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色田園第一卷135章齊聚(2)某某寶
秀色田園
第一卷135章齊聚(2)
135章齊聚(2)
李薇在老三家坐了一會兒,老三帶著那群毛頭小子去溪邊撈魚,她看天色也不早了,王喜梅怕是要開始準備晚飯,便抱著四喜回了家。
回到院中時,何氏母女幾個正在說著何文軒的妻子,她們的小舅母。便湊過去聽了聽。
實則何氏母女也并不知道更多的消息,只知道這位小舅母的父親似是一位有名望的儒士,一直以傳教授業解惑為已任,一生不曾入仕途。不過,據說他教過的學生里面,倒有不少在朝中為官的。
其中不乏一二品的當朝大員
四十歲上生得這位小舅母,很是疼愛。她姓孟,名顏玉,現年十九歲,據何文軒的信中寥寥數語推斷,應該是位琴棋書畫皆通,極有才華的女子。
而且她能從千里之外的京城,長途跋涉到何文軒的故鄉,這個窮鄉僻壤的小地方成親,想必也是位通情達理的女子。
李薇微笑,也許只有這樣的人女子,才能配得上她那位有些神秘的小舅舅?
當天邊只剩下的最后一絲余輝時,李家院外的竹林小道上傳來了一陣喧鬧,是李海歆一行回來了。李薇心中突然生出激動之意來,有一絲莫名的期盼,只是她分不清楚這期盼是不是沖著何文軒去的。
一家子人從廚房里,堂屋里,東西屋里涌出來,一齊迎向院門口。何文軒不知在何處下了馬了車,此時,一身玉色布衣,就那么風輕云淡的在李海歆與賀永年的陪同下,淡然而來。
他面容幾乎沒有什么改變,細長的眼睛含著笑意,看見何氏,突然快步上前,衣角翩然,幾乎拜倒,“大姐”
何氏看到他完好無缺的立在眼前,眼圈驟然紅了,淚水如斷了線的珠子滾落下來,哽咽著說不出話來。
何文軒眼中也有了些濕意,掏出帕子替她擦淚,李海歆在一旁勸道,“知道你掛心,梨花姥娘也掛著心呢。快別哭了,文軒見你一面兒,還得回家去,有什么話,明兒一早咱們去何家堡,到時候你們再敘活兒。”
春桃幾個也在一旁勸道,何氏怎能不知道老娘掛心他,強忍著擦了眼淚,滿心的話兒想說,又怕打開話匣子便收不住,回頭望著了一院子的女兒女婿外甥子,嗔他,“瞧瞧這些,你認得幾個?”
何文軒微長的眼睛含著笑意,掃過院中,點頭。突然偏頭看向李薇,“你是梨花?”
李薇忙笑呵呵的點點頭,何文軒走過去摸摸她的發頂,感嘆,“長成大丫頭的呢。”
何氏嗔道,“可不是,你再不回來,我曾外祖母都當上了”
李薇不敢確定小舅舅的感嘆之中有沒有旁的意思,更不敢抬頭去看個究竟,他那雙幾乎沒怎么變,卻似是又能一眼看透人心,略微狹長的雙眸,方才只輕輕掃過她,她便覺有種無所遁形的感覺。
春桃帶著幾個妹妹過來見了禮,又叫幾個小的來,教他們喊小舅舅、舅爺爺。
何文軒的隨從,是四個年輕力壯的小伙子,幾人上前給何氏見了禮,便將禮物呈了上來,共有四個箱子,卻都是些普通的京城特產和小玩藝兒,另有一份箱子是專門給春杏的,說是小舅母特意給她備的。
春杏喜笑顏開,上前謝過何文軒。
何文軒含笑擺手,向何氏道,“不過是些小東西,我在京城四年整,這俸祿還沒有小杏一年的贏利多呢。”
一家人都失笑。何氏知道他不能久留,把一肚子話都先按下,說了些閑話,眼看天色愈來愈暗,便不再留他,仍讓李海歆幾人去何家堡送他。
何文軒臨走時,向何氏淡笑道,“大姐,年哥兒今晚就留在何家堡陪我吧。”
李薇死命壓制著想抬頭一探究竟的沖動,聽見何氏笑道,“好,好,你們舅甥兩個先敘敘話兒也好。小時候,年哥兒可是最盼你來的。”
李薇順著何氏的話往深里想,并沒有覺出他怎么盼小舅舅來,只不過寫了幾張大字兒,等著小舅舅給他點評罷了
送走何文軒一行,李薇心神恍惚起來,滿腦子想的都是他晚上會和小舅舅說些什么?又怪暗自己怎么早早抓著他問個明白,那個無話不談到什么程度?
