

“不。”對方搖頭,眼中是他看不透的復雜,“我也是十一冢的人。我本不該認識你,但因為我的未婚妻,我們見面了。那時我尚不知道你為什么要幫我,直到如今在這過去見面,我明白了。”

“但其實,我們第一次見面時,我就有預感了。”他平靜的說。

華胥微愕。

他一直以為他藏的很好,十一冢無人看出。卻原來在這個男人第一次求上十一冢時,就被他看出了。

他深吸一口氣,終于坦然承認:“是。”

他想要她。

所以無論過去還是未來,他都一如既往,周而復始,清醒的等著淪陷,等著這無形卻不想掙開的囚牢。

但他不想將她也扯落進。

他可以只看著她,任由她一遍遍的成為他的過客,只他留在原地守著這南柯一夢。

只要她好好的。

香燃盡了。

華胥也慢慢醒來。

他眸中始終清明,怔怔的望著上方。

許久,他再次閉上眼,陷入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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