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面人被迎頭痛擊,一雙眼睛往中間一擠,眼冒金星腦袋一沉,四仰八叉地倒在了地上。
蒙面人徹底暈了過去,手上力道一松,一只被蒙面人握在手中的黃皮小葫蘆,瞬間脫手往地面掉去。
云淡眼疾手快,彎身下去,半道截住小葫蘆,捏著小葫蘆直起身若有所思。
「淡兒這是遇到麻煩了?」君卿的紫瞳之中,凝著的全是柔軟的寵溺,向云淡傳音道:「不要我幫你?」
「用不著!」云淡態度很冷。
「我的淡兒,真是聰慧。」君卿毫不吝嗇地給出夸贊。
看她那副胸有成竹的模樣,君卿便明白,她坐在黑暗的房間里,便是在等老鼠上門。想必她是知曉對方的身份,已經有了自己的打算。
被云淡拒絕,君卿也不惱,亦步亦趨地跟著她。
不管她如何惱她,他都面不改色,不氣不惱微笑待她。
君卿的脾氣實在算不得好,惹他生氣的,不管是人還是神,下場往往比死無全尸還慘烈那么一點點。
若是往常,以君卿的脾性,哪會如此狗腿,只是云淡對他來說,與旁人十分不同。
因為是她,再大的脾氣到了她面前,他都生不起氣來,心下之余無奈。
顯然,九靈也看出了這一點。
回來的路上,九靈向他進言,提到他在男女之事上頭沒經驗,給他支了個招。
九靈說烈女怕纏郎,讓他回來之后,第一時間跟她解釋清楚。不僅如此,九靈對淡兒將會做出的反應,做了十足的預測。
他說淡兒十之八九不會輕易原諒她,果真被他言中。
下一步,他便要跟緊她,讓她看到他的誠意,以及她在自己心中的位置。
讓她清楚地認識到,他對她做的一切,對她說的甜言蜜語,皆并非兒戲,也不是出于別的什么亂七八糟的心理,而是實實在在地想跟她在一起,共度一生的那種。
待淡兒看清他的心,自然會原諒他。
君卿覺得九靈的話不無道理,夸贊了九靈一番后,便準備付諸行動。
大概是頭一次被他這個主人夸贊,九靈低垂著頭紅著臉,害羞地撓著自己的后腦勺說:「屬下跟主人您不一樣,您一出生便是萬界公敵,這些年,您只顧著與敵人周旋,戰敗后,大部分時間又被神族封印著,哪有空閑體會世間情愛。不像屬下,屬下雖然被其余族類不容,不過,之于邪魔外道一類,屬下還是很受歡迎。」
「是故,屬下也找過幾個邪修,只是后來她們有的為了掩護屬下身死道消,有的被神族發現,不容于世給滅了,屬下才至今獨身。說起來,屬下還挺懷念與她們過往的情誼。」
君卿聞角抽了抽,腳下的石板被震裂,發出「砰」地一聲。
九靈心驚膽寒,連忙向君卿請罪,并以任務為由頭,向主人告退。
雖對九靈有過豐富感情經歷這一點,比自己強的事不滿,但君卿覺得九靈給他出的主意可行,也算是將功折罪,這件事便放他一馬。
他盯著云淡手里的小葫蘆,與她傳音:「淡兒知道里面是什么?」
云淡沒理會他,異瞳微微掠過一抹異色,她拔掉葫蘆口的塞子,將小葫蘆拉近自己面部,抬起右手在葫蘆口輕輕煽動著。
一股淡雅地若有似無的香味鉆進她的鼻尖,云淡把塞子摘回葫蘆嘴里,眉頭輕皺。
「無毒?」奇怪!
