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色田園正文188章婚期將近
書名:
回來的路上,李薇、賀永年與吳旭同車而行。她一路與吳旭談著天荒湖里的收成以及下一步的銷路問題。
自打吳旭接下這天荒湖,早先出售到現在出售的也只是湖中的野生魚,新投放的魚苗還未長成,因而現在魚還沒有多到讓吳旭頭痛的地步。
目前的狀況僅僅是通過多投喂魚食而促進了魚的生長,出塘的數量略有提高。
吳旭其實也在琢磨著這件事兒。鮮魚不宜長途運輸,目前他們最遠的是運到望遠縣周邊幾個鎮子上。
便問李薇有什么法子沒有。李薇想了想,“能不能做成臘魚熏魚來賣?秋上到初冬這一段時間正是出魚的大好時機,現在的時節雖然不宜做臘魚,做熏魚還是可以的吧?”
賀永年一直在糾結著梨花在出發前說的什么他不算的話。這時便扭頭,眼神頗有些奇怪,“梨花在哪里看見過做熏魚?”
李薇皺了皺鼻子,“書上”
便又拉著吳旭說,“你們講的那個專門照看魚的師傅是江南來的,他肯定知道許多魚如何保存的法子,二姐夫回頭問問他具體的做法要說,做成熏魚臘魚也不錯,冬天里鮮魚產的得少。正好拿這個補上”
吳旭還未說話,賀永年便點頭,“嗯,二姐夫,這個點子不錯。臘魚熏魚味道獨特,說不定過年的時候,你能大賺一筆呢。”
吳旭點頭笑,“又借了梨花的光兒。”
李薇搖頭一笑,“也不算。到時候真賣不了,二姐夫自然也會去多找找法子的。只是一時還沒那時候,沒想到而已。”
頓了一下她又道,“二姐夫,我覺得你那塘子得分開,不能光養魚。也養些好運的吧,象團魚不是極好運?極叵耐?還有螃蟹,也比魚好運些”
吳旭點頭,“這個想法倒是有過。不過剛賃下那湖時卻沒想到,分塘的網子也正編著,等來年開春便動手。”
李薇笑呵呵的點頭。螃蟹的生長周期她不知道。不過印象中甲魚的生長周期比較長,這樣短中長線收益相互補充,即沒有太大的銷售壓力,又不至因為資金回攏不及時而發愁。
吳旭說到掙錢,興致一向是極高的,又碰上李薇這個小財迷,兩人你一言我一語,說得極投機。
賀永年有些郁悶,趁他們說話的間隙插話道,“梨花,大莊子里產下的苞谷,三姐夫一時用不了,要不要我幫你找個合適的時機賣掉?”
“要”李薇立時轉頭,“我本來想跟你說這件事兒呢,結果佟舅舅的事兒一出,一時倒給忘了。反正那糧鋪現在你手里,你不幫我賣掉誰幫?”
賀永年點頭,“好等這次回去,我便交待下去。”
吳旭扭頭笑起來。李薇也笑。賀永年任他們兩個笑著,自己也嘴角含笑。
一行人回到宜陽時,已是次日的下午,先送吳旭回了家,賀永年實在是想不透她心中的想法,對姐姐們的事兒重視他能理解,可也不至于對自己的事兒這般輕描淡寫吧。輕咳一聲,問她,“梨花,你為何覺得我不算?”
李薇正盤算著吳旭給的螃蟹,晚上是不是要打些黃酒來,也陪何氏喝兩杯,聽見他問,頗有些奇怪。不過還是認真想了想,自己這般十分篤定,其實也沒什么更深奧的原由,自認得他那一天起至今,他做過的最令全家人氣憤的事兒,便是回賀府。眼睛一轉,壓低聲音笑道,“旁人不是說,在你心里,親爹娘與親姐妹不是賀府那幾個你自然不會做傷害家人的事兒”
賀永年微愣,跟是一笑,“你不算”
李薇示威似的揮起拳頭,“我怎么不算,嫁了你不就是家人?”
賀永年輕笑起來。
從望遠縣回到宜陽后沒幾日,賀府看準了日子行了納吉之禮。李薇記著他說過要幫賣苞谷這茬事兒,催著李海歆分出一半兒來,另一半兒還要留給周府做酒用。
另有冬麥子的耕種已到了尾聲,李薇忙著查看田里的墑情,連帶春桃春蘭的田里也一并看了。再有那幾個人“集體逛青樓”的可能性存在,她又要去幾個姐姐悄悄打探消息,反倒對這個事兒不怎么上心了。
只聽何氏說過,可能迎年月里送聘禮,婚期定在來年春上。又說她幾回讓她在家做針線,她是左耳進右耳出的,便氣得不理她,只找了針線娘子來做。
不過她沒閑逛多久,便被春杏嗆了回來,說她不心疼爹娘,自己的事兒自己不操心等等。
李薇只好灰溜溜的回家,自此乖乖的縮在家里,幫著何氏準備自己的嫁妝。這日趙昱森休沐,難得的清閑,和春桃一家四口來李家。
李薇看見他,自然又動了打探的心思,便拿著何文軒早先來的信兒做話頭,“大姐夫,往前兒你是不是要升官了?”
