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時亦識月

第十二章 興沖沖懷玉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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祐慶四年三月三十,懷玉這天沒有課程,索性向馮先生請了假,準備提前一天回家。

畢竟從飛鴻館到將軍府一去一來,也要花上差不多兩個時辰,懷玉可不想在路上顛簸。

雙燕聽到懷玉要請假回家,也興奮地請了假,準備和她同路回去。

一大早,齋舍外燕雀嘰嘰喳喳,而雙燕比它們還要吵。

“啊!終于可以回家啦!”她開心地圍著懷玉和沅兮轉圈兒。

懷玉伸手逮住她,笑道:“別轉啦,當心頭暈。”

“我不怕暈,我高興!”

懷玉無奈,只得由她開心。

處于興奮中的兩人都沒有注意到夏沅兮神情淡淡,不知在想什么

收拾好行李后,懷玉和雙燕、盼芙和紅豆四人擠在馬車里,嘰嘰喳喳地踏上了回家的路。

“夏姐姐,回去吧,不用送了”懷玉掀開車簾朝沅兮喊。

夏沅兮站在原地,笑著揮了揮手,定定地看著馬車越來越遠,她嘆了口氣,轉身走進了飛鴻館,略帶單薄的背影在飛鴻館高大的建筑下,顯得更加瘦弱。

不到一個時辰,懷玉便到了將軍府,和雙燕道了別、交待車夫將雙燕送到裴府之后,懷玉和盼芙飛一般地沖向后院,平常這個時候,段挽卿必定在后園侍弄她的花草。

果然,懷玉氣喘吁吁地進了后園,一眼就看到蹲在一叢叢薔薇海棠、杜鵑山茶之間忙個不停的段挽卿。

懷玉悄聲走過去,躡手躡腳地從背后捂住段挽卿的眼睛:“猜猜我是誰?”

段挽卿用力扒開她的手,嫌棄道:“這雙全是厚繭的小手,除了懷玉,還能是誰?”

她轉過身來,握著懷玉的手,憐愛地將懷玉上下檢查了一番:“長高了些。”

懷玉抽出手攤在眼前,嘟嘴道:“也沒有很多繭呀,我每次都有認真涂雪肌膏的,你聞聞,還有香味兒呢。”說著將小手湊到娘親鼻子前。

段挽卿嫌棄地扭頭:“我還不知道你,練起武來還能記得涂什么膏?必定是今日要回家,怕我詰問,才臨時涂上的吧?”

懷玉吐了吐舌,盼芙忙幫腔到:“夫人,懷玉確實每晚都記得涂雪肌膏的,我在一旁看著的呢。”

段挽卿輕飄飄地看了懷玉兩個一眼,笑起來:“行啦,以后記得認真護手!今日你剛回來,累了吧,回房休息休息,娘親親手給你做你喜歡吃的糖醋魚。”

懷玉甜甜地道:“娘親最好啦”

懷玉回到采薇院,小柳正和小姐妹們在院子里捉迷藏,此時正是小柳被蒙著眼睛,其他小丫鬟看到懷玉來了,開心地叫:“懷……”

懷玉連連搖頭,將食指比在嘴邊,做了個別說話的姿勢,她笑著指了指小柳,朝大家使了個眼色,讓她們繼續玩,自己則坐到廊下,頭靠著一根房梁,安靜地看著丫頭們玩耍。

眾丫鬟嘻嘻笑著,繼續逗著小柳。

小柳雖蒙著眼,卻還是敏銳地感覺到了不同,她驚喜地取下黑布,左右張望:“懷玉,是你嗎?”

眾丫頭驚奇地看著小柳。

懷玉也奇道:“你怎么知道是我?”

小柳終于看到了坐在廊下,翹著二郎腿的懷玉,她眼淚汪汪委屈巴巴地走過來,一把抱住懷玉就開哭:“哇!!”