春杏看她心神不廳,拉她去東屋問個究竟,李薇堅決搖頭否認。春杏點她的額頭,“你還想騙我沒事你這么用力搖頭干嘛?此地無銀三百兩”
李薇笑了下,心中盤著這事兒跟小四姐說的可行性,剛想了個開頭,立刻否決,小四姐這幾年染了些周荻八卦的天性不說,在她心中,他可是一直是哥哥呢。整個家里就數屬她叫哥哥叫得歡
便把頭搖了又搖,掙脫春杏的手往外跑。
春杏在她身后跺了下腳,氣鼓鼓的往廚房走,何氏看她這樣,便笑她,“誰又惹著你了?”
春杏瞄了李薇離去的方向,搖頭。只推說又想到武府辦的那宗不體面的事兒了。
一個時辰后,李海歆獨自回來,進院便笑,“睿哥兒也讓梨花姥娘留下了。”
第二日一家人都起了個大早兒,匆匆吃了早飯,留下春杏隨身帶的兩個丫頭守家,兩輛馬車,一輛牛車齊齊出動,載著一家子老老小小的往何家堡趕去。
何文軒中了進士后,直接留京為官,一去便是四年。如今回鄉成親,街坊們自然都要來瞧稀罕兒。
此時何家聚了一院子的人,瞧見何氏帶著一大家子也來了,都笑說,何氏比梨花姥娘更有福氣,女婿都是個頂個兒的好,一表人才。
進得屋里,有幾個上了年紀的老嬤嬤正和梨花姥娘閑話,跟著外面的話打趣李薇,將來要挑個頂頂好的夫婿等等。
李薇恍然聽見誰的悶笑聲,干笑兩聲,裝作羞怯的模樣,逃到小姨未嫁時的閨房之中。
還好,外面的人只顧著與何文軒何氏說得熱鬧,另有小姨一家也趕了過來,都在外面笑鬧,這房間倒是一人也無。
李薇把房門掩好,靜坐在房間中,聽著外面的熱鬧,想著自己的心事。
正當她沉思之際,從門縫之中透來的光亮驟然擴大,隨即有人進來,李薇抬頭,卻是賀永年。
忙把身子坐直,帶著三分警惕,“你進來干嘛?”
賀永年輕笑著將背在身后的手伸出來,赫然是幾本書籍,李薇立時睜大了眼睛,“是小舅舅帶來的?”
賀永年輕笑了下,點頭,將書遞給她,“這些書壓在行李之中,昨兒回來之后,才翻出來的。”
李薇一面掃書封,一面點頭。
何文軒給找的幾本書,不全是給她的,還有一本是給春杏的。將春杏的那本放在一旁,去翻看農書,想知道這里沒有更新鮮的農知。更確切的說,是想找找她一直想找的培育高產種子的技巧。
雖然這些年,宜陽的二百多畝地在她的打理下,已初見成效,產量較之前增收有百分之三十的樣子。可是,這產量還是受種子的制約。
她上學的時候,記得在某本書看到過一句話,說是其實天然雜交種子,自很遠古的時代就存在于田野之中,只不過人們沒有注意罷了。這些天然的雜交種子,其實是農作物在野外自然授粉的結果。如果這段話屬實,那么,也就說明,即使是不用現代的先進儀器,也有可能培育出高產的種子來。
當然這只是理論上。前世她并沒有接觸過培育新種子這一課題,自然對之毫無概念和頭緒。但是她堅信農作天然授粉導致種子基因上有些微的變化,這種可能性是存在的。
因而她一直想尋找各種農書,想從書中找到只言片語,來印證的她的猜測。
一面想著,一面掃過目錄。
這時,賀永年輕咳一聲,“那個,梨花,小舅舅同意了”
李薇立時石化。猛然抬頭,因太過吃驚,小嘴張成O型,“你,你說什么?”
