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色田園

137章 雙雙受挫

秀色田園第一卷137章雙雙受挫某某寶

秀色田園

第一卷137章雙雙受挫

137章雙雙受挫

自李家村回到宜陽時,已是何文軒成親三日后。

一家人入了城,不及聚在一起敘話,便各自散去,各歸各家。

李薇踏進家門口,輕舒了一口氣兒,看天色還不算太晚,便問李海歆,“爹,咱們去莊子里看看不?”

李海歆笑笑,擺手,“你歇著吧。我去瞧瞧就成。”雖然莊子里有管事兒領著收糧,應該無大礙,可是正值農忙時節,不親眼看看難免掛心,且這幾日天色稍變,一副將要下雨的模樣,總要看看收糧的進度才行。

李薇身上也略有些不舒服,應該是天葵要至的緣故,便點了頭,往后院兒走去。

青苗聽到聲音從后院跑出來,在穿堂處與她相遇,小臉兒一皺,“五小姐,你可回來了”

聲音中頗有幾分埋怨之意。李薇笑了下擺手,一路勞累,再加身子不適,她只想睡覺,沒功夫安撫這小丫頭。

“呀,五小姐,你哪兒不舒服?”青苗立時覺出她的異狀來,過來扶她。李薇推開她,“行了,我只是有些累,先睡一覺,晚飯記得叫我起來。”

青苗清清脆脆的應了聲,手腳利索的跟在越過她,一陣風似的沖進西廂房去鋪被褥。

李薇看著這個如今臉色紅潤,中氣十足才十二歲的小丫頭,微笑又感概,這小丫頭是一年前進入她們家的。那天她與李海歆從田里歸來,正碰幾個小乞丐追打著泥人般的小青苗,她一時心軟,央李海歆攔下,問清原由,這小青苗原是父母早亡,由叔叔嬸嬸養著,不但飯吃不飽,還常常挨打關柴房,她便趁著那兩人不注意,偷跑出來,一路乞討到了宜陽,因為她剛從一個好心的大娘那里討到一只熱包子,被另幾個小乞丐瞧見,便要搶奪,這才打了起來。說起她的家鄉,卻是在二百里開外。

李薇看著黑瘦黑瘦的小青苗,心頭酸酸的,正好春杏一直說要幫她買個丫頭,幫她跑個腿兒什么的,便央求李海歆將她帶了回來。

青苗手腳利索的鋪好被褥,點了安神香,看她一手捂著小腹處,忙扶她上床,“你先好好歇歇,我去熬湯藥。”說著就往外跑。

李薇叫住她,“不用,先熬點姜汁紅糖就成”她算日子還有幾天,這會兒不舒服,應當是在路上受了風的緣故,小腹那里涼涼的。再者,是藥三分毒,她寧可到真痛的那一刻才開始喝湯藥。

記得姐姐們好象也有這么個癥狀,不過卻比她輕得多,大多熬個姜汁紅糖喝下去,注意保暖便無大礙,不象她到了那幾日,生生疼得在床上起不來,恨不得以頭撞墻。原先在縣城中開了幾個方子都不管用,后來還是武睿給弄來一個方子,吃了后才減輕些,但并不是完全不痛。

青苗應了聲,去了前院。

何氏在前面安置好虎子過來,“梨花,又疼了?”

李薇笑了下,“娘,不礙的,你不用這么掛心著。”

何氏嘆口氣兒坐在床沿上,撫過她略帶蒼白的臉,心疼又無奈的笑道,“這可應了小時候有人打趣兒你的話,將來啊,是個少奶奶的命”

李薇反握住何氏略微粗糙的手,嘿嘿笑著,“少奶奶有什么稀罕的,四個姐姐不都是?”

