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色田園

184章 以惡制惡

184章以惡制惡

某某寶

賀永年三人從牢房出來后,先讓大山去打聽那位姓方的賣主,看看這人是否有參與其中的嫌疑。

然后讓秋生和吳旭這邊兒的管事兒打著探望的名義去了潘府,自己回到吳旭所住的小院里,吳旭一大早便去了天荒湖,這會也才剛剛回來,問及他下一步的打算,賀永年搖頭,“先等大山與秋生回來再說。二姐夫的魚塘今年收成如何?”

吳旭笑笑,遞了一杯茶過去,“還好。你來得正好,螃蟹已到到了出塘的季節,中午我讓人蒸些新鮮的,你嘗嘗鮮兒。”

賀永年點頭,親眼證實佟維安在牢中沒受苦,他便安心了幾分,與吳旭閑話了一會兒,叫來佟府去安吉送信的小九,“你快馬回宜陽,給舅母報個平安信兒,就說這里一切有我,讓她不必太過憂心。”

小九應了聲,轉身要走,吳旭叫住他,“也給去李府去送個信兒。讓他們別掛心。”

賀永年拍頭一笑,“是,倒忘了爹娘知道一定會掛心的。”

吳旭也跟著笑起來。

大山將近中午時回到吳旭的小院中,抹了把汗水,向賀永年道,“年哥兒,我找到姓方的那戶人家,找了四鄰打探了,這姓方的應當確實有問題。旁的不說,單說那鋪子他這一年間賣過四五回,每回都有象佟舅舅這樣的事兒發生,你說,這能是巧合么?還有我又去了他的鋪子,雖然生意不算太好,可是位置卻不錯,以我看,兩千兩銀子都賣得,他卻只開價一千兩,再急著用銀子,也至于虧這么多……”

賀永年遞了杯茶過去,點頭,“辛苦你了。且看秋生回來如何,我估摸著他是見不到潘家少爺的。”

大山喝了口茶,“嗯,從姓方的這個賣主來看,這明顯是個局,怕是那個姓潘的少爺昏迷也是假的。”

“嗯。”賀永年若有所思輕點下頭,“所以他們不遞狀子,專等著我們找上門兒,好私下了結。”

大山狠狠的咒罵一句,將茶水一口喝干,杯子重重往桌上一拍,“衙門肯定也是門清的”

賀永年以指扣桌,發出有節湊的“篤篤”輕響,半晌,他道,“旁的事兒我們不管,也管不著,只要舅舅平安出獄。錢財……若要出,最終也得落到這位孫縣令手中,不管如何,二姐夫總有生意在這兒,到于潘府,一文錢也別想得到。”

大山眉頭皺起,“那要怎么做?”

賀永年正要說話,突然聽外面有人來報,“賀二少爺,宜陽四小姐五小姐來了”

“誰?”賀永年一愣,大山也是一愣,兩人一齊站起身子。

“四小姐、五小姐還四姑爺”

外面下人的聲音方落,春杏在外面兒便叫起來,“怎么,不歡迎我來么?”

賀永年率先打起簾子,春杏已從停著的馬車上跳了下來,李薇跟隨其后,從車廂中探出頭來,笑道,“二姐夫這院子這般偏,轉得我頭暈死了。”

賀永年眼中驀然浮上幾絲笑意,遙遙向李薇道,“你怎么來了?”

春杏跳起來,雙手在他眼前晃著,“喂喂,不止是她一個人來了,我也來了”

賀永年一笑,武睿將馬車交給下人,向他走來,一邊阻止春杏,一邊問,“這邊情況還好?”

賀永年與大山對視一眼,“算是還好吧。”

武睿點頭,“梨花不放心,叫我們也跟著來看看。”

李薇在身后笑道,“爹娘也不放心呢。我主要是來看二姐夫的天荒湖的。”

賀永年似是有些不滿的斜過來一眼,李薇又笑,“佟舅舅還好嗎?你們什么時候到的?”

賀永年輕點下頭,春杏便過來扯李薇,“這些事兒咱們不管,也不攙和。睿哥兒你幫著些吧,我和梨花只是過來玩的。”

李薇也知道自己來幫不上什么忙。純粹是為了心安而已,便點了點頭。一時吳旭從外面回來,后面跟著個佃農,背著半簍子螃蟹,見了這二人便笑道,“聞著香味兒過來的?今兒中午可算是有口福了。”

說得一眾人都笑起來。進了廳中后,賀永年略向兩人說了這邊的情況,便請她們去梳洗休息。

李薇和春杏到了吳旭給準備的小房間,梳洗完畢之后,便坐在正對院中的窗前,從窗口看了幾次,想過去聽聽,春杏懶洋洋的倚在床頭,“操那么多心干什么?那些是男人干的活兒,用不著我們,只管吃好玩好,照看好自己便成。”

李薇回神一笑,“四姐不想知道接下來他們會怎么辦?”

