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天后

四十一、人中龍鳳(上)

對于自己的惹禍體質,金秀原本是不相信的。

但是這一日平平安安的從納蘭家出來——金秀起初還以為納蘭永寧會借著由頭來發作自己,出門之前還忐忑了一番,順利的出門去,那個有些陰魂不散的長貴也沒有出現,金秀以為這一日可以輕輕松松的度過。

所以出門之后和納蘭信芳在馬車里頭閑談,金秀也高興,畢竟擺脫了自己一件不想做的事兒,到底是高興的,興致之余,還和納蘭信芳信口開河說起了玩笑話,“芳哥兒你可知,那極西之地,有一個彈丸小國,大概就不過是兩三個寶島大小,卻可以成為歐洲第一霸主,起初的時候靠的是什么?”

“姐姐上次稍微說起過這事兒,靠的是水師,是不是?”納蘭信芳知道這個,忙回答道,“他乃是島國,國內人口不多,只有是用水師征伐他國,攫取財富。”

“攫取財富是對的,可這英吉利之國,起初并不是靠的水師,而是一群海盜。”

“海盜?”

“就是那些在海洋上靠著殺人劫財的人,英吉利王室起初并沒有多少錢,如何來錢來的快?那就是先縱容和鼓勵自己家有船的人們先當海盜,把來往海洋上的商旅之船盡數打劫,賺的缽滿盆滿,英吉利這才藉此發家,逐漸成為歐洲霸主。”最后也藉此成為了天下霸主,天上地下第一強國。

“一國之大,饒是英吉利再小,也不能夠藉此發家吧?”跟著金秀學了些日子,納蘭信芳也不是那樣無知之人,許是這樣的話作為閑談吹牛皮聽聽嘖嘖稱奇倒是罷了,可他這些日子學了不少,也知道理性分析,“靠著打家劫舍,這可以解一時之急,難道英吉利借此強國,未免有些不敢置信。”

喲呵,這個小弟弟,倒是還真的有些名堂摸到了,金秀滿意的點點頭,“你說的極是,沒有一個國家可以這樣借著打劫來發家致富的,但是他們可以用這樣的模式,來培訓和鼓勵老百姓,你都要出去尋找海上的生意,找到海上貿易還是打劫或者是尋找商道的門道,如此一來,人人都想去海上,人人都想在海上賺錢,這樣的話,整個國家都發動起來,自然就變成了強國。”

“芳哥兒若是日后不當官不當差,先是當這個一個縱橫七海的大海盜,倒也不錯,”金秀笑道,“把除了咱們大玄之外的商旅都盡數劫了,這只怕是幾輩子的銀錢都夠使了。”

這倒是一個好主意!納蘭永寧聽到了就是興奮,“嗨,這可真有意思!這樣縱橫海洋之上,又可以號令天下商旅貨船,比起呆在岸上,可有意思多了。”

“你也不要覺得這在海上舒坦,你坐過船嗎?若是會暈船,只怕是海上半刻都待不住,吃不下東西,幾天就要了你半條命……”金秀笑著這句話還沒說完,不知道何處來了異動,拉車的大馬突然嘶鳴,馬車劇烈的抖動起來,車廂的前半部分朝著上前猛的抬起,坐在前頭的金秀猝不及防,一下子就朝著納蘭信芳跌倒而去。

納蘭信芳忙扶住,這時候在半空之中形成一個角度的馬車,又隨即馬上跌落,這年頭可是沒有什么避震的東西,馬車重重的跌落,納蘭信芳原本是攔住金秀,但這會子又是變了方向,兩個人猝不及防,一下子又朝著馬車車頭方向甩出去,車簾子被兩人的去勢一下子就扯了下來,納蘭信芳差不多整個身子都重重的壓到了金秀身上,金秀只覺得好像是泰山壓頂,眼前一黑,半響說不出來什么話兒來。

耳邊嗡嗡作響,一時間外頭的嘈雜聲就聽不清楚了,過了好一會,納蘭信芳驚恐得搖著金秀的肩膀,金秀這才慢慢的回過神來,見到納蘭信芳那驚恐的眼神,搖搖頭示意自己個無事,這才勉強撐起身子,轉過頭來看到底是發生了什么事兒。

納蘭家的車夫也似乎剛剛跌倒在地上,但還是拼命拉住受驚的座駕,半個身子耷拉在地上,這是很奇怪的事兒,無論是哪一家,用來拉車的馬都是經過精心的訓練,不會有任何不安穩的因素,京城人來人往,大街上熱鬧的很,就算是鞭炮聲都不會讓馬驚動,這一次是怎么了?

納蘭信芳許是手臂碰在了擋板上,痛的呲牙咧嘴的,他朝著車夫瞪著眼,“你是怎么開車的?這大路上平坦的很!”

“大爺!”車夫委屈的說道,“可不是奴才的過錯,”他朝著對面一指,憤憤不平的說道,“都是這個人突然沖了出來,還用馬鞭打了咱們的馬,咱們的馬受了驚,奴才這才把不住車的。”

納蘭信芳和金秀看著路邊街角處,果然是有一個趾高氣昂的人下巴朝天,不可一世,聽到馬車夫這么說,也不道歉——尋常人應該是馬上賠不是,起碼能夠在態度上保持謙卑一些,這樣更容易被人原諒吧?

可這個人,在金秀看來實在是倨傲無禮之極,騎在馬上動也不動,似乎都沒聽到馬車夫的控訴,反而說了自己個的原因,自己無錯,“我說你可真是會睜開眼說瞎話!你大爺我這好端端的在這邊路過,循規蹈矩的,一點錯兒都沒有,你這空口白牙的就污蔑我撞了你的馬?有這樣的規矩嗎?”

馬車夫很是不忿,抱著馬的脖子,把馬脖子上的一道淡紅色傷痕展示給納蘭信芳看,納蘭信芳也不是什么好脾氣的人,這會子摔得有些痛,又覺得在佳人面前失了面子,于是從馬車之中出來,瞪著眼,“你這個該死的東西!好大的膽子!這打了馬還不說,若是把你大爺我給摔壞了,我看著你是要死還是要活!”

那個人顯然也不會這樣低頭,他冷笑看了一下,又見到金秀似乎衣衫凌亂的樣子,嘿嘿奸笑,“我說怎么這位爺動這么大的火呢?兩個人躲在車子里頭做什么呢?干柴烈火,一觸就燃?這么說起來,倒是我的不是了,壞了兩位的好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