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天莫相思上班以外的時間都花在教小白玩電腦上了,那件事情莫相思已經決定不再管,穆青已經魔怔了,沒有了愛情就活不下去。
日子看上去好像很平靜,但這種平靜在傍晚時被一陣急促的門鈴聲打破。
來的人是穆青,看上去很焦急,聲音也有些沙啞:“相思,阿杰不見了。他不見了,我也不知道該找誰,也不知道誰可以幫我,說出來也沒有人會相信。相思,怎么辦,他是不是走了,是不是不會回來了。怎么辦,相思,你幫幫我。”穆青已經語無倫次了,臉上也有著明顯的淚痕,她早已經失去了以前的處變不驚。
“青青,你不要慌,慢慢說,到底怎么回事?”莫相思拍著她的后背,安撫道。
穆青漸漸平靜下來,莫相思才知道穆青今天下班回家時卻沒有像往常一樣見到沈杰,懷疑沈杰為了不傷害自己,偷偷走了,這才急忙來找莫相思。
“我去你家看看吧,也許沈杰只是沒有回答而已。”她又朝房間里喊道:“小白,和我出去一下,那些電視劇在電腦里又跑不掉。”
接著,一只兔子從房間里蹦蹦跳跳的出來了:“要不是看在你教我玩電腦的份上,我才不會幫忙的哦。”
“天啊,兔子居然會說話!”穆青捂住脫口而出的尖叫,瞪大了一雙眼睛。
“放肆,我是神獸,不是兔子。人類真是不識貨。”小白當然很生氣。
“啊,怪物啊!”小白變成正太臉時,尖叫聲終于充斥在小公寓里。
“混蛋,居然敢說我是怪物,我才不要幫你。”一直到穆青家時,小白還在抱怨。
“小白,你不要得寸進尺了,小心我拔光你的毛。“莫相思陰森森的說道。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對于小白吃軟怕硬的性格莫相思很是了解。
可憐長期生活在莫相思壓迫下的小兔子,立馬換了一副笑瞇瞇地表情,用甜膩的童音朝穆青一臉諂媚道:“這位穆姐姐,有什么事情是我可以幫你的嗎?不要跟我客氣。”
“小白,前天聞到的生魂氣息還在這個房子里嗎?你仔細聞聞看。”神獸的鼻子一般來說都是異常靈敏的,所以小白才可以輕易地嗅到生魂的氣味。
也許是新房的關系,房間在裝潢上顯得很溫馨。家具都是嶄新的,地板也被打磨的很光亮,清晰地投射出他們現在的影子。小白抬高頭,閉著眼睛聳動著鼻子,圍著房子轉了一大圈才停下來,睜開眼睛,它看著莫相思搖搖頭:“雖然還有殘留的氣味,但那個生魂已經不在這里了。”
穆青的身子徒然一軟,被莫相思一把攙住:“青青,我現在立刻和小白去找,你呆在家里,別再出去了。”穆青剛想說話,卻被莫相思堵住:“你在家等著沈杰,他說不定還會回來。如果他回來了,你就給我打個電話。如果我找到他,我也會聯系你。明白嗎?”
看穆青點頭,莫相思才招呼小白出門,她站在門外,看著低頭垂淚的穆青,又環視了一圈這個溫暖的安樂窩,突然說道:“青青,你其實并不脆弱,不要因為愛情而丟了自己。”
“太陽還沒有下山,地縛懼怕陽光,不可能自己出去。”電梯緩緩地降落,小白在莫相思懷里翻了個身,難得認真的分析。
莫相思揪著一雙眉,有點找不著頭緒:“難道是被人抓走的嗎?抓一個魂魄能有什么用?”
