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初春，空氣中并不是很燥熱，山頂的溫度不算高，但莫相思卻感覺到自己的后背沁出了一層汗。她這樣問下去是不準備為自己留退路了，林澤如果對她有感情這固然好，但是如果答案相反的話，她也不打算隱瞞了。
林澤皺起了眉頭，沉默了許久才說：“這件事情我之前不是跟你講過嗎，之前你并不是這種反應。相思，到底發生什么事情了。”
“林澤，現在情況不同了。”莫相思失控的叫了一聲。她平復自己的情緒，對著對面的清靈說道，“師父，我想跟他說清楚，您，您先走吧。”她多多少少跟紅豆有點聯系，但是師父不同，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師父還是瞞天過海的幫兇。
其實莫相思覺得，直到現在，她也不是特別了解林澤。如果真相大白，她也難保林澤不會發狂或者是遷怒。
清靈看著莫相思和林澤隱在房間里的身影，低低的嘆息了一聲。不過她終究是沒有反對莫相思的話，轉身就回到了大殿里。
“我是不是做錯了呢？”清靈對著立在大殿中央的雕像輕輕呢喃著。
房間里充滿了壓抑的氣氛，林澤坐在椅子上看著站在一旁的莫相思。
深吸了一口氣，莫相思鄭重道：“林澤，你喜歡我嗎？如果我不是千年前的紅豆，你還會跟我在一起嗎？”
“這種假設根本就不成立。”林澤看著莫相思凝重的表情，輕易的化解了莫相思口中的尖銳話語。他在昨天就覺得不對勁了，莫相思請假還要通過穆青的口來傳達，顯然是不想跟他聯系。所以他才急著尋找莫相思的下落。
雖然莫相思沒有陷入什么危險固然是一件好事，但是她這種明顯是逃避的態度卻很是奇怪。
若有所思的看著莫相思，林澤道：“如果你不是紅豆，我們也不會有什么交集。相思，其實你不必介懷千年前的事情，不管怎么樣，那都是你啊。”
莫相思踉蹌的倒退一步，仿佛是站不穩似地靠在了墻壁上。
“林澤，你不了解的，我之前也是這么想，但是現在我卻不能這么想了。”莫相思垂著頭，低聲道，“我有件事情要跟你說，但是你要答應我，我說完之后你不能……”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可能性，莫相思有氣無力的撐住自己的身體，“算了，我到時候也沒有立場要求你什么。”
林澤向莫相思看去，后者正頹然的站在他的正前方。
“你能答應我把話聽完么？”莫相思突然抬起頭，她看著林澤，看著他溫潤的眉眼，眼眶里已經酸脹了。眼前的這個男人，今后也許就不屬于她了。
莫相思的神色太過絕望，以致于林澤根本就詫異的忘記了回答，只能本能的點著頭。
“這串項鏈，之前你不是說見過嗎？”莫相思拿出口袋里的紅豆項鏈，邁著沉重的步子向林澤走去。她走的很緩慢，每一步都像是有越來越重的石塊壓著她的骨骼。
把項鏈放到林澤的手上，莫相思扶著桌子的邊緣站在林澤旁邊：“你是不是覺得它的氣息很熟悉？你能感覺得到吧。”她把手放到中間的那顆內丹上，對林澤道,“現在你可以催動內息看看。”
紫色的光順著林澤的手流進項鏈里，內丹突然之間發出了奪目的光，把整個房間都熏成了紅色。莫相思在那道紅色的光芒中閉上了眼睛，一直積聚在眼底的眼淚順勢流了下來。
快速的用左手擦了一下眼睛，莫相思收回了還在林澤手心里的那只右手：“這種氣息你還不熟悉嗎，這個才是紅豆，你剛才觸碰到的就是她的內丹。”
不知是不是打擊過大，林澤愣怔怔的坐在那里沒有出聲，手還是握著那串項鏈保持在半空中的姿勢。
“你之所以會覺得我是紅豆也都是因為這串項鏈，我不是紅豆，不是你找了一千年的那個紅豆，所以我才會對你為什么跟我在一起耿耿于懷，所以我才要躲著你。”莫相思像是在發泄一樣說出了一大串。
“不是紅豆？”林澤恍惚的拿起那串項鏈，之前那顆普通的紅豆現在改變了樣子。他放在眼前仔細看了看，這確確實實是一顆內丹，他也在內丹上感覺到了紅豆的氣息。
莫相思靜靜的站在一旁看著林澤，她沒有出聲打擾，也沒有黯然離開。她就是這么看著，多一秒是一秒，也許這一輩子他們都遇不到了。
“相思，你別開玩笑了，你身上還是有相同的氣息啊。”雖然沒有之前那么明顯，但是他的確能感覺到。
搖著頭，莫相思突然笑了：“我也想這只是個玩笑，但是事實如此，我不想騙你，也不想可恥的騙取你的感情。我該解釋的就是這么多，你還有什么想問的就一次性問清楚吧。”
“那你是誰？你怎么會有紅豆的內丹？紅豆怎么樣了？”林澤的迷茫只是持續了一會兒，他看著莫相思，用一種莫相思猜不透的眼神。
“她的內丹都在這里了，拿她當然是死了啊。”林澤的這種意味不明的眼神讓莫相思心里堵的慌，不知出于什么初衷，莫相思這句話就脫口而出。等看到林澤突然幽深的眼神，莫相思心里一驚，接著她突然悲涼起來。
她怎么忘了，如果她不是紅豆，那林澤對于她來說，還是一個危險人物。
“你能聽我講完話嗎？我可以把我知道的一切告訴你。”拉開腳下的椅子，莫相思脫力般的跌坐在座位上。她雙手緊緊的交握著，甚至還有一點顫抖。
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莫相思倒是沒有絲毫的隱瞞，只是對于她上山來找清靈的緣由被她一筆帶過。林澤只是聽著，也不說話。等到莫相思停下之后，林澤還是沉默的。這種沉默無疑讓莫相思心里慌亂。
“雖然我師父沒有救紅豆，但是她也沒有過錯，充其量只是隱瞞了事情的真相。她，她沒有錯。”剛說完這句話，莫相思就對上了林澤的眸子。
那是一雙深紫色的眼眸，詭譎的紫色波瀾在眼眸中翻滾著。莫相思整個人一顫，突然為自己的決定后悔了，如果林澤遷怒的話，師父不知道有沒有辦法。
“林澤，這件事情你想怎么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