趙昱森搖頭失笑,“梨花哪里聽來的話?”
李薇不能說因為小舅舅給他來了信,只說,“大姐夫將宜陽治理的這般好,我猜是快升官了。”
趙昱森倒不怎么避諱,笑道,“小舅舅這幾次來信,是與我提點現在如今的局勢,旁的倒沒提。”
李薇附和著說了一通小舅舅和她娘一樣,愛操心的話。便不再追問,轉去逗四喜玩樂。
因李薇這個家中最小也是最受寵的小妹即將成親,春桃幾個自然都要表自己的心意,一個個當作嫁女兒一般,打點準備的比何氏還細致,大到家具小到各種擺件衣衫頭面鞋襪子,一箱一箱往何氏家里送。
周濂和春柳最早占了要送李薇千工床,這個誰也不許跟他們爭。何氏推不過,十月中旬,賀永年從安吉回來,到家中稍坐,她便又嘮叨起來,賀永年便笑著道,“三姐成親時,我也送了床的,梨花收三姐夫一張床也不為過,況且現下三姐夫的生意可是紅火的很。”
何氏氣笑了,罵他,“你倒不客氣”
李薇在一旁壞心思的想著,他和周濂現下是“一起嫖過娼,一起分過贓”的鐵哥們兒交情,跟他會客氣才怪呢。
賀永年自打望遠縣回來后,又回到安吉忙了約有月余。這次回來,也是也是因為賀府大少爺成親,不過,他倒說那邊的生意也上了道了,有大山和柱子盯著,有周濂幫襯著,他便不用再過去了,留下來準備成親事宜。
李薇以自己的親事倒沒有多上心,只是一直想抽空問問賀永年這位大少奶奶的詳細情況,無奈他忙得很,那日來也只是與何氏說了幾句話,便匆匆的走了。
還好春杏一向消息靈通,將打聽來的消息陸陸續續說給她聽,賀大少的這門親事是大夫人的娘家嫂子牽的線兒,女方是安吉邊上一個縣城里小有名聲的富戶,主做木材生意,家中有兩兄長,兩姐妹,她行三,現年十八歲。
說起家風來,春杏撇嘴,“外人的話信不得。她便是個好的,與你也有直接利益沖突。你只管提防著她。”
聽這話頭,象是申家的家風還算不錯。
不過,即使是這樣,李薇也極認同春杏的話。嫁入賀府她的目標很明確,直白通俗的說,便是與那一府人為敵,她沒有笨到會憑表象去相信誰。不過還是希望這位賀大少奶奶申氏不要象現在賀家人那般的惡毒。
春杏看她一副琢磨沉思的模樣,一巴掌拍過去,“年哥兒的事兒讓他自己去辦你別攙和。”
李薇一笑,反問春杏,“若是睿哥兒有這樣的事兒,四姐會不攙和么?”一直以來,因為鞭長莫及,因為財勢不對等,她沒有辦法幫他,現在終于有了機會,她怎么能置身事外?
春杏頓了下,半晌,“行了。我知道你的心思。自己要多小心。”
李薇點頭。自打親事做定,她確實在沒人的時候,思量著將來到那府生活的情形,種種困境種種應對都想了遍兒。
她不是真正世事不知的少女,她說過要幫他的,便一定會要幫他。
和春杏一樣擔心的,還有何氏與另幾個姐姐,準備嫁妝的間隙也多多少少要與李薇嘮叨兩句,她每次都是笑瞇瞇的聽著,若是她們太過憂心,便反過安慰,碰到姐姐們出主意的時候,她便興致頗高的參與其中。
十月底賀府大少爺成親的日子到了,對于有人肯定嫁給這樣的一個人,李薇甚是好奇。這位賀府大少爺早先是一門心思想娶前任知縣錢大人的女兒,忙活了一兩年,卻是竹籃打水一場空,再后來愈來愈大,只顧吃喝玩樂,正事兒不做。賀蕭病好后,狠掬著他學做兩年生意,現在似是略好了些,不過之前的惡習卻是變本加厲。以至于當地略有些門戶人家不愿與之結親,而那些小門小戶想攀附賀府的,大夫人卻看不上。
親事一拖便到拖到如今。
這樣也好,李薇暗自微笑,單從賀永凌與賀永年兩人的身份立場上來看,她與這位申氏定然也是對立的。她嫁來的越晚對自己越有好處。如果是敵人的話,根基淺更好對付些。
在爹娘姐姐們為她的親事忙活的時候,李薇除了給自己做心理建設外,對三個的丫頭的教育也不敢馬虎,尤其是麥穗麥芽兩個,將來到了賀府她們可是自己的左膀右臂,可以不太機警,不太通透,但一定要忠心。
這個李薇在不動聲色中慢慢的傳達給這三人,偶爾會“無心”的講一個她小時候被激怒發火的故事,以證明自己也是可以“心狠手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