“這就很難說啦。地縛的力量比一般的魂魄強大,而且你現在找的那個地縛看上去實力還不弱,是練式神的好材料哦!”小白閉著眼睛搖晃著腦袋,在莫相思面前賣弄,它顯得很得意。
“小白,你現在能不能嗅到沈杰的味道。”像小白這種兔子,你給它一個肯定的眼神它就找不著北了,莫相思直接無視了它,抓著小白的一雙耳朵把它提到眼前。
小白在空中亂蹬著一雙腳:“你當我是狗啊,怎么可能聞得到。”它瞄了一眼沉著臉的莫相思:“如果是被收去練式神,找到還相對容易點。”說著又收住了話尾,洋洋得意地等著莫相思來求它。
但是小白顯然忘記了自己現在的衣食父母是誰,而且它的衣食父母此刻已經被它的故弄玄虛折磨的耐心告罄。
小白是一只很會察言觀色的兔子,望著莫相思惱怒的臉,它癟了癟嘴,帶著虛榮心得不到滿足的神情,繼續道:“練式神要在太陽下山那一刻開始,那時生魂氣息外泄,我才能聞到沈杰的味道。如果他是自己走的或者是被人收了,我就沒有辦法了。”
莫相思看了看手中怏怏不樂的小白,暗自嘆了口氣,只得夸道:“小白真是太厲害了,這種事情也知道的那么清楚。”
“那有什么了不起的,我是神獸嘛,沒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打一棒子再給一顆棗的政策顯然對小白這種單細胞動物很有效果,沮喪的神獸立馬就復活了,它不好意思的揮著小爪子,但大大的笑臉證明它毫不心虛的接受了莫相思的贊美。
“算了,離太陽下山還有一段時間,我們先回家再做打算。”莫相思看了一眼依然懸西的太陽,愁眉不展。能不能找到還是一個未知數,即使知道穆青正在焦急的等待消息,她也不能在穆青面前分析各種可能性。現在的穆青宛如一只驚弓之鳥,任何風吹草動都有可能使她崩潰。
“小白,你現在和我去陽臺呆著,感覺到了沈杰的味道就馬上告訴我。”陽臺下緣的圍欄幾天前就已經找人來加密了,回到家,莫相思徑直走到陽臺,并摁住了想朝電腦飛奔而去的小白,把它放欄桿的扶手上。欄桿很寬,她并不擔心小白會掉下去。
“不要,我要看電視劇,我要看......”說到一半小白突然噤聲了。莫相思看著它的身子頓了一下,然后驚恐的睜大眼睛,‘嗖’的一聲從欄桿上跳下來,飛快的往房間跑,一邊跑還一邊喊:“陽臺果然很危險,我再也不要來了。”
莫相思順著它的方向看去,入眼就是隔壁近30平米的陽臺。此時陽臺上夸張的立著一把大遮陽傘,傘下是一張桌子和一把伸縮的藤椅,桌子上煮著茶,椅子上躺著林澤,手上拿著一本書。書的紙頁已經發黃了,并且還稍顯破舊。
真是個奇怪的人,哪有大夏天喝熱茶的。
說起林澤,莫相思已經大半個月沒有見到他了。而且在醫院里各科的醫護人員也都沒談論過這件事情,似乎他們已經對這樣的情況見怪不怪了。
但此時大汗淋漓的莫相思顯然對這種情形很不滿,這個世界為什么那么仇富,就是因為當別人為了生計為了前程奔波忙碌時,有些人卻在悠閑地喝著下午茶,這樣怎能叫人不眼紅?即使如莫相思這種現在不在工作的人,也是有點眼熱的。
“真是有趣的寵物。”漫不經心的聲音從隔壁陽臺中傳來。
“額,它只是一只普通的兔子,只是碰巧會說話而已。”莫相思擺擺手,有些尷尬地笑。
“這只普通的兔子還碰巧長著一張人臉?!”聲音里是明明白白的戲謔。
這個人看見了小白居然毫不驚訝,顯然這件事情他早就知道了,莫相思有點惱羞成怒了:“就是那么巧!”說完就躲回房里,當做聽不見從陽臺上傳來的笑聲。
“小白,你跑什么跑,回陽臺呆著。”整個身子都趴在筆記本上的神獸顯然成了炮灰。
“我不要,陽臺太恐怖,嗯,陽臺上的那個人太恐怖了。相思姐姐,你是那么高貴那么仁慈那么善良那么美好,絕對不會勉強我的對不對?”小白眼淚汪汪的看著她,一只小爪子卻還摁在鼠標上。
“你是說林澤嗎?”看到小白點頭后莫相思才狠狠道:“你怕他什么,他又不會吃了你。不要給我找這種無聊的借口,也不要企圖可以用那些八點檔的惡俗贊美來讓我心軟。你現在就到陽臺上去。”說到最后聲音里都不覺間帶了笑意。也不知這只兔子到底是什么構造,居然狂迷八點檔,每次看完后,總會時不時套用里面的臺詞,莫相思現在牙口都被它酸倒。
“你怎么那么殘忍,難道不怕天打雷劈嗎?”小白跺了跺腳,就朝陽臺奔去。莫相思看著它急忙逃竄的背影,好笑地搖搖頭。
“我,我警告你,不準打相思的主意。不然,我就,我就......”小白對著對面陽臺上的人出聲威脅,只是這話卻怎么也說不下去了。
“小兔子,這里是我家。”林澤從書中抬起頭,淡淡地看了小白一眼。
小白難得認真的考慮了好久,半晌后又使勁嗅了嗅,才說道:“雖然我看不出來你的本體,也嗅不出你身上有什么奇異的氣息,但我的本能可以感覺到你很危險。”它歪著頭好奇地看著林澤,“你來這里干什么?”
“太陽快下山了。”林澤答非所問地說了一句。
順著他的目光望去,西邊的余暉把云朵渲染成玫瑰色,高空的風掠過,天空看上去有種薄薄的荒涼感。街邊的路燈已經亮了,往來不停地車輛呼嘯而過,人間依然很是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