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天獨自一人在那里默默地忙碌,其他一些弟子則三三兩兩地圍坐著,邊洗菜邊聊天閑扯。玄天門平時對弟子管束較嚴,一般只有外門的高級弟子才能下山辦事,低級的弟子則常年被約束在大山內,見不到外面的世界,一年一度的三日宴是弟子們唯一能有機會見到外面修真者,增長見識的時候,所以大家都十分的興奮。而這些人的話題,自然也就離不開遠來的那些客人。
只聽見其中一人嘆道:“剛才看到的那位林仙子簡直就是九天玄女轉生,我看到她,幾乎魂都要丟了。”
另一人則啐道:“什么叫魂都要丟了,你剛才早就丟了魂,如果不是我喊你,恐怕你就要冒犯林仙子了!”
先前那人卻并不著惱,而是感慨地道:“這林仙子莫不就是九尾狐貍轉生的吧,不然怎么會把我的魂都勾了去?”
此時一直沒有發話的那位突然插話了,他故作深沉地道:“你們都說那林仙子,依我看,今年新出現的兩個人中,在林公子身邊的那位秦仙子才是最漂亮,不過她一直輕紗遮面,倒是看不太清楚。但據說那林公子身份特殊,連咱們掌門都禮讓三分,他的本事一定很厲害,加之其少年有成,年輕英俊,在他身邊的女人一定是差不到哪里去,你沒看那林仙子還一個勁兒地對林公子拋媚眼呢嗎,可惜林公子卻不為所動,所以我說肯定是秦仙子最漂亮!”
幾個人一個個面帶憧憬,仿佛那些美女是他們自己的女人,今晚就能投入到他們的懷抱一樣。廚房里又是一番慨嘆,過了半晌,才有個人突然開口道:“如果羅天當初能夠渡小天劫成功,也許實力會和林公子不相上下,那時候沒準還有機會爭得美人歸呢,可惜現在是沒有機會了,他都成了廢人一個。”
“就憑他?”一個聲音不滿地道:“現在就連我都能輕松地收拾他,一個下三濫的家伙,怎么配和秦仙子提在一起!”隨后便是一陣低聲碎語,絲毫不顧及羅天的心理感受。
羅天裝作聽不見,只顧忙著自己手頭的活計。他現在也無心跟別人計較太多,這些日子以來,他對這一切已經看淡了,看透了,唯一讓他有所期待的,便是如何讓自己早日恢復實力,在這個世界上,只有實力才是最好的保障。在沒有那個實力之前,他告誡自己要忍耐,要學會低調地隱藏起來,這樣才能更好地保護自己。
三日宴其實就是一場修真界的交際會,整個七星國真修界的人幾乎都會參加。因為玄天門在七星國是第一大修真門派,因此大多數時候這三日宴都是由玄天門主持,剛剛經歷了五個月前羅天渡劫失敗的打擊,如今玄天門要努力從這次盛會上把顏面找回來,因此這一屆的三日宴玄天門上下顯得格外重視。
今年不僅僅是日程緊密,活動內容豐富,三天之內安排了很多新穎的活動,同時參會的人員也增加了一倍,據說此次三日宴到場的修真界人士便有四五千人之多,加上玄天門的弟子,這三天整個云山四峰上恐怕要擠下接近四萬人了,從早上開始,整個伙房司從上到下就忙個不停,打下手的、運菜的,往來穿梭,煞是熱鬧。
這樣一上午的時間轉眼就過去了,隨著一聲清越的鐘聲響過,中午的大宴算是正式拉開了帷幕。
上千弟子排成了長長的隊伍,向三日宴的主會場進發,以往這三日宴的主會場都是在通天臺,因為上次在通天臺羅天渡劫失敗使玄天門大失顏面,因此玄天門這一次把主會場臨時改在了淬劍峰的宣威殿舉行,這宣威殿建筑極為宏大,以前是作為舉行玄天門新進弟子入門儀式的場所,里面足可以容納下數千人同時進餐。
如今這宣威殿已經被重新翻修,雕梁畫棟云遮霧繞,倒有了幾分脫俗之感,這也是玄天門為了挽回面子不惜下了血本,無論如何不想在修真同道面前失了面子。
羅天也在這一千人的送餐隊伍之中,其實他心里也有些犯嘀咕,畢竟這一次宣威殿里來的人太多,也許有些人認不出他來,但一定也會有很多人還記得他這個玄天門昔日意氣風發的少年弟子。可負責自己的孫大廚卻因人手不夠,堅持要他跟著一起來,他只得硬著頭皮答應了。
無奈地隨著人流進入了宣威殿,里面早已經是高朋滿座,在七星國修真界有些地位的修真人士,基本上都已經到齊,誰也不肯放棄這次結交同道的機會。
幾個來回,菜點便已經上齊,玄天門掌門空玄真人于是站起身,先向到來的各路修真界人士問候,然后便宣布大宴正式開始。
沉寂的大堂里頓時熱鬧了起來,龐大的社交會正式開始了。
羅天站在大殿的邊緣,靜靜地望著場中央那些笑容可掬的修真界高手們,如今這玄天門的圣典,盡管就在他面前,卻仿佛離他很遠很遠。
修真界人士也分三六九等,一些有地位的來賓位置基本都比較靠前,這些人都是各大門派的掌門,或者一些大門派的代表。尤其是中間的三桌,都是七星國勢力最強的修真門派代表。
因為已經經歷過幾次三日宴,因此這三桌中的不少人羅天都認識,不過今天他還是發現了兩張全新的面孔,這兩人一男一女,都是二十歲上下樣子,年紀都和羅天相仿。男的身形挺拔,外著銀色長袍,頭頂逍遙巾,千年雪松木簪束發,顯得風流倜儻。女的身形窈窕,上著抹胸短襦配黃青二色硬質披帛,下穿一襲青色曳地長裙,輕柔飄逸,在臉上遮著一方絲巾,雖然看不到面目,但可以肯定是一位絕代佳人,這兩人應該就是廚房里那些弟子們談論的林公子和秦仙子了。
看上去在座兩人倒像是珠聯璧合的一對。不過羅天總覺得那女子似乎并不愿意和這位翩翩公子多過糾纏,而是若即若離,總是在躲避著他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