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平日里的一些瑣事都是有七大家族各自處理,所以別尚并沒有帶羅天去公眾區域,而是直接趕去了別氏家族專有的那個巨型莊園里。
粗略算起來,別氏莊園的面積也足有數里方圓,人丁至少有數萬,從大門向內望去,莊園的主廣場上人來人往,甚至有車馬穿過,一些世家子弟高傲地從門前走過,一些仆從則低頭小心地跟在后面。無天宗等級差距甚嚴,世家子弟,宗族子女,仆從,佃戶,甚至還有家奴等彼此之間完全不允許通婚,一個人只要出生,便已經確定了自身的階級地位,終其一生也不大可能有機會改變了。這里唯一的一個例外便是客卿,客卿以其貢獻大小,可以獲得相應的地位,最高的甚至能與世家相提并論,不過這樣的人自然是少之又少,大部分的客卿地位都位于世家子弟和宗族子女之下。
別尚等人至少是宗族子女的地位,算不算得上世家子弟羅天不清楚,但看兩人一路上旁若無人的嬉鬧,應該地位差不到哪里去,畢竟一個人的習慣是經過長期的歲月浸染形成的,兩人如此不顧惜他人的看法,分明就是平日里被人寵著,沒有吃過身份等級的苦頭,故而羅天由此判斷。
別氏莊園實在太大,從邊緣哪怕是到中部也要數千天尺,走起來至少要半個上午了,在這里行動,有一種專門的交通工具,叫做甲犰車。這種車由一種奇怪的類似于穿山甲的爬行類動物牽引,是莊園的主要交通工具,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這甲犰獸看起來笨頭笨腦,其實爬起來速度飛快,幾個人坐在甲犰車上,不過片刻的功夫便已經趕到了莊園的中部。
在這里座落著連綿不斷的一大片多層建筑,甲犰車一直跑到一座碧瓦紅墻的三層小樓前,諾大地甲犰獸身子猛地停住。但激起的一股煙塵卻緩緩地向前飄去。
跳下甲犰車,幾個人有說有笑地走進了小樓。
“二爺爺,二爺爺,羅仙長我們帶到了!”別尚在樓下就開始大聲地嚷嚷。
“好了,我知道了,請羅道友上來。你們兩個該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吧!”一個威嚴而又慈祥的聲音自頭頂傳來,隨著一陣樓梯的響動,一個滿頭銀發的老人從樓上走了下來。不用說,這人必然是無天宗執事堂護法、藥宗的別云鶴長老了。
感應著這老者地氣息,羅天不由得心中震驚,此人的修為應該是遠遠高過羅天,因為他絲毫感應不出來對方的修為境界。
別云鶴望著羅天,雙眼瞇成了一條縫,他似乎要把羅天看個通透一般。目光如實質般攝人心神。
羅天硬著頭皮與其對望,并不示弱,雖然別云鶴的強大心神威壓讓他連呼吸都感覺到困難。不過羅天在體內暗自運起自己的星天元氣,堪堪化解了別云鶴強橫的心神壓力。
羅天地強大心神顯然令別云鶴感到意外。他發出“咦”地一聲。驚訝地望著羅天。
羅天微微一笑。上前一步。拱手道:“在下散修羅長天。見過別護法!”
別云鶴點了點頭道:“你很不錯。請坐吧!”說著指了指旁邊地兩個藤編木椅。
羅天點點頭。轉身過去。撿靠外邊地椅子坐下。
別云鶴坐上另外一個椅子。沉默了片刻。才開口道:“羅道友如今加入我無天宗。究竟有何想法啊?”
羅天心中暗嘆。知道這是別云鶴依然不肯完全相信自己。不過對此他早有腹案。當下笑道:“我么。沒什么想法。完成自己地計劃。同時也完成對別劍良兄地承諾。然后我就想離開。畢竟無天宗這塊水土并不適合我!”
“哦,何以見得?”別云鶴聽他這么一說,反倒來了興致。
“修行之人,講求順應天道,講求在俗世中體味大道,這無天宗里早已經如凡俗世界般把人劃分成三六九等,劃分地標準卻只是根據氏族血緣。而非依照個人的根骨資質。這本身就是在逆反天道而行,對修行者來說是極大的不利。這樣持續下去,對無天宗而言只會起到更加不利的后果,我是個煉丹師,是一個崇尚天道,遵循天地間自然規律的人,在無天宗這樣的地方呆久了,肯定對我大大的不利,所以我說,如果無天宗一直延續這樣的狀態,我肯定是不會在這里久留的,畢竟那會嚴重影響到我地修真進度。”
見到別云鶴臉色有些難看,羅天又道:“不過我這人遵守諾言,既然答應了幫助別劍良兄,那就會想辦法完成承諾,他希望我能有機會煉制幾顆碧靈丹,這個要求我可以答應他,我會想辦法讓試驗成功的。”
別云鶴這才臉色稍緩,雖然羅天講的話很有道理,但對自己所在的宗族而言,別云鶴卻不愿意真正地面對現實,他還是期望,憑借著家族的努力,有朝一日能夠把宗門振興起來,對于他而言,家族的重要性并不亞于宗派,所以他根本不可能放下心中的包袱。
兩人對望了一眼,都知道對方不是個能輕易被說服的人,當下會意地轉談新的話題,不再拘泥于彼此地原則了。
“好吧羅道友,我想你這次來,我們還真需要你幫一個忙,”別云鶴笑著說道:“如今我們別氏一族遇到了大麻煩。”
羅天心道你終于肯不繞彎子地說實話了,且看你說得究竟會不會激起我的同情心?
“羅道友,我所說的這個大麻煩,就是一個叫窺虛的人,想必你也認識他!”別云鶴嘆了口氣道。
“認得,他怎么了?”羅天隱約有一絲不好的預感。
“他回來了!”別云鶴頭也不抬地說道。
“什么,窺虛回來了?”羅天激動地站了起來。
“是啊,這樣一來,就讓我別家和元家兩家完全陷入了極大的困境之中,說起來,當初也是我們這群老家伙鬼迷心竅,稀里糊涂地就決定同那個人的合作,現在看來,這簡直是一個愚不可及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