「是什么?」君卿化身好奇寶寶。
他的身子靠過來,低垂下頭,跟云淡的臉挨得幾近。
幾縷暗紅發絲從他肩頭搭在了云淡的胸前,云淡旁邊移動了一小步,黑著臉舉了舉
手上的小葫蘆。
「是甘霖紫蔻,一種味道很淡的香料,能助人安神。靈修使用這種香料,還能增強靈力。使用一次,維持的時間可長達半月,對人體并無傷害,最多算是增益靈藥。」云淡面上微熱,解說起小葫蘆里的東西,語氣很平淡,好似心無波瀾的機器人。
「增益不大,很雞肋!」察覺到云淡的變化,君卿觸角微微上揚,道:「大半夜偷偷摸摸潛入客棧,就打算用這東西害宗門的人?」
「淡兒,你說那群蠢貨,是不是拿錯藥了?」
他說著,狀似無意地又往云淡那邊靠了靠。
云淡也覺得很奇怪。
玄心宗的人被她壞了好事之后,還能寬容大度到,偷偷給天道宗門之人用增益靈藥?
她們有那么好心?
直覺告訴她,根本不可能!
玄心宗是天禧大陸上,實力排在第二梯隊的宗門之一,這種愚蠢的失誤,她們應當是不會犯的。
收起小葫蘆,她喚出小灰,拖著蒙面人的腳,將其扔進小灰的小世界里。
這人還有用,暫時留著,既然是玄心宗派出來執行任務的弟子,耽誤一些時間,玄心宗的人只會以為,完成任務的難度太高,需要花費一些時間,想必不會很快察覺。
「淡兒在想什么?」見云淡沉吟著,君卿又往她身邊湊了湊,他的手臂幾乎跟云淡的手臂貼到了一起,他低下頭凝視著她那雙璀璨的異瞳,紫藤中有寵溺的微波起伏。
看她的表情,君卿就知道他想干壞事。
他語調輕揚道:「淡兒想去哪兒,我帶你去,比你自己找速度更快喲!」
云淡的確想做壞事,但她并未想過跟他一起,聽他這般說,云淡思忖片刻,想著他這塊狗皮膏藥,既然要黏著她,自然也要發揮一些價值。
君卿的實力肉眼可見,放著這么強大的助力不用,實在是有些暴殄天物。
「好啊,我要去……」云淡勾唇一笑,在君卿耳畔低語了幾句。
「嗯」君卿寵溺一笑,性感的薄唇輕輕揚起,長臂從她腰后環過來,攬住她的腰肢直掠而起。
君卿攬著云淡的腰肢,將她的身子扣在自己懷里,力道不緊不至于讓云淡難受,卻也不松,生怕她會躲開他似的。
他的心很好,眼睛微微彎著,那張臉本就已經俊美到人神共憤的地步,有了笑容的映襯,他整個人顯得越加容光煥發。
騰起之時,人都輕飄飄的,君卿快樂到像是一片沒有重量的七彩泡泡,只有絢爛和美好。
一轉眼,君卿便帶著云淡掠上房頂,云淡想到什么,回頭甩出一道靈力,震響了云玦的房門。
待君卿帶著云淡依次找到三位宗主下榻的客棧,先是林修音。
她將自己緊鎖在客房內,一臉菜色地躺在床榻上,光溜溜的后背全是瘀青,只看一眼,云淡便知她受了極重的內傷。
沈含章坐在床榻邊,面無表情地給她上藥。
觸碰到林修音的痛處,她對著沈含章披頭蓋臉便是一頓痛罵。
「你究竟會不會上藥,想疼死我嗎?」
「啪……」吼完之后,她反手給了沈含章一巴掌,將沈含章打倒在地,藥膏脫手在地上滾了一圈,落到了桌子下面。
「毫無用處的廢物,要不是你這張臉生得好看,我豈能留你!」
林修音打人的時候太用力,身上的傷被牽扯到,疼得她齜牙咧嘴,像極了從地獄中出逃,要食人血肉的惡魔。中文網
好似要將自己身上所受的疼痛,全部轉交到旁人身上,才能讓自己痛快一般。
可惜她這么做,并未讓自己的痛苦減
輕分毫,反而讓沈含章跟著她一起痛苦。
沈含章狼狽地趴在地上,撿起掉落在桌下的藥瓶,修長的指尖掐進手心里,恨恨地盯著林修音,面色蒼白。
「還不過來給我上藥,要我請你嗎?」林修音怒喝一聲,盯著沈含章的眼神,好似要將她生吞活剝了一般。
