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天后

四十二、雙方和談(上)

這話音剛落下,外頭又響起了喧嘩聲,接著王連進來稟告,“緬甸王子阿陀耶鬧了起來,說咱們扣了他的隨從,要一定給一個說法。”

金秀微微一笑,看著風情萬種的刀玉鳳,“看來這位阿陀耶王子,很是看重你啊。”

“自然是如此的,”刀玉鳳扭了一下腰肢,婉約起身,“不然的話,我也不會投靠了他,好了大人,那我就先回去了,”刀玉鳳摸了摸桂家少主的腦袋,“一切都聽您的吩咐,我這就回去準備一下,雖然他是個膽小鬼,但他還是對著權力有自己的渴望的,我需要一點時間……”

“時間不等人啊,”金秀笑道,“刀夫人,不過你既然這么說,又有桂家的這層關系,那么我等一等你也無妨。”

“您不給我什么時間確定嗎?”

“沒有確定時間,”金秀搖搖頭,“但我們最后的進攻,你肯定可以感覺到,到了那個時候,就是該見到阿陀耶王子展示自己誠意的時候了。”

刀玉鳳滿意的離開了,她要趕緊著去安撫緊張不安的阿陀耶了,永基似乎有些尷尬,見到刀玉鳳如此的直接表達出來自己個改弦更張的意思,那兩位老者見到刀玉鳳跪在納蘭公子面前似乎有色誘之意,原本也是不好意思滿臉通紅,但還是強忍著解釋,“緬北風俗,男子若是去世,女子也是要改嫁的,我們主母雖然是桂家的主母,但也是撣族女子,素來都是如此的……”

“無妨,無妨,”金秀搖了搖扇子,“這一次你見到了母親,以后可不擔心了?”金秀對著桂家少主笑道,“只要是解決了最后的這件事兒,那么以后再也沒有什么無奈的事兒了。”

這話說的言不由衷,人生哪里有不會再無奈之事,人生的主基調就是無奈。

但大家伙都信服了,都信服這一位智珠在握的納蘭公子可以解決掉這么多的無奈之事,海蘭察見到金秀輕而易舉的放走了這個女人,不由得氣的直哼哼,桂家少主不知道為何,送了刀玉鳳回來,眼中蓄滿了淚水,“這又是怎么了?”金秀奇道,“不是見到了嗎?如今她安然無恙,且日子過得不錯,你應該開心才是。”

桂家少主搖搖頭,低頭沒有說話,金秀吩咐兩個老者,“請你們少主穿戴整齊,等會招待阿陀耶王子,土司們都要來的。”

永基和金秀起身,出了帳篷,外面天色已經盡黑了,前后都沒有旁人,永基于是低聲問道,“你怎么就把這個國王的位置給許出去了?這事兒,咱們可做不了主的啊。”

“您怕什么?”金秀拉住了永基的手,“如今咱們說的不過都是一些虛妄之事,雖然虛無縹緲,但這些話兒,能讓別人動心,讓別人在選擇的時候猶豫一會,遲疑一會,這就成了。”

“而且若是真的阿陀耶能夠被刀玉鳳說動,真的靠著他們破了老官屯大營,難道朝廷還不舍得這個緬甸國王的名號嗎?”

“有刀玉鳳在,阿陀耶翻不了身,到時候桂家少主又跟著咱們,緬甸也就不用擔心了。”

永基點點頭,金秀捏了捏永基的手,“爺,是不是看上了刀玉鳳?嘻嘻,您別裝傻,刀玉鳳果然是美人,我見猶憐呢。”

永基尷尬一笑,“也沒有什么特別的,只是瞧著和咱們中原的女子不太一樣。”

“當然是不一樣的,這里的女子因為要作戰、紡織、還要做工,各式各樣的活兒都要干,所以就養成了潑辣直爽的性子,”算起來,金秀還是有些羨慕她們敢愛敢恨呢,“和咱們大玄的女子,差距甚大。”

“這樣的性子,不是能夠安穩過日子的,”金秀笑道,“若是她真的成了,那么就是該孟駁頭疼的時候了。”

“你不怕養虎為患?”

“也不至于是如此吧?”金秀微微搖頭,“還沒有到她變成老虎的時候,只怕以后的機會,”金秀輕輕一笑,“也不是那么的多了。”

兩個人閑談了一陣子,永基就要起身,去和阿里袞說話,金秀適才把突然想到的主意給告訴了永基,“這事兒就不必說是我說的了,爺,”金秀叮囑永基,“我瞧著中堂的意思,接下去也會叫你帶兵,立一些軍功,若是有獻策之功,那么更好了。”

金秀復又出門要去招待阿陀耶,阿陀耶見到了金秀帶著楊重英,還有幾個土司,再加上桂家少主,臉色極為難看,這些土司之中有些是朝著玄緬兩家都繳納花馬禮的兩面派,也有是從大玄大軍入緬后倒戈相迎的完全歸屬大玄的緬甸本地土司,還有像是一直背靠大樹好乘涼的孟拱土司烏猛脫猛這種,再加上桂家這個從緬甸反叛出去,如今又得意洋洋回來的地方豪強,真是一場讓人難受的宴會,“這些人,”阿陀耶咬牙說道,“納蘭大人都帶了來,是來朝著我示威的嗎?”

“怎么會呢,王子多心了,我不過是讓大家伙和你認識認識罷了,至于你覺得這些人是叛亂之人,我覺得你的想法不對,我只是讓你來看看,人心依附是最要緊的,靠著武力和蠻橫,解決不了任何問題。”公眾場合,人多嘴雜的,自然也不方便說什么具體私密的話兒,“咱們就飲酒如何?我不通緬甸之語,不如請著他們一起來招待你才好呢。”

阿陀耶顯然是招待不周的表現,臉色鐵青,土司們也是自顧自的吃喝,間或對著阿陀耶冷笑連連,場面好不尷尬,阿陀耶略微吃了吃就告辭離去,說要好生休息,到了帳篷內才大發雷霆,“這些該死的中國人!真是罪該萬死!”

“你生什么氣呢,”青衣小帽的刀玉鳳輕笑一聲,按住了阿陀耶的肩膀,“中國人兇殘,靠的是他們的權勢,大王讓你有所畏懼,靠的也是權勢,但他的權勢比不過中國人的權勢,所以咱們才來這里了呀。”

“如果你有自己的權勢,也會讓別人畏懼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