何氏“撲哧”笑了,“是啊,你們姐妹幾個都好命”

青苗先拿了冬天用的燙婆子進來,用布細細包好,讓她捂一捂。那熱熱的感覺傳到小腹處,李薇立時覺得好了許多,便催何氏,“娘去歇著吧,我沒事兒。喝了紅糖水,睡一會兒就好了。”

青苗就在廊子下的小爐子上熬紅糖水,聽見這話,隔窗也道,“是呀,老夫人,您歇著吧,這兒有我呢。”

何氏笑笑,又嘮叨春杏一通只顧鋪子不顧家之類的,出了房間。

李薇也跟著笑了一回。何氏走后,她閉著眼睛,想這些天在李家村發生的事兒,突又想起一家人要回來時,他悄悄說,“我留下陪小舅舅些時日。”

突然又有些緊張,何文軒會有什么反應呢?按他的話說,與賀府這么些年來,你來我往的這些事兒,何文軒幾乎無所不知,甚至于偶爾還會提點幾句……從這點上看來,小舅舅似乎不是個讀死書的迂腐之人……

轉念又想到賀府……青苗端著紅糖姜水進來,輕聲問道,“五小姐,睡著了么?”

李薇在帳子里應了聲,坐起身子,青苗把一碗熬得紅亮的姜汁紅糖水,放在床頭桌上,撩開帳子,仔細打量她的神色,象是比方才還白了幾分,有些焦急,“五小姐,會不會提前了?要不現在把藥熬上吧?”

李薇搖頭,“沒事兒。去忙你的吧”

青苗撅著著嘴兒不走,盯著她喝糖水。李薇便舍了再想賀府的心思,所謂,路要一步一步的走,飯要一口一口的吃,世上無坦途啊。

李家的莊子是在從王奇手中買到的一百畝的基礎上又擴展開來的。這兩年陸陸續續又添了一百余畝,雖然中間還有十幾戶散田,約有百十畝的樣子,沒有完全連在一起,但是離得并不算遠,耕種起來并不麻煩。

但是李薇心頭還是有遺憾,總想著有什么辦法把這百十畝的田買回來,三百畝的地連成一片,那才更好呢。

早先家里的那六十畝地,李海歆一分為二,三十畝給了春桃,三十畝給了春蘭。至于春柳,周家家境好,周荻遠嫁后,她上沒婆婆壓著,下沒小姑子煩著,周父又是個溫和的人,周濂對春柳更是極好,一時也虧不著她,等日后有了合適的機會再置買一塊給她防身。至于春杏,她手頭有好幾個鋪子,李海歆與何氏便把話說到明處,不給她田地,反正她自己手里有錢兒春杏倒也不爭,很無所謂的笑笑。

李薇喝了糖水,又用湯婆子捂了一會兒,好受了些,不知不覺睡了過去,等青苗再叫她起床時,外面天色已是極暗。

李薇疑惑的問,“什么時辰了?”

“酉時整。”青苗一邊掌了燈,看了窗外,“是天陰的緣故。”

李薇“嗯”了一聲,翻身下床,秋收時節下雨,真真是愁煞人,真希望這場雨下不起來才好。

可是想什么偏不來什么,剛從后院走到前院,就聽幫工的黃大娘在廚房那邊叫了一聲,“呀,下雨了”

李薇三兩步下了臺階,走到院中間,果然零零星星的雨點開始飄下。這時春杏的馬車也回來了,下車看見李薇,便問,“田里莊稼收得咋樣了?”

李海歆聞聲出來,看看天色,嘆了一聲,“才剛收一半”

春杏眉頭一擰,走過來,“可有兩年秋上沒下連陰雨了。梨花,沒啥法子讓糧食快干么?”

李薇搖頭,春杏說的是,從概率上來講,兩年沒下連陰雨,今年便極有可能下

何氏招呼她們進屋,“梨花身子不舒服呢,別吹那涼風”

春杏扶著她胳膊,上下瞄了瞄,等李海歆進了屋,才悄聲問,“又疼了?”

