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天宗的巨變,使得別氏一族的子弟人人自危,一些人在這些天里便紛紛整理行裝,離開了無天宗。而原本支持別氏一族的同盟元氏一族,在大勢已去的情況下,也是漸漸轉變了態度,轉而投向了窺無涯一方,這樣別氏一族在宗族內更顯得孤立,這也加速了別氏一族的離去。不過是十余天的功夫,原本數萬人的別氏一族莊園,居然走得空空蕩蕩,別氏一族原本便不過一萬余人,加之不少族人還在宗族之外,所以除去在魔宮進攻時死亡的部分,剩下的已經沒有多少人,這幾千人一走,無天宗便真正的成為了六族構成的宗派。就算是別震山他日再平反,恐怕也沒有人會支持他了。
羅天盡管留在了無天宗內,但此時沒有了別氏一族做后盾,他便再次成為了一個沒有根基的人。羅天如今面臨著一個矛盾,因為玉虛教之前安排的任務,他并不能這樣默默無聞下去,因為別氏一族一走,他在這里就沒有機會接觸到無天宗上層,更是無法得知無天宗所做的任何決策,這樣他在無天宗的潛伏就失去了意義。
無奈之下,羅天只能把注意力轉向了繼續提高煉丹術上,如果他在煉丹上嶄露頭角的話,也許能夠引起無天宗高層人員的注意。不過這同時也帶來一樣問題,羅天一旦在煉丹上嶄露頭角,那他很快又會引起他人的關注,經過對其經歷的查詢,會發現他與別氏一族過于親密,這樣一來帶給他的就未必是一件好事了,很有可能對方會借機會鏟除他,羅天反而會陷入到極大地危險中,下一步究竟該如何去做,羅天反倒猶豫了起來。
終于在數日之后,對最后余留下來的別氏一族弟子開始了清算,不過出乎意料的是。這一次的清算卻并沒有對別氏一族弟子斬盡殺絕,而是由他們自行決定去路,想離去的便可以自行離去,而決定跟隨窺無涯的,則老老實實地在無天宗呆著,這中間凡是與別氏弟子有關的人都遭到了嚴格地審查。這中間自然就包括了羅天,不過最后的審查結果出來以后,羅天倒沒有被連帶為別氏一族的人而遭受打擊,所以依然能留在丹堂之內。
不過羅天本身就毫無根基,如今一來更是孤身作戰,行動艱難了,加之之前他并沒有透露自己的煉丹能力,所以只被安排在丹堂做一些打下手的工作,例如。上山采藥
這一天早上,羅天便提著藥簍去了無天宗附近的風魂山脈,風魂山脈橫斷兩條大陸。物產自然極為豐富,尤其是這靈藥仙石,蘊藏量是天下第一。
羅天所走地這一條路叫做通天路,是貼著狹窄而陡峭的山崖鑿出來的,最窄處僅能容一人側身通過,下面就是萬丈懸崖。
一段通天路走完,用了幾個時辰,時近中午才到了山腰,放眼望去。山下白茫茫一片,全被晨起的大霧所籠罩,根本看不清無天宗的景象。
羅天望了望山頂,爬上去恐怕還要一段時間,就在他打算繼續前行的時候,突然感應到了某種異樣,那是心神的一種感應,似乎,在不遠處有人來了。
羅天愣了一下。遲疑再三,終于還是向來人的方向走去,這個過程中羅天始終用神念鎖定對方,以防萬一。
來人似乎也感應到了他的存在,迎著他趕來。
當二人在半途望見地時候。同時發出“咦”地一聲。
來地人居然是無天宗第一高手窺羽良!這讓羅天大感意外。不過他還是禮貌地上前。拱手道:“丹堂羅天見過窺長老!”
窺羽良點了點頭。道:“你地修為讓我感到很奇怪。修為明明是成胎期地境界。但心神卻似乎已經超越了元嬰期。而且看起來你十分年輕。如此年紀就有這樣地修為。實在是不簡單
羅天愣了一下。這才意識到自己在獻寶大會之后一直沒有換過面具。依然是那個幼稚地年輕人面孔。于是笑了笑道:“弟子原本并非無天宗之人。不過是一介散修而已。是經別氏地熟人介紹來地。不過如今突逢變故。我所認識地人也都走了。再下其實也在考慮。該不該離開呢。”
心知這么說可能會惹麻煩。但羅天還是實話實說了。因為他總覺得這個窺羽良似乎很可靠地感覺。不知怎地。他地第一直覺就很信任這個人。
窺羽良皺了皺眉頭。嘆息一聲道:“何止是你。我都有離開地打算了。”
羅天愣了一下,道:“您是無天宗第一高手,為何要離開呢?”
窺羽良笑著搖了搖頭道:“哀莫大于心死,當以往熟悉的環境變得陌生,人也變得不再熟悉的時候,這里就不再對你有吸引力了,我們還真是同病相憐啊。”
羅天聞言心中有了一絲猜測,他笑了笑道:“人總是會變的,在絕對的權力和利益面前,人的本性才會顯露出來,這很正常,沒有欲望的人倒是不大正常了。”
窺羽良愣了一下,突然笑道:“這么說我是不正常的了?”
羅天搖了搖頭,笑道:“眾人皆醉我獨醒,有時候,這真正清醒的人,反倒會成為人們眼中地異類,你說他算不算正常?”
窺羽良望著羅天,沉默了半晌,才突然放聲大笑道:“有意思有意思,想不到你這個小兄弟年紀不大,想的卻與別人大大地不同,認識你真是不錯羅天鄭重地道:“你是我心中的英雄,認識你我也很榮幸!”
“英雄?”窺羽良臉色變了變,又是有些黯然。
“其實,羅天是我的本名,我在藥宗化名羅長天。”羅天不動聲色地道。
“嗯?你只對我說了實話?”窺羽良有些奇怪。
“對,因為我覺得你才值得信任,無天宗變了,很多人都變了,變得看不清本來的面目,我不敢信任別人!”羅天抿著嘴說道。
“是啊,是變了,物是人非了。”窺羽良搖頭苦笑道:“遇到你也算是一場緣分,這樣吧,我正好不想與那些人再見面,你就替我把留言轉交給他們,同時我會寫下一封推薦信,把你正式推薦給長老會,也算順手幫你個忙。”
“窺長老,你這就要離開?”羅天有些意外。
“說走就走,來來去去不曾留,人生幻滅,如鏡花水月一場。”窺羽良笑著將兩個玉簡遞到羅天手中,長笑著消失在云霧的盡頭。
羅天望著云霧深處,苦笑了一聲,自言自語地道:“離開這凡世的庸擾,你是解脫了,可我卻要繼續留在這里,感受這風雨欲來的風云動蕩!”
(第二集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