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子面無表情,也不知究竟有沒有聽進掌柜的話。
他盯著懷玉敲了半晌,咧開嘴角,隨即朝掌柜的呵斥道:“胡說!這么漂亮的仙女姐姐,怎么可能是奸細呢!”
他繞開阿韓和阿魏,來到懷玉面前,一臉憨笑:“仙女姐姐,嚇著你了吧,都是這不長眼的胡小刀,一大早上吵醒了仙女姐姐,擾了仙女姐姐清夢。”
阿魏和阿韓:這還是剛剛那個囂張的漢子嗎?
漢子見懷玉不說話,以為是自己嚇到懷玉了,更加小心翼翼:“仙女姐姐還沒吃早飯呢吧?胡小刀,快把你們店里最好吃的芙蓉糕拿來!”
說罷又笑著看向懷玉:“咱們芙蓉鎮的芙蓉糕可好吃了,最近正是芙蓉花開的時候,清晨的芙蓉花用來做糕點,再好吃不過了。仙女姐姐你嘗了,保管一輩子也忘不了。”
掌柜胡小刀驚訝得張大了嘴,在迎上漢子帶著威勢的眼神之后,忙不迭點頭道:“好的葉八哥。”
朝最近的一個小二招了招手:“還愣著干嘛,端芙蓉糕來啊!不對,給客官上菜啊!”
一大早的,客棧中除了他們,并沒有其他什么人,懷玉饒有興致地看著這個胡小刀口中的“葉八哥”,排行為八,讓掌柜的這么畢恭畢敬,那必定是葉家那個最受寵的小兒子了。
只是,為什么感覺,這個葉八哥腦袋有些不好使的樣子?
五大三粗的男子,看不出多大年紀。
如果要猜的話,任誰都會覺得這個漢子二十七八了。
不過懷玉昨夜看了葉家的卷宗,葉家家主一個八個兒子,最小的這個不久前才剛剛舉行了弱冠之禮。
也就是,二十歲。
懷玉笑笑,對他道:“可我還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噢對,我娘說了,不能吃不認識的人給的東西。”漢子十分贊同地點頭,“我叫葉小八,仙女姐姐叫我小八就好了。”
想了想,仿佛想起了什么,他又道:“噢,不對,我叫葉云鵬,鵬程萬里的鵬!”說完,他得意地一笑,低聲道,“仙女姐姐,這個名字是上個月我爹取的噢。”
懷玉現在確定了,這個葉小八,果然腦子有些不太好使。
男子二十冠而字,葉小八上個月剛滿二十,葉云鵬乃是其字。
“噢,我還是叫你小八好了。”懷玉領著葉小八王一張桌子前做了,問道,“小八,你來這里做什么呢?”
“嗯......”葉小八思考了片刻,看了看身后站著的一隊整整齊齊的人馬,懊惱道,“三哥不在,胡小刀就將我叫來了,噢,我知道了,我是來這里遇見仙女姐姐的。”
他開心地拍了拍掌柜的肩膀,掌柜的吃痛,不由自主地蹲了一蹲。
葉小八全然沒有注意,興奮地道:“好兄弟,我應該謝謝你,讓我見到了漂亮的仙女姐姐。”
掌柜的心里苦。
好在小二終于端來了早點。
掌柜的殷勤地將芙蓉糕放到葉小八跟前:“葉八哥,來,你最喜歡的芙蓉糕。”
葉小八拿起一枚糕點,就要塞給懷玉。
“仙女姐姐,吃。”
懷玉敏銳地躲開了葉小八遞過來的糕點:“我自己拿哦。”
說著自己拿了一塊糕點。
太甜了,她不喜歡。
不過趙宴應該蠻喜歡的,他從小就喜歡吃甜的東西。
懷玉嚼了幾口,在葉小八滿懷期望的眼神之下,不得已說了一句:“好吃。”
葉小八頗有些委屈:“看來仙女姐姐不喜歡芙蓉糕。”
“啊這。”
隨即葉小八又道:“不過沒事,我家里還有好多好吃的,仙女姐姐跟我回家吧,你想吃什么我都給你。”
阿魏等人也看出來了,這個葉云鵬就是個孩子,雖則身后跟著一群護衛,但似乎見了姑娘之后,就沒什么惡意了。
“掌柜的!”阿魏似笑非笑。
“哎,客官,您有什么吩咐。”
“你不是說我們是什么奸細么?”
“這哪能呢?”掌柜的嘿嘿奉承,“公子風光霽月,怎么可能是奸細呢。”
阿魏也不為難他,朝坐在懷玉身邊的葉云鵬努了努嘴:“他是怎么回事?”
“害,別說了。”掌柜的十分懊惱,半真半假道,“原本我是要去找葉三哥的,不料葉三哥昨日出城去了,沒找著,這位爺見了我,硬要吃我們這兒的芙蓉糕,我實在沒轍,就將他帶來了。”
阿魏哂笑,看了看退到客棧外頭的護衛,冷冷看著掌柜的,一語不發。
掌柜的被他盯得頭皮發毛:“這真是誤會,誤會。”
“是嗎?”
“才不是呢,我是想吃這里的芙蓉糕,他們都是他叫來的。”葉小八一邊吃著芙蓉糕,一邊拆臺。
胡小刀:......
誰說葉八個腦子不好來著?這不是精明著呢嗎?
“可是,那些護衛為什么會聽他的話呢?”懷玉給葉小八遞了一個芙蓉糕,葉小八開心地道,“仙女姐姐你不知道,這都是三哥特許的。”
特許的?
懷玉看向點頭哈腰的胡掌柜,對方對這么一個腦子不好使的葉云鵬這么畢恭畢敬,一個小小的掌柜而已,卻能調動葉家的護衛?
知道胡掌柜一直將自己當成京都來的奸細,懷玉索性道:“我是顧懷玉,從安慶而來,途徑此地,借宿一宿而已,竟就被當成奸細了。”
“什......什么?”掌柜的大驚,“你是顧懷玉?”
“正是。”
“顧姑娘恕罪。”胡掌柜連忙作揖道歉,“小人有眼不識泰山,冤枉了姑娘,讓姑娘受驚了。”
“好說。”懷玉道,“胡掌柜請坐,這位葉八哥,可是川城葉家幼子?”
“不錯。想必姑娘也知道,如今川城百姓擁戴葉城主自立,新帝登基之后,明面上雖然多次派人前來議和,但——”
他沒繼續說明,懷玉卻也了然。
趙寇議和之舉,不過是緩兵之計,哪里有心甘情愿將國土城池拱手讓人的道理?
只不過大慶朝廷,國庫空虛,實在是千瘡百孔,再也經不起一點戰亂了。
若不議和割地,他這個新帝,恐怕也坐不了多久的龍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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