沈含章站起身來,在那里杵了一瞬,才調整好情緒,走到床榻邊重新坐好,拿起竹簽沾了藥膏繼續給她上藥。
「宗主,我師父的琴,可以還給我嗎?」他的語氣帶著懇求。
林修音回頭惡狠狠地盯著他:「你急什么,你的師父的東西,也是宗門的東西,只要你把本宗主伺候好了,本宗主自然能讓你接觸到上品靈器。」
沈含章還想再說什么,又被林修音瞪了一眼,他便沒再繼續說下去,只是那雙靈動的墨眸卻逐漸失去了光澤。
卻在這時,房間的窗戶被一陣風吹開了。
躺在床榻上,光著后背的林修音打了個哆嗦,語氣不善地使喚沈含章去將窗戶關上。
沈含章面無表情地起身,向窗邊走去。
沈含章剛起身,林修音便嗅到了一股清淡的,若有似無的香味,而后她腦袋一痛,整個人暈死過去,張開的大嘴中,溢出血跡來。
關好窗戶后,沈含章回到床榻邊,便看到死狗一般狼狽不堪,趴在床榻上暈死過去的林修音。
眼中閃過一抹暗光,趁著林修音暈死之際,沈含章將其儲物之物,全部翻找出來。
神識探入其中,全部查看了一遍之后,大約沒能找到他想要的東西,他頹廢地坐在桌前,眼神呆呆的,像是一具木偶,整個人毫無生氣。
「淡兒認識那人?」從林修音下榻的客棧出來之后,君卿狀似無意地詢問云淡。
「見過兩次,這是第三次,不熟。」云淡淡淡答道,沒有一絲情緒波動。
君卿哪里不明白她的心思,若她是真對那沈含章毫無情誼,她定不會回答他方才的問題,頂多瞪他一眼,或者說一句譏諷他的話。
她解釋得這般清楚,其用意,不就是想讓他放過那沈含章嘛!
憐憫之情也是情,這一次,他先放過那小子,若讓他知道那小子不規矩,他定叫他死無全尸。
同君卿解釋了一句,云淡大致掌握了玄心宗此時的情況。
她跟銀裝交代過,亂紅塵若在旁人之后,只將林修音打一頓便好,不必奪琴。
林修音拿不出琴來,亂紅塵必定在銀裝手上。
世間惡心之人何其多,林修音算是其中一個。
憑她們,還想對付天道宗門?
待將她們的如意算盤打碎,她要叫她們一個個的,有來無回。
君卿的神識覆蓋面積很寬,神識將整個落馬城罩住之后,很快便鎖定了李浩然跟謝風墨的位置,云淡不費吹灰之力,將玄心宗給天道宗門眾人用的甘霖紫蔻,悄悄給李浩然和謝風墨也用了。
最重要的是,她還在甘霖紫蔻里面加了點兒料。
旁人見她如此作為,定會覺得她喪心病狂,君卿卻是反其道而行之,云淡干壞事的很絕模樣,君卿喜歡得緊,還覺得她可愛,攬在云淡腰肢上的手臂不自覺地收緊,就連身體也變得緊繃起來。
「你,禽獸……」察覺到他的變化,云淡一把將他推開。
云淡那張艷絕的小臉兒,瞬間染上了一層桃色,羞窘不已!
「別罵自己。」君卿繃著笑意,好言相勸。
她注定是他的人,他是禽獸,那她又是什么?
云淡氣呼呼地盯著他,直想「問候」他的祖輩。
「是我的錯,我又
錯了!」君卿上來拉她的手,老老實實承認自己的錯誤。
不過,他以為的錯誤跟云淡想的完全不一樣,他認為自己錯在太心急,沒按捺住內心的沖動。
難得云淡露出如此可愛的表情,君卿笑開了。好聽笑聲一響起,就有些不可收拾的態勢。
「把嘴閉上,不許笑!」云淡想打人。
被君卿纏得煩了,為了將君卿打發走,云淡讓他去找幾匹馬來,她要回客棧去通知宗門中的人,她們即刻撤離落馬城。
君卿顯然不太情愿,云淡黑了臉,他才答應下來。
二人正欲分頭行動,卻在這時,一道暗影從街角掠出,散發著張狂的靈氣,向云淡與君卿緩緩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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