賀永年極認真的盯著她,一字一句的說,“小舅舅同意了”
李薇腦子轟然炸開,眼睛眨了眨,他還是那副很認真的模樣。心中一時不知是個什么滋味兒,象是有些不甘心,又有些安心。不甘心怕是來自于前世一回戀愛沒談過,這輩子直接打包嫁人?安心是來自什么?對,安心應該是小舅舅同意,父母多半不會阻攔?
她目光呆滯,神色隨著內心的跌宕變幻著。
賀永年見她這樣,輕咳一聲,忙悄悄說道,“小舅舅是同意成親后到宜陽住些日子”
李薇眼睛又眨了眨,對上他雙眼含笑的眸子,心中一股悶氣涌上,跳將起來,氣拋洶洶的撲過去,準備拳打腳踢。
剛揚起拳頭,門又開了,何文軒一腳踏進門,被二人這動作弄得一愣,“年哥兒怎么惹到梨花了?”
李薇忙把小拳頭收起來,干笑兩聲,“沒有,沒有。小舅舅,我們鬧著玩呢”說著抱起桌上的幾本書,奪門而逃。
何文軒盯著賀永年凝視片刻,回頭向李薇離去的方向看了一眼,轉頭,“你姥娘讓去喝湯呢。”
賀永年忙應了聲,跟在何文軒身后,去了堂屋。
李薇找到春杏,把小舅舅給的書塞給她,春杏自然欣喜異常,拉她另找一間清靜的屋子去看書。
那邊的談話,反正她們一時也插不上嘴,李薇便跟著春杏身后去了。
只是她心中“砰砰”的跳得厲害,一時無法安定下來,書頁上的文字硬塞也塞不進腦子里去。
不行,她要好好想想這事兒該如何應對
做為一個受過現代教育的穿越青年,雖然沒正經的談過感情,但是她得表現出應有的決策力來,最起碼不能比春杏在這件事兒上的魄力差。
首先,從她娘一向選女婿的標準——人才說起。先說人品,想到這個詞兒,她搖了搖頭。以這個時代的標準來評判他,只能說,不算太好,也不算太差不過,在她看來,卻還好,她一向認為真正純良的人是不能很好的適應社會的,雖然,那才是真正難能可貴的,但卻不是她要的
至于才華嘛,能一舉考中秀才,乃至離開學堂多年后,再重新入學,還能強強考個舉人尾巴,最起碼是有些小聰明。雖然前世她的成績不錯,但是她讓她綴學幾年,再去考大學,她必定是名落孫山。
至于長相,想到這個,李薇立時點頭,佟氏長得美,賀蕭也不差。是以,他的長相尚能入眼。
還有能力,以他這些年與賀府你來我往的手段來看,養家糊口,應該不成問題
再次,第二項標準便是家世。想到這個,她搖了搖頭,有道是買豬看圈,賀府的那個圈自然不怎么樣
最后才是感情。自已家四個姐姐,前三個可以說婚前基本沒什么感情基礎可言,最多是不排斥,或者那么一點點心動的感覺吧?即便是春杏與武睿在這幾年間吵吵鬧鬧,吵出了感情,可好象據她觀察,也沒有太多的私下接觸。雖然可能有些事他們做得隱蔽,自己不知道,但是就這個時空的開放程度而言,她也能基本斷定,即便有些小曖昧,小動作,也是極少的。
所以最后一項,基本屬于奢求。但是,她頓了一下,認真想想自己的感覺,好象也不是那么……不動心
三項分析下來,好象她躲閃得沒有道理呀雖然往前臘月里她才滿十四歲,可做為一個穿越女,提早為自己的將來乃至婚姻打算,這個并不為過吧?