李薇悄悄笑道,“四姐,不礙的。走,吃飯吧。”

春杏說道,“你這個,老大夫都說是寒癥,多喝些熱湯,吃些熱物會好些。”

李薇挽了她的手,點頭應下。

吃過晚飯,一家人坐在廳中說話,何氏便問春杏坊子里出了什么事兒。春杏正笑著的臉微微一沉,隨即又笑,“沒大事。”看何氏一臉的不信,便又笑,“娘不是說做生意事就是多嘛,有事也正常”

李薇看春杏不愿當爹娘的面多講,便把話引到田里去。

李海歆道,“看這場雨能下多久吧。新掰下的苞谷大多都擰了辮子,掛了起來,這倒沒大礙,一時沒掰下來的,也先停停,在地里先長幾天,倒也不礙事。就是那些谷子讓人頭痛,都已曬了半干了,這雨下太久,堆捂在一起,可是要發霉的。”

李薇默然,凡事沒有全占好處的,自己家把地收回來種,收益自得,風險也自擔了。

愈是顆粒小的糧食,碰上雨天,愈是倒霉。

何氏看他們興致不高,便擺手道,“都回去睡吧。種地自古就是看天吃飯,又不是沒經歷過,明兒看看情況再說”

姐妹兩人應了聲,走出飯廳時,雨已密集起來,毛毛細細的,讓人心頭好不爽快

李薇下午睡了一會兒,沒睡意,也不想進屋胡思亂想去,沿著游廊去了春杏的房間。

自春柳出嫁之后,東廂房歸春杏,西廂房歸她,兩人這幾年來,一個忙著生意,一個忙著種地,說悄悄活的次數倒也少了。

“四姐,坊子里出了什么事兒?”李薇待菊香菊蘭上了茶,退出去后,才問春杏。

春杏在里間,坐在妝奩前,對著銅鏡卸環釵,一邊道,“胡師傅帶著兩個伙計悄悄跑了”

“什么?”李薇驚了一下,杯中的茶水濺出來,燙得她手一縮。

春杏如墨般的長發傾瀉而下,起身脫掉外衫,換了件家常的衣衫,走出里間兒,看她這副吃驚的樣子,笑了一下,按她坐下,“這有什么好稀奇的,生意場上這種事多了去了。”

胡師傅便是三年前年周濂托朋友的關系找的那位會制皂的師傅,當時他來時,春杏和周荻按他的要求,不但給精心挑選了一座小宅子,知道他腿腳不便,還特意雇了兩個十二三歲的小童先讓他到周家學些規矩,日后好給這師傅跑腿,照顧他的生活。

他到了宜陽后,首先提的一個條件,便是制皂液時,不準有外人旁觀。原本是她和春杏確實存著偷師的私心,想看看這堿皂制作的詳細工藝到底是怎么樣的,不過這師傅有話在先,又有周濂私下說這樣的心思不可取在后,兩人便悉了這心思。

這三年間,春杏待他并不算薄,每月五兩銀子的工錢,后來又給漲到八兩,再漲到十兩,趕上趙昱森一個月的俸祿了。吃穿用度一應的錢全是春杏和周荻出的。他竟然偷偷跑了,這算不算是反偷師成功?畢竟這么些年春杏在制那些新鮮皂時,雖然也防著他,可見天在一起,哪能防得那么嚴密?

突然心中涌起一股愧疚之感,坐下身子,悶悶的道,“四姐,都怪我,當初你說要找兩個人看管他的,是我勸你……”

一年前,春杏有一天回來,突然說要找再兩個上了年紀的人,去照顧這位胡師傅,私下里跟李薇說,這兩個人明為照實為看管,她反駁了。春杏對她的話也還算是聽的,便把這事兒放下了,誰知竟然讓春杏給猜中了

春杏笑了笑,點她的額頭,扭身又進了里間,片刻出來,手中拿著一張紙來,得意的在她面前一晃,“哼我早防著他這一著呢。只有他會偷旁人的東西么?”

李薇驚訝的看著春杏。春杏喝了茶,又瞪她一眼,“你啊,有時聰明,有時又笨得要死。生意場上沒個心眼兒,能行么?”