懷玉的頭被小柳抱在懷里,動彈不得,她無措地看了看幾個捂嘴偷笑的丫鬟,伸手拍了拍小柳的后背,道:“不哭不哭,不哭噢,小柳不哭”

小柳松開懷玉,一抽一抽地道:“我以為……我以為姑娘不要小柳了,去學館都不帶上小柳。”

懷玉安撫她:“怎么會不要你呢,我走的時候不是和你說得好好的嘛,這院子里需要你呀,所以才留下你的。”

“哼”小柳擦干眼淚,“我信你個鬼,你就會欺負我。”

懷玉被她紅紅的眼睛,以及撒嬌的樣子逗笑:“確實采薇院離不開我們小柳呀,你看我走了這么久,這院子里還是這么干凈利落,一點也看不出來我離開過,小柳真棒!”

“那當然!”小柳驕傲地揚起頭,“盼芙姐姐也就比我多認識幾個字,哼!”

懷玉看了一眼安靜地站在一旁,面帶微笑的盼芙,朝她笑了笑,才又回頭安慰小柳:“是是是”

小柳收起眼淚,坐在懷玉旁邊:“一個月不見,你都瘦了,是不是學館的飯菜不好吃?還是夫子太嚴厲?”

懷玉搖頭:“學館的飯菜很好吃,夫子們對我也很好。”

小柳一聽,高興地道:“那太好了。”

說完又一動不動地盯著懷玉看。

懷玉好笑,讓其他人都回去,自己則拉起小柳回屋,坐到美人榻上,被小柳纏著講在學館里遇到的趣事,懷玉也耐著性子,仔仔細細地給她講。

講得差不多的時候,段挽卿就差人來叫懷玉吃午飯了,懷玉松了口氣,跟著下人來到了正堂,卻只見到段挽卿一人,懷玉疑惑地問:“娘親,我爹呢?”

段挽卿回道:“他呀,燕國使團進京以來,就一直沒停過,這些日子早出晚歸的,不知在忙什么。”

懷玉“哦”了一聲,夾起一塊糖醋魚:“還是娘親做的菜最好吃了!”

段挽卿看著她大口大口地吃飯,溫柔地道:“好吃就多吃點。”

懷玉一番風卷殘云,滿足地打了個飽嗝:“娘,我要出府一趟。”

“好不容易回來一趟,也閑不下來!”

段挽卿埋怨歸埋怨,但還是交待道:“讓小柳跟著你去,不要惹事!”

懷玉于是回屋拿起趙宴送的劍,帶著小柳來到沈府。

這次懷玉從飛鴻館給沈長安帶回了一包茶葉,她知道長安的父親愛好品茶,因此特意向謝先生討要了一些,準備借花獻佛。

當時謝瑯還嘆息道:“你在我這兒,喝茶是牛飲不說,還要把我的茶拿去送給別人,我這是收了個徒弟還是收了個師父啊?”

臨安謝家的茶,和謝瑯的棋一樣出名,如果說每一個文人士子都以能和謝瑯對弈一局為幸的話,那每一個達官顯貴都以能喝上臨安謝家的茶為幸,但謝家的茶概不售賣,只偶爾送出一些。

懷玉想,這包茶葉如果還不能讓沈大人消氣,那沈大人可就真太小氣了,游湖遇到死尸,也不是自己愿意的呀。

沈府的家丁恭恭敬敬地將懷玉和小柳帶到了客房,不一會兒,沈長安飛奔而來。

“懷玉姐姐!!”

因為一路狂奔,長安的臉蛋紅撲撲的,他跑到懷玉面前:“你怎么到這里來了?”。

懷玉捏了捏他的臉:“姐姐來向我們長安賠罪呀,怎么,見到我你不開心啊?”

又問:“沈伯伯在府里嗎?”

長安點頭:“剛剛父親正在檢查我的課業,我聽到下人們的通報,就過來了。”

懷玉扶額:“我怎么這么倒霉,每次都剛好撞到沈伯伯。”她說著從小柳手里拿過茶葉,遞給長安,“長安啊,那姐姐就不能陪你玩了,你還是快回去學習去吧,這個給你。”

“那……”長安嘟嘴。

懷玉忙對他說:“你知道的,我一向害怕你爹,等沈伯伯消氣了,我再來找你,啊。”

長安不情不愿地點頭:“那我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