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文學)
我當是什么事情呢……合著就是這些呀。”她滿眼遺憾地道:“你若是早些同我說明……”
早些說明的話,張妹妹大抵都要做姑姑了呢。
她又何必干巴巴地等到現在,白白浪費了這大好的青春年華……
她樣貌最好看的那兩年,他都沒能瞧上幾眼呢,真是遺憾啊。
但這些話還是悶在心里為好,剛到手的心上人,可別再嚇跑了。
“是,怪我說得太晚了。”
張秋池未去說那些原因與顧忌,只將錯攬在自己身上。
眼下結果是好的,那么那些過程和掙扎就都不再重要。
“我也有一個秘密要告訴你。”劉清錦笑著說。
“什么秘密?”
張秋池面上此時也皆是打消所有顧慮之后的笑意。
“其實……我外祖家只有兩個表哥而已,早年都已經娶妻了。”
張秋池愣了愣:“那……”
“我此番同母親去外祖家,只是為了探親而已。”
“如此說來,是二妹——”張秋池大為意外,回過神來,猜到自家妹妹的用意,不由感到哭笑不得。
楓樹下,二人相視,皆是忍不住笑了。
阿荔遠遠瞧見這情形,一顆心落定下來,遂適時地上了前來。
“劉姑娘,宴席就快要開始了,不如先隨婢子回去更衣吧。”
劉清錦雖還有許多話想同心上人講,但還是沒有猶豫地點了頭。
反正今時不同往日了,日后還有得是說話的機會。
這般想著,劉姑娘一路回到愉院,面上掛著的笑意都不曾淡去過。
桃兒在愉院早等急了,此時見得自家姑娘過來,微微松了口氣之余,不禁低聲問:“姑娘這是去了何處?”
劉清錦抿嘴笑了,神秘地道:“不告訴你。”
桃兒“啊”了一聲,繼而又去看阿荔。
阿荔也只是笑著,沒有多言任何。
桃兒唯有一頭霧水地幫著自家姑娘更衣。
劉清錦更衣罷,便直接去了設宴之處。
張眉壽等人也是剛到。
劉清錦走向她,在她旁邊留好的空位上坐下,含笑握住了張眉壽一只手,與她耳語道:“張妹妹幫了我一個大忙,回頭我請張妹妹吃茶聽戲……”
聽著她語氣里不加掩飾的欣喜,張眉壽不禁笑了低聲道:“吃茶就不必了。”
都要吃喜酒了,還吃什么茶呢。
她接下來的話沒有說出口,劉清錦卻好似已經意會了一般,眼底除卻笑意之外,更多了一份希冀與遲來的害羞。
隔壁桌上坐著的劉夫人瞧見女兒這幅神態,左眼皮忽然跳了幾下。
俗話說左眼跳財右眼跳災,莫非有什么好事要發生?
當晚,張秋池去了海棠居。
“父親母親,兒子已有了心儀之人,還望父親母親能夠成全。”
堂中,張秋池語氣局促卻堅定。
宋氏與張巒俱是吃了一驚。
“這是好事。”待回過神來,宋氏面上就有了笑意:“是哪一家的姑娘?”
不覺間,她就咬重了“姑娘”二字。
畢竟長子的親事也是她暗中操心的一件心事,眼見長子考取了狀元之后仍無意議親,她甚至和丈夫暗下膽戰心驚地討論過池兒會不會對姑娘家沒有興趣……
等著長子回答的張巒也難免有些緊張。
“正是劉伯父家中的三姑娘,劉清錦。”張秋池答道。
“劉姑娘?”
宋氏暗暗松氣之余,不禁又是大吃一驚。
怎么會是劉家姑娘?
接收到妻子眼神的張巒亦是滿心困惑意外。
早在兩年前,劉大人就曾提起過想要結親的意思,他記得當時分明是池兒親口婉拒的——
當時他和妻子乃至所有人都認為是池兒對劉家姑娘無意,眼下怎么突然又改了主意呢?
“可當真想清楚了?”宋氏沒有多問其它,只挑了這句最緊要的。
孩子的心思沒有必要去探究太多,依池兒的性子來看,只要是他自己考慮清楚了的事情,他們也就無需過分操心了。
“回母親,兒子思慮了多年,如今已是考慮清楚了。”
宋氏愕然。
思慮了多年是什么意思?
難道說自打從劉家提議結親以來,池兒一直考慮到現在才算是考慮好嗎?
老天……這反應未免也太慢了吧?
也就劉姑娘還沒定親了,若換作其他姑娘家,待他考慮好,人家只怕孩子都會跑了……
宋氏有些發愁地看了長子一眼,但更多的卻是慶幸。
好在眼下不算晚。
“劉家姑娘確實是個好姑娘,我也是極喜歡的。只是提親之事,倒不好過分著急。”
宋氏說道:“當年議親,是劉家主動提的,咱們是拒絕過人家一回的。若此時貿然上門提親,怕是會叫劉家人覺得咱們不尊重人,做事全憑自家心意……”
這可不是仗著兩家關系好便能隨心所欲的時候。
“你母親說得是。”張巒道:“況且,劉家有意議親已是許久前的事情了,結親之事,講求的是兩廂情愿……待我先探一探劉大人的意思,再做決定也不遲。”
張秋池一一應下。
“一切但憑父親母親安排,勞父親母親替兒子操心了。”
本著宜早不宜晚的想法,次日下值之后,張巒便去了劉府。
兩家大人相互蹭飯,那是常有的事情,劉大人也不曾覺察出什么不同,席間盡情招待,又拿出了珍藏的好酒來。
因明日還有公事要辦,二人皆只是微醺而已。
飯后,劉大人帶著張巒去了書房品鑒字畫。
張巒哪里有心思去細看,待書房中下人退了出去之后,便挑明了來意道:“實話不瞞劉兄,今日前來,實是為了池兒的親事……”
劉大人握著畫軸的手頓時一緊。
“池兒有意議親了?”
“是啊,昨日他親自向我和他母親開了口……”
“嗯……這是好事,也確實不宜再耽擱了。”
劉大人表面笑著,實際上內心一片苦澀之意,忽然覺得眼前畫上那株紅梅不再是紅梅,而是他碎掉的心滴在上面的血。
另在心中哭著罵道:明知道池兒曾也是他屬意的女婿,如今親事還來找他商量,張老弟殺人誅心,不干人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