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她千般嬌縱

第121章 白小姐

第121章白小姐第121章白小姐→:吳清之來尋遲榕時,她正捧著相簿笑嘻嘻的點評。

“難道就沒有什么哭鼻子的照片嗎!”遲榕怨聲載道,“也太無趣了罷。”

的確,吳清之的孩提影像,要么是端端抱在襁褓里的嬰兒,要么是白襯衫黑皮鞋的矜貴小少爺,雖然得體,但缺乏趣味。

然,不得不承認,吳清之卻又是個從小英俊到大的。

當下,更是瞥見一張彈鋼琴的照片。

但見那相片中人,一左一右,并肩而坐,四手連彈,赫然是吳清之與一位妙齡少女。

那少女柔身貌美,穿一條曳地魚尾裙,堪稱絕色。

這二人之只是坐在一處,便有一種郎才女貌的美觀。

遲榕正欲開口詢問,此乃何人,卻不料,一雙骨節分明的大手悠然探了過來,直輕輕的壓在她的肩上。

“這不是白聘婷么?”

吳清之淡淡道,“大概有十年了罷,她倒是沒怎么變樣子。”

遲榕本想說,如今的你較之十八歲的你,也并無什么太大的變化,可心神卻被話語中那女子的名字吸引住。

遲榕干巴巴的反問道:“姓白?難道是你之前說的,那個樓外樓飯店的白小姐?”

她原是撿了腦中的記憶碎片瞎猜的,那廂,吳清之聞聲,卻略一點頭,應了她去:“正是。”

吳清之曾經說過,此女與他一同留洋五年有余,如今看來,大概是不止于此的,定然是有幾分青梅竹馬之交的意味。

遲榕于是心不在焉的再問道:“你們都會彈鋼琴呀?真了不起。”

“我不擅長,她彈的最好。”

吳清之嘴上答得磊落,遲榕卻愈發的坐不住了。

遂將相冊奉還,又向吳父噓寒問暖一番,方才預備打道回府。

遲榕快步走在吳清之的身前,背影之中,莫名顯出一種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氣氛。

遲榕一言不發的坐上了車子,吳清之隨后跟上,直貼身過去。

卻見他盈盈一笑,溫聲道:“遲榕,你且看看這是什么。”

說罷,便將一支鋼筆塞進遲榕的手心。

遲榕的眸子頓時亮了起來。

吳清之一字一句的說:“遲榕,此乃天賜的姻緣。”

遲榕緊握著鋼筆,她的眼中盛著晚間的點點燈火星芒。

遲榕的眼睛亮晶晶的,她眼中的吳清之亦是亮晶晶的。

“還生我的氣嗎?”吳清之兀的問道。

遲榕做出夸張的聲音,裝傻道:“少臭美了,我沒事生你的氣做什么!今天白天升職加薪,晚上吃好吃的,我開心還來不及!”

卻說,遲榕在工作中有所建樹,本該是一件好事,然,樹大招風,不過幾日,不待有人紅了眼睛,竟是幾位貴婦率先發來帖子,只道是要請吳太太做客。琇書蛧

遲榕從不在社交場合當中拋頭露面,自然便沒有什么相識的名門閨秀,此番邀請,著實蹊蹺。

吳清之看過幾封帖子,眉頭卻是緊鎖,道:“這些人家,皆是與曹老板交好的門戶。”

竟是羊入虎口似的圈套。

吳清之只得微嘆:“倒也不用全部應下,挑幾家日子近的,隨便意思一下即可。”

此話一出,遲榕遂拈起其中一帖,梗著脖子讀道:“……賭勝馬蹄下,由來輕七尺……特邀二位同游賽馬場。”

遲榕嘖嘖不已,“好奢侈哦,自家還修了賽馬場,一年四季能跑幾次馬呀。”

吳清之輕笑著捏一捏遲榕的小臉,復又接過那請帖,左右看罷,方才淡淡的開了口。

“這家倒是去也去得。遲榕,你可通曉馬術?”

吳清之雙目含笑,“腳踏車你都是現學的,騎馬可比騎車難多了。”

誰料,遲榕聽罷,卻是昂首挺胸的炫耀起來:“爬樹下河,騎馬打牌,沒什么是我們老遲家的人不精通的。”

但見遲榕叉著細細的腰,嘴巴翹得很高,可愛得緊。

吳清之最愛她耍嬌的模樣,當即長臂一勾,將她攬入懷中。

遲榕信誓旦旦道:“你就等著看我一騎絕塵,把他們全甩到身后去!”

于是,二人共商,便將這帖子答應下來。

跑馬的邀約如同郊游,時間約在禮拜日的白天。

遲榕與吳清之乘車到場,卻見那丘陵翠綠,柔柔曼曼,兩三敞白色平房點綴其上,是為涼亭與馬廄。

守林人指揮著前路,將司機引入停車場地,甫一熄了火,便聽得一句遙遙的呼喚:“少東家!今日可真是趕了巧了!”

