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透明吃瓜記

一七七、世外有桃園(十二)

柳葉息猛地推開顧以嵐:“屋,屋里沒水了,我去外面給你倒。”

聽著柳葉息凌亂遠去的腳步聲,顧以嵐皺皺眉,隨即又無奈輕笑。

也罷,是自己心急了些,終歸來日方長……

另一邊,緊閉的大廳中正有兩人竊竊私語。

“什么!你說那個什么嚴公子認識柳葉息?!”

越娘的銅鑼嗓驚呼一聲,引得泓一連忙將其嘴捂住。

“噓!小聲些,你是唯恐他二人聽不見嗎?”

茂密的髯須將越娘驚愕詫異的表情遮了個徹底,只能從其瞪大的眼睛中透露一二。拉下泓一的手,越娘十分勉強地壓低嗓音道:“你可問清楚了?當真是恩公尋了十多年的二小姐?”

泓一點頭:“貧僧自然是問清楚了,才會跟你說這些。那嚴公子倒是大方坦誠,直言柳葉息是其心之所系。”

“好!倒是個性情中人,老子看好他!”越娘一個沒忍住,嗓門又大了起來,被泓一瞪了一眼,忙自己捂了嘴。想了想,越娘又放下手,“不對啊,既然那嚴公子心上人是二小姐,那跟在身邊的那個叫什么喜的小丫頭,他兄妹二人豈不是……”

泓一搖頭嘆了口氣:“你是沒瞧見,當那嚴公子說出那句話時,貳喜施主面色可難看得緊。依貧僧所見,他二人墜崖,其中糾葛怕是沒那么簡單。”

“既然有二小姐的消息,那夫人呢?可有夫人的消息?”

“那嚴公子方才醒來,貳喜施主面色又那般難看,貧僧怎好繼續刨根問底?當務之急,便是盡快通知君曳。他臨走時,可有同你說過要去哪里?”

越娘搖搖頭:“前段時間小少爺回來過一次,也說要找恩公,可老子放出去的子母巫全都無功而返,想來恩公已是出了芃來國的范圍。你也知曉,恩公但凡外出尋找婦人和二小姐,總有那么幾個月聯系不上。不過和尚你放心,大小姐找回二小姐的事那般大,消息遲早會傳遍整個五國,屆時恩公得到消息,定然會第一時間趕回。”

泓一嘆了口氣:“為今也只有待君曳自行趕回了。”

“話說回來,那嚴公子品性如何?”

泓一奇怪地看了越娘一眼:“怎么?”

越娘搓了搓手:“依你之見,那嚴公子與二小姐可算般配?”

“雖只有片刻接觸,但那嚴公子談吐舉止皆落落大方。即便初時醒來摸不清環境,也鎮定自若毫不慌張,心性沉穩實屬上佳。功力深厚,心性上佳,外表更是萬中無一,這般杰出的青年才俊。若能理清其兄妹二人的糾葛,想來即便是君曳,也挑剔不出什么錯處。”泓一起身,在房中來回走了幾步,“只是,貧僧聽聞,柳葉息因幼時曾中過無尾蜂之毒,以致長大后容貌平平……貧僧只怕那嚴公子看中的并非是柳葉息其人,而是另有其他。”

越娘聽后,十分不樂意了:“和尚你這是什么話!往日是誰總在老子耳邊說什么,再好看的容貌也不過是一張會枯萎腐爛的表皮,只有純粹的神魂才是這世間最璀璨的光芒?怎么,如今到二小姐這里,你便是這樣反復無常自相矛盾的?”

“那不過是貧僧自己的鄙見,多數世人追求的,自然還是美麗的外表,美酒華服,功名利祿。”

“老子倒是覺得是和尚你多心了。按你的說法,世人終其一生所追求的便只是功名利祿美酒佳人?以那嚴公子身上所穿的料子來看,一尺少說也得這個數吧?”說著,越娘伸出三根粗大的手指晃了晃,“再看那料子上的繡花,金絲銀線,錦衣華服也不外如是,其家底豈會鄙薄?再有,你也說了,那嚴公子內力深厚,遠非同齡人可比,甚至連小少爺都略遜一籌。能教出這般驚才絕艷之輩,要么其身后高人比之恩公更勝,要么便是其天賦異稟,可無論是哪一點,都足以說明,其背景之雄厚,又何須利用親近二小姐再加以拉攏恩公這般手段。”

泓一停下腳步想了想,隨后苦笑一聲:“倒是貧僧一葉障目了。也不知這嚴公子比之傳聞中安寧候府那幾位如何?”

越娘毫不在意地揮揮手:“管他安寧候府的公子如何?說不得是江湖中人看在安寧候府的面子上,吹噓追捧出來的呢!老子就認準這嚴公子了!”說完,越娘嘿嘿一笑,“對了,那嚴公子昏睡了這么些天才醒來,想必身體正虛……對!老子今晚做頓好的,給那嚴公子好生補補!”

話音剛落,越娘就已急不可待的拉開大廳房門,直奔灶房而去。泓一見狀,搖搖頭無奈一笑。

連著喝了幾天的清粥,嘴里也確實沒了滋味,如今沾了那嚴公子的光,改善下伙食,倒也不錯。

屋外的雨水淅淅瀝瀝,雖沒有一絲風,但位處谷底,濕氣寒氣無孔不入。泓一走到大門前,準備將門關上。一抬頭,就見對面屋檐下,柳葉息一手端了碗熱水,一手舉起,想要推門卻又遲疑地放下。反復幾次,直到熱水再也沒有冒出熱氣,在房門前又站了片刻,一口氣將碗中的水喝盡,這才轉身往灶房而去。

泓一無聲嘆了口氣,垂下眼眸。關上房門,盤腿坐回蒲團上,打坐入定。

柳葉息磨磨蹭蹭又回到灶房時,灶房里已經多了一個小山般高大的忙碌身影。柳葉息心事重重地重新倒了碗熱水,直到熱水溢出,燙傷了指尖才回過神。柳葉息慌忙吹了吹手指,拿了抹布擦去水漬,這才注意到,越娘似心情極好,一邊做菜,一邊哼著柳葉息沒聽過的小調。

“越娘前輩心情這般好,是有什么喜事嗎?”柳葉息揚起小臉,盈盈一笑中帶著些好奇。

多數情況下,柳葉息總是笑臉相迎,天真的,寬和的,無辜的,竊喜的……且不論真情或是假意,一旦笑出來,總會為其平淡的容貌增添幾分鮮活的亮色,人畜無害得讓人或多或少心生好感。

然而柳葉息如今容貌精巧靈艷,本就未笑已生三分情,仰頭那么盈盈一笑,頓時艷光四射勾人心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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