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啊,是……御雷宗蕭華!!”朱成鶴再次查看,臉上的驚駭不去,“御雷宗第一小隊,御雷宗第一大功,哦,被派往泉瑾山靈石礦脈……被……被劍士所殺……?”
看到此處,朱成鶴不知道怎么著的,長長出了口氣!
“呼這廝……究竟是怎么逃出來的?當年老夫可是親眼見到他被那明劍真人的飛劍劈中的啊!”朱成鶴猛然醒悟,“可是……老夫只是看到他被劈中,雖然那是必死的,可……畢竟老夫沒見到他身殉,難不成……他另有奇遇?不過,還好他已經死于泉瑾山,否則……”
想到此處,朱成鶴猛然又是將目光落在散落的其它玉簡,但見他的目光中閃過一絲的驚恐,亟不可待的將手一抓,所有的玉簡都是落在他的手中,那神念立刻浸入其中!
果不其然,不過就是指間,那朱成鶴面如死灰,幾乎不可置信的叫道:“泉瑾山靈嘯大陣癢ww.”“。。。∷尤桓鬃詰諞恍《傭際腔盍斯矗≌狻庠趺磌ěnéng???”
然后,他又是再將神念浸入所有的玉簡,仔仔細細的看了一遍,再不曾看到蕭華任何的消息,他才將玉簡小心的收入懷中。
朱成鶴靜靜的站在那里,足足有一頓飯的工夫,然后驀然一動,身形飛出山洞,也來不及將山洞封閉,身形如流星般的飛出這神仙般的洞府,沖入鐘秀山脈的一處消失了不見!
巡天城的北面。高空之處,陰云密布,將天遮得嚴嚴密密。
這陰云雖然極重,可并不曾有什么雷電,也不曾有飄雪飛灑。但是,隱隱的,一股自遠而近的雷聲逐漸的響起!那雷聲滾滾,甚是刺耳,竟似在陰云之下!
等得雷聲近了,又是一道人影在高空中閃過。比之流星都要速的。沖過天際,將那陰云都是沖散!留在這人影身后的,不僅是零散的云絮,是鼓蕩在云絮之間的雷聲!
這人自然就是蕭華!
話說蕭華離開巡天城。立刻就是朝著東北方向飛去。待得離了巡天城城衛的視線。立刻鼓動御雷行朝著北面直直的飛去。雪域真人雖然一得到手下城衛的報訊立刻就飛出巡天城,只是他起先的方向就是錯了,而且……他的飛行速度又不比蕭華到哪里的。他又如何能追得上蕭華?他注定只能是空手而回!!!
只不過,可憐的蕭華,居然還不知道自己在巡天城雪域真人的眼中已經敗露,還在那里逍遙的飛著呢!
催動法力,將御雷行施展到了極限,一種自由自在的感覺充斥了蕭華的身心,周身上下每一處毛孔之中都是透著歡暢,似乎在這天地之間游弋,脫去了所有的桎梏才是他應該有的生活!
蕭華微瞇著眼睛,空間之內的元神卻是在仔細的參悟得在秦劍記憶之內的那個元神御劍之術,此秘術乃是劍修的化劍所用,自然是晦澀難懂的,其中是有極多的訣竅,乃是劍修口口相傳,蕭華雖然已經得到了不少時日,可進境還是極緩!
不過,蕭華絲毫不著慌,若是他短短的時間之內就能參悟,他倒是懷疑此秘術的真假,正是難以參悟,他才心里踏實,此秘術不突破則已,一經突破必定是對他的修煉有極大的好處!
如此自由了十數日,眼見正是一個黎明之際,遠處右手的天際之處,一縷陽光射出地面,轉瞬間將整個天地都是映亮,蕭華將口一張,一口太陰精華,沒入口中……
只是就在他閉嘴吞咽的時候,他的目光凝滯了!
但見他的正前方,一片紫色渲染了天地之間,那紫色是如此的純凈又是如此的惑人,似一種閃動的琉璃瞬間就將蕭華的目光吸引,直透入他的雙眸,又是透入了他的心神!
“紫梔花”蕭華幾乎是呻吟發聲,艱難地吞咽了一口,咽喉之處感覺像干涸的大地。
眼前那漫天的紫,絲絨般流轉,潑彩般華麗,又似乎是紫色火焰在跳舞,透著妖冶的魅惑,虛擲天地!!!
看到了紫梔花,蕭華自然知道那里就是劍冢的所在,自己并沒有迷失方向,等得那晃過曉雨大陸的太陽落在了蕭華的左手邊,眼前又是鋪天蓋地的梔子花了!