聞聲望去,竟是一位國字臉的中老年人。

果然是那曹老板。

卻見吳清之鎮定自若,先是將遲榕親自扶下車子,遂掛起一副假笑,上前寒暄道:“今日天氣好,不那么曬,便攜了內人出來散散心。”

吳清之頓了頓,復又意有所指的問道,“怎的沒瞧見曹少爺一同來往?岳安城中的幾位少爺們,數他最會賽馬。”

話畢,便是冷然的盯緊了曹老板。

吳清之資助曹少爺私奔,此事旁人不知,曹老板卻最是心知肚明的。

前幾月,曹老板故意壓價,更因此與張啟芳大打出手,鬧得商行之中烏煙瘴氣。

曹老板原以為這少東家病怏怏的,好欺負,誰曾想,不過數日,吳清之便塞了個交際花到他兒子身邊。

此女姓馮,名曉曼,美則美矣,卻不干凈。

曹少爺直被這禍水勾走了魂,殊不知衛生做不好,自己竟染了花柳病。

索性不是那致命的梅毒,終于求醫問藥的治好了病,卻仍不死心,離不開這女人了。

既是交際花,花錢是最不能馬虎的。

曹少爺于是花錢如流水似的,先是敗光了自己的錢,又盯上了老子的錢,直偷偷摸摸的挪用曹老板的款子與資產,愈發要將曹家掏空。

曹老板恨透了吳清之,恨這少東家斷了自己以權謀私的財路,更恨這病秧子的陰損招數,害他的寶貝兒子墮落至此。

如今,曹少爺銷聲匿跡,明面上說的是私奔,背地里,指不定是變成了吳清之的質子,也猶未可知!

思及此,曹老板的臉愈發的陰沉了下來。

可他卻不能發作,只得向吳清之笑說:“犬子無能……倒是今日,怎么也要看二位策馬跑上幾圈。”

二人正是針鋒相對之時,那廂,卻見主人家的太太一身騎裝,右手挽著丈夫,左手牽著一位貌美如花的女眷,盈盈走來。

“今日當真是蓬蓽生輝!不但吳少爺、吳太太賞臉,咱們岳安城的大才女也回國了!”

這貴婦人一邊笑著,一邊將左側女眷請出,“大家快來瞧瞧,這是哪位大美人回來了!”

話音剛落,那白衣女子便摘下網紗面罩,露出一張端華的臉。

只一眼,遲榕便認出了此女的容貌。

如此絕倫的美艷,正是那照片當中,與吳清之四手聯彈的絕色少女!

——亦是那白家的千金大小姐,白聘婷。藍星,夏國。

腫瘤科病房,彌漫著醫院獨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單人間,設施俱全,溫馨舒適。

可對于孑然一身的路遙來講,卻是無人問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癥晚期,靠著意志力撐到現在,但也只是多受幾天罪罷了。

此刻,路遙躺在病床上,怔怔望著床頭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盡全力卻無法讓身體離開病床。劇痛和衰弱,讓這原本無比簡單的事情成了奢望。

這時,一道幸災樂禍的聲音響起:“表哥你真是狼狽呢。連喝口水都得指望別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輕男子悠閑坐在病床前,翹著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縫。

“你求求我,我給你喝口水如何?”

路遙面無表情,一言不發。自從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幫親戚的嘴臉已經見多了,不差這一個。

男子起身,將水杯拿在手里遞過來,“表哥別生氣,我開玩笑的,你對我這么好,喂你口水還是能辦到的。”

說完話,他將水杯里的水,緩緩倒在路遙蒼白消瘦的臉上。

被嗆到,路遙無力的咳嗽幾聲,好在少量的水流過嗓子,讓他有了幾絲說話的力氣:

網站即將關閉,下載愛閱app免費看最新內容

“張鑫,為什么?我從未得罪過你。你去星盟國留學,還是我資助的!”

張鑫將水杯放下,不緊不慢的說:“誰讓你這么古板呢,只是運點感冒藥罷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計的攔著。”

路遙臉上閃過一絲了然之色,道:“張鑫你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將感冒藥運到國外提煉毒品……咳咳……”

張鑫理了下領帶,笑道:“你別血口噴人啊,我可是國際知名企業家。這次回國,‘省招商引資局’還打電話歡迎我呢”

路遙嘆了口氣,現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閉上眼睛不再說話,安靜等待死亡的到來。

但張鑫卻不想讓眼前飽受病痛折磨、即將離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說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實呢,我這次回國主要就是見你一面,告訴你一聲——你的癌,是我弄出來的”

路遙陡然掙開眼,“你說什么!”

張鑫笑瞇瞇的掏出個鉛盒打開,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飾物,僅有巴掌大小,中間是只眼睛似的圖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這是我親手送你的,貨真價實的古董。我在里面摻了點放射性物質,長期接觸就會變成你現在這副鬼樣子。”

路遙馬上認出來,這是自己很喜歡的一件古物,天天擺在書桌上,時不時的把玩,沒想到卻是要人命的東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別激動表哥,我西裝很貴的。”張鑫輕松拿掉路遙的手,小心的捏起鉛盒,將放射性飾物塞進他懷里。

“我趕飛機,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著這個當做紀念吧,有機會再去你的墳頭蹦迪”

說完話,張鑫從容起身離開。臨走前,還回頭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時的神態動作居然有些嬌媚。

保鏢很有眼力勁,趕緊打開病房門。同時用無線耳麥聯絡同事,提前發動汽車。

路遙只能無力的癱在床上,渾身皆是鉆心剜骨般的劇痛,還有無窮悔恨、不甘。

但很快,劇痛漸漸消失,只剩麻木,路遙隱約聽到過世的雙親在喊他。

就在路遙的身體越來越飄,即將失去意識時,胸口突然陣陣發燙,將他驚醒。

從懷中摸出那三角形飾物,發現這玩意變得滾燙無比,還在緩緩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