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天后

十八、拜見傅恒(上)

土司們給緬甸的貢禮,則是“每戶‘哈曼’”,“哈曼”即是五緬錢銀子,合白銀二兩。除了送禮外,緬甸王朝還給這些土司加委官爵,如車里土司承襲后,都會派使至緬京向緬王匯報,緬王一般也會委給一定的官爵。

這是在特殊地帶兩邊都進獻,兩邊都不得罪的柔和做法,“兩姑之間難為婦”說的就是這個道理,這當然也不算是中國不允許的,大玄朝的軍事和政治關注點,都是在西北天山南北的位置,對著其余的地方都是以安撫為主,所以這些土司們做騎墻派,在不侵犯大玄主權的情況下,中央帝國對著他們的行為也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永盛十七年,緬甸的東吁王朝衰敗覆滅,玄緬邊境的土司們頓時就再也不理會緬甸官方了,只是朝著大玄朝進貢,而現在新的貢榜王朝興起,他們更是無法容許這些土司兩邊討好,于是為了這個“花馬禮”未繳納或者是不許兩邊都繳納的理由,而興起了這一次的戰爭。

這些事兒都不必多說,畢竟都是一些陳年往事,而這些事兒都和本次戰爭有關系,不管是從情感上或者是從實際上,玄緬邊境的土司們都是心向天朝多些的。

貢榜王朝建立后,憑著其軍力,迅速壓服中緬邊境上的諸多土司。在對原緬屬各撣族土司確立統治后,開始派出小股部隊配合這些撣族土司的部隊以軍事威脅向中國管轄的內地土司強制要求征收傳統的“花馬禮”——即為貢賦錢糧,處于中緬兩國邊境上的各撣族土司在歷史上為謀求自身安全曾向兩國都繳納這貢賦。這些內地土司有些屈服于緬甸的兵威,有些并不屈服。這些不屈服的土司派人向云南地方官府請求軍事支援。這就是這一次戰爭的來源。

若是傅恒不知道這里頭的事兒,也一定和永盛皇帝一樣,一定以為如今的貢榜王朝只不過是稍微大一些的土司而已,算不得什么,可傅恒得了福康安給的東西,已然明白,如今的緬甸乃是一個西南方面的大國了,論其國力來,或許比不過準格爾,但人家已經是獨成一國,建章立制的國家,和部落,這是有天差地別的區別的。

緬甸和大玄朝兩邊的國境,不是想象中的那么簡單,各大小土司各懷心思,不能說是都懷著鬼胎,但這些人,現如今還是平穩,因為是在大軍的威壓下還算正常,但若是戰事有不順的時候,這些人心思如何,就是讓人擔憂了。

傅恒無暇用太多的時間來料理這些土司們,所以在這大軍開拔之前,先就要劃分清楚敵我界限,“楊知府,我的均令已經發下去了?”

永昌知府

楊重谷忙起身,“業已發下去了,各地土司也有不少已經趕來,這幾日下官再催一催。”

“催一催也好。”傅恒點點頭,“不過不必過分懇切,他們還以為我們大軍開拔,缺他們的向導不成?”

“是。”

又是商議了一些旁的事兒,傅恒和眾將一起看了看地圖,永基進帳許久,什么話兒都沒說,這會子又和眾人看那地圖,倒不算是太過于精細,比自己個素日看的還要粗略一些,心里頭微微一動,預備著說什么,突然之間想到了金秀的叮囑,于是也就按下不言。

眾將商議了好一會,這才一起退了出去,傅恒見到帳內再無其他之人,笑著對永基說道,“十二阿哥請旨南下,我聽說了這個事兒,也實在驚訝,不曾想素日里頭十二阿哥不甚言語,這一下子,倒是愿意來此酷熱之地,真是叫我佩服的很,卻不知道,”傅恒端起蓋碗,“十二爺接下去,預備如何行止?”

永基說道,“這一次來,一來是感念前線征戰不易,我身為大玄皇室之人,該來這個地方見一見市面,若非見沙場征戰,如何得知將士辛苦,大玄萬里疆土來之不易?”

“二來也是要來此地學習一二,我雖然年幼,但思來想去若是沒有外出當差歷練過,日后也是不成的,故此求了皇阿瑪的恩旨來此。”

“大帥請放心,我雖然年幼,卻也知道輕重,”永基似乎知道傅恒所關心和擔憂的事情是什么,“我既然不通軍事,這一次來,決計不會指手畫腳,干涉軍務,若是大帥有差事兒交代給我,我必然努力完成,若是沒有差事兒交代,我就在大帥跟前學習觀摩。”

永基說的話兒很識相,他擺明了自己個是來鍍金的,第一不會插手自己不懂的事情,這一點自知之明是絕對有的;第二若是傅恒有差事兒吩咐他辦,他也一定會辦,不會推三阻四真的就是來永昌府享福的。

傅恒點點頭,永基看來上去很是好說話,這一點也是好的,如今和緬甸開戰在即,他不想在別的旁枝末節上浪費許多的事兒。

“若是如此的話,只是參贊軍務,不做什么具體的事兒,也是不好的,”傅恒繼續說道,“不過您這話說的極是,若是什么事兒都不懂,具體的事兒就算是交給您辦,也是辦不好,不如如此,”傅恒微微思索,“十二爺先跟在我帳下學習一二,等過些日子,若是您看中了什么差事兒,或者是我覺得什么事兒可以派您去做,就再商量,你瞧著,如何?”

“大帥只管吩咐就是,”傅恒的這個法子倒是極好,先是熟悉軍

務,然后慢慢熟悉之后,再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兒,永基也很是滿意,傅恒的意思符合金秀之前對自己的預期,“您的安排極好。”

“那么還有一件事兒,”傅恒慢慢說道,“火槍隊的事兒……您是怎么看的?是要花多少銀子建這個?”

“還有,您在京中要來的那一千人,不帶來您身邊親自帶著嗎?”

“不必帶著,我在大軍之中安穩的很,何須人戍衛?再者這些都是京營的尋常士兵,不堪大用,若是碰見緬甸人,敗多勝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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