難道要去主動跟他說,早些跟小舅舅說道說道?
想到這兒,她又搖頭,不行不行,必要的矜持還是要有的
春杏先是安靜的看著書,不多會兒便覺察她的動作,這會看她一會皺眉一會輕笑一會搖頭的。
將書一合,眼一瞇,一把揪起她,“梨花,到底在想什么?”
李薇乍然被打斷,又愣了下,呆呆張著小嘴望著春杏。
春杏將她上下打量了一番,突然一笑,柔聲yin她,“跟四姐說說,到底在想什么?”
那狐貍一般狡猾的笑意,讓李薇心中一抖,用力掙開她的胳膊,向屋外跑去。
春杏愣了一下,剛追了兩步,突然停下來,笑呵呵的咕噥一句,“死丫頭,我看你能躲到幾時”
何文軒成親的日子定在八月十八。此時已是八月初,迎親諸親都要準備,雖然何文軒一再的說,諸事從簡,可該到禮儀還是要到的。
梨花姥娘特意將原先何文軒在家時住的三間東屋,從里到外粉刷了一遍兒,家具床鋪都重新置買了,另將村頭的一處空院子租了下來,打掃干凈,供隨行的丫頭婆子們居住。
日子一晃到了八月初十,周濂從縣城中傳了信來,孟家小姐一行已到了縣城,他在縣城之中包租了個中等大小的客棧,將一行人安置下來。
趙昱森此時也已放下公務趕了李家村,接到信后便與李海歆何氏商量,他帶人前往縣城,幫著周濂接待安置孟家人,以示鄭重。
為何文軒的親事準備忙碌了大半月,此時諸事已定。何氏與李海歆便不再去何家堡,也讓姐妹幾人都歇息幾天,等成親前夕再過去幫忙。
李薇這些天不但要躲著賀永年,還要躲著八卦的春杏。這天傍晚吃過晚飯,春杏借機又要揪她去屋里盤問,李薇忙找個去三叔家借東西的理由,匆匆出了院子。把春杏氣得跳腳。
李薇暗怪春杏的八卦,這樣下去,這事兒根本瞞不了多久的。
胡思亂想著去了李家老三家,坐了片刻,說了幾句閑話,借了幾個蒜頭,又出了院子。
往自家院子里瞄了一眼,院中正好無人,她悄悄溜過籬笆院墻,鉆進小竹林中。小竹林中光線暗淡,她倒是立時松了一口氣兒,拎著那幾頭大蒜,漫無目的這邊走走,那邊轉轉,想著事情。
“轉悠什么?”
含笑的聲音傳來,李薇轉過頭去,兩丈開外,賀永年一身青衫,幾乎與竹林中的夜色融為一體,也不知是跟著自己過來的,還是已在這里立了許久。
“還不是四姐”李薇嘀咕了一聲。
“小杏啊”賀永年輕笑下,這些天來,她和春杏一個找一個躲的,不但他看在眼中,就連爹娘也有些疑惑,姐妹兩人到底在說什么事情。
三兩步走過去,很自然的牽起她的手,“不若我跟小杏說說?”
“不行?”李薇猛然搖頭,又咕噥,“四姐只會大嘴巴,她說話又沒有什么力度。”
賀永年悶笑了一會兒,拍她的頭,“那么,我跟小舅舅提一提?”
李薇默了一會兒,微不可見的點頭,又問,“你還沒跟小舅舅說么?”
賀永年又笑,“梨花同意,我才敢說呢。這么說,是同意了么?”
李薇又輕點了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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