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時貪歡

第65章 仇人見面

施氏站在原地,目送余氏等人離開。她臉上的笑容,隨著余氏的走遠,而慢慢退去了。

“姨娘覺得……夫人她會同意嗎?”安媽媽湊上來,直盯著施氏的側臉。

“誰知道呢。”施氏無所謂的哼一聲,沒理會安媽媽的無措,她自顧自的挑了挑眉梢。“若她不同意,那就勞她親自為蘇清禾找個如意郎君吧。”

孰難孰易,一目了然。

安媽媽這才恍然的點點頭。

“我們回去吧。”施氏的心情似乎不錯,她的臉上掛著愜意的微笑,朝著煙嵐閣的方向走去。

蘇清禾,我看你這次怎么辦!

而此時身處望暮居中的蘇清禾,對于施氏的報復仍一無所知。

隨著婚期的敲定,施氏終于松口解了蘇清婳的禁足。

經此一事,蘇清婳也比之前消停了許多。她除了偶爾外出散心,剩下的時間,皆是留在煙嵐閣中安心待嫁。

“二姐姐……就這么認命了?”

日落西山,風中終有了些怡人的涼爽。這日黃昏,蘇清禾帶著未心漫無目的在府中散步。

“看樣子,是的。”迅速熟悉了府中的環境后,未心終是找回了她“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的絕技。

聽著未心肯定的回答,蘇清禾倒是有些想不通了。她微微皺著眉,面色凝重。看著沉默不語的蘇清禾,一旁的未心忍不住補充道。“這都是二小姐咎由自取,小姐不必因此感到愧疚。”

蘇清禾本是在捉摸這事中的蹊蹺之處,剛聽未心話時,也是一頭霧水。但她隨即明白過來,未心這是在寬慰自己。想著之前在別莊,未心還是一副涇渭分明的模樣,如今這態度變得倒是很快嘛。

蘇清禾歪著頭,饒有興趣的看著未心。讀懂了她笑眼中的調侃,未心故意抱著胳膊,縮著脖子,裝出一副瑟瑟發抖的模樣。“小姐,您可別這么看著奴婢,奴婢膽子小。”

輕哼一聲,蘇清禾收回目光,笑罵道。“若你的膽子小,那就沒有人膽子大了。”

未心和蘇清禾邊走邊聊,不知不覺間竟來到了煙嵐閣附近。

“小姐,前面就是煙嵐閣了。我們往回走吧。”瞧了眼遠處的院子,未心小聲提醒著身邊的蘇清禾。后者斂了笑容,點點頭。只是她們二人才轉身,一個尖銳的聲音便從她們身后響起,阻了她們離去的腳步。

“三妹妹,好久不見呀。”

這聲音的主人,不用猜也知道是誰。未心與蘇清禾悄悄交換了一下眼神,跟著二人齊齊深吸一口氣。不同于未心一幅如臨大敵的模樣,蘇清禾則是換上了一抹無懈可擊的微笑。

“二姐姐,好巧呀。”

緩緩轉身,蘇清禾對上了蘇清婳的眼。

別莊事發后,這還是蘇清禾姐妹倆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相見。

蘇清婳還是那般光彩照人,精挑細選的衣裙,一絲不茍的妝容,只是……這一切都難掩她眉眼間的憔悴。而曾經她眼中的那些優越與自信,也已蕩然無存。盡管她極力掩飾,但那個曾經自信滿滿,瘋子無限的蘇清婳,已經一去不復返了。

反而是她面前的蘇清禾,讓人耳目一新。褪去了肥大浮夸的衣裙,如今的蘇清禾腰肢纖細,搖曳生姿。摒棄了老氣濃重的妝容,她亦露出了原本清麗的五官。目光由渾濁變得澄清,曾經眼中的慌亂無措亦被自信沉穩所取代,更別提那藏在其中的銳利之色。

如今的蘇清禾,再不是那個藏在人后,只配做個陪襯的三小姐。此時她自信滿滿,意氣風發,直視蘇清婳,亦不會輸了氣勢。而她的這種變化,蘇清婳何嘗不知,她甚至悔恨自己知道得太晚。如今瞧見,也只能選擇強壓怒火,咬緊牙關。

“三妹妹都來到煙嵐閣門口了,怎么不進去坐坐?反而扭頭就走呢?”

蘇清婳一步一步朝著蘇清禾走來,她周身散發著一股明顯的敵意。

蘇清禾察覺到了,未心當然也察覺到了。

好強的“殺氣”呀!這二小姐不會是知道了什么吧……

想到這兒,未心心底的那根弦立刻繃緊了。

蘇清禾倒是處變不驚,臉上,眼中,均未見一絲懼色。

“聽說二姐姐一直忙著準備嫁妝,妹妹又怎好去打擾呢。”

那些難以啟齒的屈辱,就這樣輕描淡寫的被蘇清禾提起。新仇舊恨涌上心頭,蘇清婳再也壓不下胸中沸騰的怒火。“怎么,見我嫁給林平生……你很高興嗎?!”好似聽不出她話里的恨意,蘇清禾竟當著她的面,笑出了聲。“二姐姐覓得如意郎君,做妹妹的自然為姐姐高興了。”

你來我往間,蘇清禾終是逼得蘇清婳失去了理智。

“你!!!”

氣急敗壞的蘇清婳,想也沒想就揚起了手。那一瞬間,站在蘇清禾身后的未心猛地上前一步。只可惜,老天爺并沒有給她英勇護主的機會。就在蘇清婳的手落下的瞬間,蘇清禾抬手,準確無誤的抓住了她的手腕。

“怎么!”為所欲為慣了的蘇清婳,不敢置信的睜大了雙眼。

“不知是妹妹哪句話說得不對,竟惹得二姐姐如此大動肝火?!”蘇清禾委屈的眨了眨眼睛,模樣甚是可憐,可她手上的力道卻是未減絲毫。蘇清婳掙扎了兩下,竟然沒有成功。“蘇清禾,你別以為我不知道……”蘇清婳的臉直逼到蘇清婳面前,她壓低聲音,硬是從牙縫里擠出了幾個字。“別莊的事,是你做的。”

“二姐姐在說什么?妹妹我怎么聽不懂呀?”蘇清禾用同樣輕柔的語調,回應著蘇清婳的話。眼看著她被自己氣得失去理智,蘇清禾的眼中閃過一絲報復的快感。然后未等蘇清婳再有所動作,蘇清禾忽的一甩手,直將毫無防備的蘇清婳甩了一個踉蹌。

“小姐!”

還好淺草眼疾手快的扶住了蘇清婳,才免得她摔倒。卻不想失去理智的蘇清婳,竟反手甩了淺草一巴掌。那清脆的巴掌聲,震得在場眾人皆是一愣。

“滾開!”

淺草捂著臉頰,當即紅了眼眶。可她只是后退一步,沒敢發出一點聲音。

未心瞧著眼前這一幕,眉心猛地皺緊。

“你這丫環!怎么服侍小姐的!”高喝一聲,未心站到了蘇清禾面前。

未心一出聲,立刻吸引了面前二人的目光,連蘇清禾也忍不住看著瞥向未心。

“你家小姐讓你滾呀!你聽不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