但見這是一種三尺高下的靈草,紫色底紋上嵌有絲絲血紅的根莖從干涸的冰層之內倔強地吐出,由根基往上,稠密的血紅絲絲逐漸揉進紫色,直至純化出紫色枝條。在這二尺多長的純紫色枝條之上,遍布了只有米粒大小的紫色花瓣,這花瓣乃是中空,并沒有什么花蕊,所有的花瓣似乎都包在一起,好似從不曾張開過,特別的是,這紫色花瓣上尖下圓橢的異常,如同墜落的一顆紫色淚滴!若是單單一株紫梔花,并不覺得如何好看,甚至沒什么吸引人的。但是數十萬、上百萬的紫梔花一下子遍布了整個雪原,遍布了蕭華的視野,為異數的是,西落的余暉灑在花瓣上,那絕色之紫色混了凄厲的血紅,著實讓整個天地都充滿了悲愴。
蕭華的心一下子就生出一陣的傷感,看著微風之下,此起彼伏的紫色花浪,暗道:“萬年來,十萬年來,也不知道有多少的修士和劍士葬身此間,也不知道有多少的鮮血潑灑在此間,這每一株紫梔花怕都是一個活生生的人所幻化,這每一朵細小的花瓣怕都是他們流出的滴滴鮮血。他們雖然隕落,他們的魂不屈,他們雖然隕落,他們的心張著眼!只可惜,他們見到的不是光明,他們只能見到冰霜,只能見到血腥,只能……年復一年,日復一日的看著劍士和修士的廝殺!!!”
感慨片刻,蕭華收了心,暗道:“劍冢……乃是溪國十大險地之一,貧道在還不曾拜入御雷宗的時候已經聽說過的!可想不到,這里的風景如此之瑰麗!但是,瑰麗的只是表面,那窮的險惡還在里面!正如這廝殺,雖然貧道感慨可是該殺的,貧道絲毫不能手軟,貧道既不愿做這劍冢之內的一株紫梔花,就只能讓旁人來做,或許數日之后,劍冢又會增添一道死魂吧!”
蕭華將佛識放出,逐漸的蔓延好似觸角一般的深入劍冢之內!正是,當他的佛識越過這些紫梔花,那劍冢伸出就是逐漸生出一種銳利的感覺,生生要將他的佛識割破一般,那種難言的刺痛傳將過來,逼得蕭華不得不將佛識收回。
深深的吸了一口清冽冰凍般的空氣,蕭華知道,此處仍是劍冢的邊緣,正是紫梔花爛漫的所在,再往里去,必是萬古劍修和道修的戰場,內中不光是有極多先前殘缺的陣法和劍陣,是有極多因拼殺而產生的空間裂痕!這裂痕怕是跟冥悉一般的,多如牛毛,任誰進去都是危險!
“雪域高原之處向來都是水性天地靈氣充沛,而到了此處,隱隱的金氣自空氣之中透出,那劍冢的深處是有斷折的飛劍,那飛劍又是夾雜了身殉劍修的殘魂,日夜在殘破劍意中悲號,又有金氣的滋潤,正是飛劍的墳墓。莫說是道宗的修士,即便是洹國的劍修,若非有極其明確的通路,斷也不敢貿然的深入!”蕭華看了一眼,并沒有什么深入劍冢的想法,將手一拂,拿出那個玉簡,神念浸入看看,笑道,“小爺要給劍冢做些貢獻,所栽種一株紫梔花吧!”
說完,很是仔細的辨認了一下方向,順著紫梔花的邊緣,朝著一處略微高出的一個山崗就是飛去。
待得飛了半個時辰,夜色已經來了,蕭華落在地上,左右看看,此處雖然比旁處高了一些,可那紫梔花依舊的遍布,而恰好的,就在紫梔花叢中正是有個不大的凸起,似乎是一大塊巨石,蕭華漫步走了過去,一路上數株紫梔花擦過他的道袍。
“此處甚好!”蕭華飄身坐在巨石之上,左后看看,閉目調息起來。
夜色逐漸的彌散,整個天地都被黑暗所籠罩,原來紫色渲染的劍冢此時又是透出陣陣的血紅,這血紅替代了白日紫色的誘惑將整個漆黑夜空之下的所有都是浸染!
“哦?紫色……到了夜間就成了血色么?”蕭華伸出“血海”之中,頗是有些不解,但見觸目所及,他的四周都是血紅,而且那血紅又是斑斑點點,比之螢火蟲之光華又是微弱了數分。等蕭華將目光駐留在身邊的紫梔花時,他明白了,白日所見的紫梔花的紫色乃是花瓣,這紫色的花瓣又是包裹起來的,如今夜了,那花瓣的紫色已經看不清楚了,可是,花瓣之內的血色又是透出,這血色內蘊著光華,自然在夜間就是透出花瓣,于是這方天地就成了血色!
“瑰麗哉,悲愴哉!!”蕭華感慨片刻,就是閉目調息起來。
又是半個時辰之后,那夜已經如墨了,夜風吹拂在劍冢之上,那紫梔花也隨著夜風此起彼伏的搖擺,這血色就如同血海一般的蕩漾,蕭華周身閃動淡淡的、幾乎不可見的護身金光,就如同那血海之中的一葉小舟,漂泊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