春杏回得很干脆,“不想”

頓了好一會兒,又道,“反正有他們忙活著呢。我就不信了,憑咱們家現在的狀況,連這么一個小小的事件都擺不平?大姐夫小舅舅,還有安吉的邱大人的關系,再到小舅母的父親孟先生,等真的沒辦法的時候,隨便拿出來一用,還真能不頂事兒?”

李薇默然,好一會兒才笑道,“四姐這么一說,倒也真象是不大的事兒。”

春杏以手支頭,靠在褥子上,一副慵懶嬌弱模樣,“當然不是大事兒。不過還是我先前說的話,我們都讓爹娘教傻了,有關系不知道怎么用,一個個苦哈哈的賺些辛苦錢”

李薇笑起來,春杏說的她當然懂,反身將下巴貼在椅子背上逗她,“以四姐看,這事兒怎么辦?”

春杏擺了擺手,嗔她,“你別套我的話兒。”

李薇笑起來,心里揣測著以賀永年的性子,不用大姐夫這些人的官場關系,接下來會怎么辦。想著想著便想起方山的事兒來,臉上笑意更濃,以惡制惡,似乎是他慣常使的技倆,這次怕也是如此。

正當李薇沉思的時候,秋生和吳旭魚塘的管事兒也回來了,兩人一進屋子,秋生便道,“這潘府實在可惡,我和張管事兒去了后,把我們晾了半晌不聞不問,說是潘大少爺一直昏迷著,大夫正在里面醫治,直到快晌午,才有個潘府的管事兒出來,二話不說將我們趕了出來,說誰主事讓誰去談。又說大夫說了,潘大少爺怕是醫治不好,潘家老爺和二少爺都快急瘋了,要咱們拿二萬兩銀子去,這事私下了結。不然,多一天便加一萬兩。超過五天不拿銀子,他們便去衙門遞狀子,到時候便是再多的銀子,他們不會松口撤狀子的。”

賀永年看秋生和張管事兒衣衫整齊,頭臉上無一絲傷痕,便笑起來,“果然是在使詐。裝裝樣子便想得五萬兩銀子,這樣的便宜買賣哪里去找?”

武睿眉頭一皺,“你怎么看出他在使詐?”

賀永年一笑,指著秋生兩人道,“若真是跌得人事不知,秋生和張管事兒怎么可能毫發無傷的出來?不說指使奴仆將他們兩人打得頭破血流,好出出惡氣。最起碼若是真傷心,推搡一番也是該的,他兩人的衣衫便不會這般整齊。”

吳旭了然,指著賀永年笑道,“你讓他們兩個去原來是為了求證這個。若他們被人打一通呢?”

賀永年臉微微一偏,頓了片刻,笑道,“我猜有八成不會,才讓他們去的。”

大山也笑下,挪諭賀永年一番,才問,“那現下怎么辦?去衙門遞狀子,說這位潘大少爺根本沒摔傷?讓他們去驗傷?”

賀永年搖頭,“縣太爺不是一向與這潘府的交情還不錯?”

吳旭點頭,“這倒是。為官的或求財或求政績。這潘府估摸著給過縣太爺不少好處,再者,潘府是什么樣的人,他們若要望遠縣亂,無非是挑動幾個幫閑訟棍鬧鬧事兒,這縣衙便得忙活一陣子。”

賀永年微微點頭,半晌,他才道,“原本我是打算借宋府的手了結這事的,現在看來,倒不用費那么多事兒了。二姐夫,明兒你能不能從中牽個線兒,請主薄大人移步到潘府去,我也隨行,再去探望探望這位潘大少爺?”

吳旭眼中滿是疑惑,賀永年笑道,“有人頻頻去潘府探望,若是他假裝的,肯定會找個地方躲出去。象潘府這樣的人家,城中該有別院吧?”

吳旭仍是不解,賀永年又是一笑,“若是別院半夜起火,院中的人都匆忙逃命,他可就顧不得許多了,到時候,原本是人事不知的潘大少爺卻生龍活虎的逃命,而被衙門的人正好碰個正著……”

大山先是一驚,隨即了然,失笑,“年哥兒,你確定這是最好的辦法?”

賀永年點點頭,“比起挑起宋潘兩府的爭斗,這個辦法好象牽扯面不算大。也更為湊效。再者,他敢陷害我舅舅,失去一座宅子,這代價也不算太重吧?”

秋生扭頭悶笑,過了好一會兒才回頭,“是,若是我家少爺,說不定會選后面的法子。”

吳旭先是一驚,半晌才笑道,“行了,我不管你們。事情早些辦妥更好。”

一時有下人來報午飯做好了,吳旭便挑簾出了正廳。武睿呆愣好一會兒,才問道,“你和三姐夫這么干過多少回?”

大山控制不住悶笑出聲,秋生也笑。賀永年微搖下頭,向武睿一笑,“你猜”

另外兩人的笑聲更大。春杏在一旁的房間聽到,向李薇一挑眉,“笑得挺得意,可見是找著法子了。”

李薇伸了個懶腰,走床前,往褥子上一撲,“找到便好,早完事我還想早些去瞧二姐夫的天荒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