這幾年來,出門一向看愛穿華服的春杏,此時穿著她的素色家常舊衫,如墨的黑發柔柔披在肩頭,眼睛晶晶亮,褪去由華服美飾裝點起來的凌厲,象一只慵懶的狡狐,笑得得意而明媚。

李薇伸手去接那紙,春杏道,“要說這制堿皂也沒什么特別的技巧。不過是用火堿與豬油混和而已,只是火堿的純度不一,添加的時候,得有經驗才成。”

李薇低頭看那紙,密密麻麻的三四張。怎么熬制豬油,何時添加火堿,添加多少,此時火苗大小,怎么攪拌,怎么悶皂都記得十分詳細。

并有三四次制皂流程的全記錄,詳細對比之后,可以發現春杏所說的添加火堿用量的細微差異。

她抬起頭,滿眼都是小星星,“四姐,你太厲害了這些東西是什么時候記的?”

春杏得意的將紙抽過來,瞪她,“問那么多做什么?回屋睡去吧。”

李薇不困,但看春杏臉上卻有了倦色,便站起身子道,“好,那四姐也睡吧。”

剛邁了兩步,又回頭問,“那胡師傅那邊,四姐打算怎么辦?”

春杏起身笑了笑,“我這個人呀,只能我占便宜,不能吃虧。他在這兒呆了三年,我自問待他不薄,這些東西雖然弄到手了,只要他在一天,我就沒打算踢走他。一個月合下來,也不過多花十五兩的銀子而已,我看著三姐夫的面子呢。如今他敢擺我一道兒,我可不能饒他沈卓已派人四處找他的行蹤了,武睿……他知道了這事兒,連夜去了安吉……”

“四姐,”李薇一聽武睿連夜去了安吉,這外面下著雨呢,不覺叫了一聲。

春杏推她,“去去去,回房睡吧。你們都心疼他,就我不心疼?走的時候天還沒下雨呢,讓他明兒再去,他急得暴跳再說了,我這鋪子出了事兒,不正該他出面?難道要我自己跑安吉州府去?”

李薇被春杏推出房門,院中的毛毛細雨,已變略大的雨簾,空氣中滿是潮濕氣息。她隔門笑道,“好,是我不對四姐別生氣天一下雨,睿哥兒肯定會找地方避雨呢”

春杏在里面咕噥一句,“誰知道他會不會找地方避雨”聽聲音略有沉悶擔憂。

第二日早上醒來,下了一夜的秋雨,仍然淋瀝不止,李海歆冒著雨又去莊子里看了一回,李薇要跟著,何氏不許。

春杏吃過早飯,便也冒雨出去,李薇想,坊子里那胡師傅偷跑之事,春杏定然沒有說得很透,估摸是不愿她跟著憂心。而今兒她早早出去,怕是要對剩下的幾個胭脂水粉師傅使什么手段了

在廳中盯著虎子練了會兒字,便去了春杏的房間,想再研究研究那張方子。糧食這事兒,她昨兒夜里思量了一番,心頭閃過一個念頭,便是將糧食堆在房間中,用前世供暖氣的方法,將糧烘干。

也許是可取的。不過,要費多少柴,合不合算,她心中都沒底兒。若真是連綿陰雨不止,倒可以試試,能救下多少算多少吧。

至于春杏得了那張方子,她與前世所聽到的只言片語結合起來,這會兒她倒是有了新的想法。

火堿加豬油可以制皂,那么加植物油必定也能制。據她所知的,這個時空常見有的菜籽油、大豆油、茶籽油,另有一些比較貴而稀少的核桃油、麻油,再加上她前世所熟知的美容圣品杏仁油、橄欖油——這里稱之為欖仁油,以為些油為原料便能開發出更多的新品種來,從美容的角度上而言,這些油顯然要比豬油更好一些。

雖然研制出來之后,少不了又會有跟風仿制的,但象這樣頭痛的事兒,就交給春杏去想吧,自己實在是做不來生意。

想到這兒,便下定決心,日后不在春杏的經營手段做過多的建議,免得再給她造成損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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