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她千般嬌縱

第125章 郎騎白馬來

第125章郎騎白馬來第125章郎騎白馬來→:遲榕首個沖線的瞬間,吳清之沒有歡呼。

他不顧一切的沖出涼亭,座中的太太小姐們還在打他的趣,只道是模范丈夫之名,非吳老板莫屬。

然,不過須臾,眾人臉色皆是大變。

但見遲榕奪魁罷,卻并未勒馬,只抱緊了馬脖子,紋絲不動。

那漆黑的駿馬速度只增不減,直向林場沖去。

白娉婷跑在第二,她利落的翻身下馬,不去看遲榕的動作,唯見吳清之急切的向此處跑來。

“清之,我——”

白娉婷許一開口,原是熱情似火一般的,誰料,吳清之對她竟是看也不看,自顧自奪了韁繩去罷,便策馬飛躍而出。

竟是直追著遲榕而去!

“——清之!”

白娉婷心中酸楚,委屈得幾欲落淚。

她與吳清之這數十年的情誼,竟然連一句體己話也換不來。

那廂,一眾賓客熙熙攘攘的跟到賽場,主人家的太太急得直掉眼淚:“快派人跟進林場看看!那黑馬大約是瘋了!”

她捂著心口,面色蒼白,“林場里灑了捕獸夾,就怕流民溜進來!若是馬匹腳下不仔細中了招,摔壞了吳老板和吳太太,那可怎么是好!”

茲事體大,話畢,主人立刻召集人馬,又帶上獵犬,領著隊伍匆匆去尋。

風聲很急,但再急也比不過灌木掛在身上的痛楚。

遲榕原以為是自己降不住這黑馬,然,幾番勒馬不住,樹枝子刮擦馬身,分明該是生疼的,誰料,這黑馬卻是置若罔聞,仍不止住。

黑馬拔足狂奔,跑得像風一樣快,胯下便愈發的顛簸起來。

眼下,遲榕已是心知肚明,這般情形,并非她馴馬無方,而是有人從中作梗,下了陰招。

勁風疾速,遲榕唯有踩緊腳蹬,只求不落下馬背,謀一條生路。

“遲榕!”

恰逢此時,一聲呼喚從身后傳來。

遲榕聞聲,即刻便已知曉,那來人正是吳清之。

“吳清之,這、這馬停不下來了!”

遲榕哀哀的大叫起來,可她不敢立起身子,只怕韁繩被顛脫了手。

“向密林里跑!樹多了,它自然跑不起來了!”

吳清之面色不善,他一面呼喊著,一面緊追在遲榕的馬后。

林中地勢崎嶇,不比草場平地,馬匹顛簸,吳清之的身子本就抱恙,這一番追逐,涼風更加灌入口鼻,如今已是抑制不住的咳嗽起來。

遲榕聽不到,吳清之更不愿讓她聽到。

密林之中,上有虬枝錯綜,下有盤根密布,縱然黑馬身中瘋毒,卻也不得不沉住步子,不得已漸漸迷失其中。

吳清之策馬逼近,但見那黑馬減了速,他正欲長舒一氣,誰料,一道銀光卻在地面上兀的乍現。

“遲榕!小心!”

遲榕只覺得景物變形,九死一生,那黑馬甫一穩住了身形,便聽得咔嚓一聲輕響。

卻又是一聲凄厲的嘶鳴緊隨其后。

只見那黑馬前蹄揚起,左邊的前腿赫然被一只捕獸夾夾住,鮮血橫流。

于是,那黑馬吃痛,在空中猛烈的踢踹幾下,響鼻亦是震響,直要把遲榕甩下身去。

可這終究是徒勞的掙扎。

眼前疾速逼近的地面教她發不出聲音,遲榕使出全身的力氣拉緊韁繩。

然,正是此時,一道刺耳的馬鞭聲,仿如驚雷般砸在了遲榕的身后,正落在那黑馬的臀腿之上。

那聲音那么急,卻又那么穩。

黑馬痛上加痛,又是一躍,遲榕心頭一慌,手上便不自覺的松脫了。

隨后,世界顛倒,衣服勒緊,遲榕雙耳嗡鳴,卻撞進一個心跳聲極為劇烈的懷抱。

兩人相擁著,滾落在地,狼狽不已。

與此同時,那黑馬終于不復傲氣,只前蹄癱瘓,撲通一聲,直直的摔跪在地上。

遲榕抬起頭來,但見吳清之一襲白衣沾滿土灰,臉上也掛了彩。

竟是生死千鈞的那一刻,吳清之一鞭子抽在黑馬的后肢,奪得了剎那間的生機一線。

他不顧一切的撲上去,接住從那發了瘋的馬背上摔下來的遲榕。

“遲榕,你有沒有事?”

吳清之無暇自顧,只探手將遲榕全身上下摸了個遍,“摔到沒有?可有哪處疼痛?”

遲榕被他護得周全,除了屁股被一路狂奔顛得生疼,再無旁的傷損,倒是吳清之這般窸窣摸索,竟像是非禮似的動手動腳。

可此般不正經的遐想,遲榕哪敢如實相告,唯有眨巴眨巴眼睛,盯住吳清之被地面擦傷的臉頰,道:“多虧了你……我沒事,但是你的臉,還有手……”

遲榕支支吾吾,眼神又落在吳清之的手上。

但見那寬闊的掌心已被磨爛,傷口黏著腐葉與黑泥,鮮血滲出,卻看不真切了。

“一看就好痛,都怪我,非要爭什么第一!”Χiυmъ.cοΜ

吳清之聞言,卻是百般憐惜的望著遲榕,低聲笑道:“遲榕,只要不是痛在你身上,就不是要緊的事情。”

話畢,竟是兀的咳嗽起來。

那咳嗽的聲音猶似風箱一般,遲榕聽罷,嚇得直去撫吳清之的后背。

“你別嚇我啊吳清之,你要是、你要是……你要是有個什么三長兩短的,我可怎么辦啊!”

“遲榕……你……”吳清之一面咳嗽著,一面好笑的回看過去,“我只是跑得太急,吸了幾口涼氣進去……你大可不必如此心焦。”

他漸漸的平了串,復又用一雙深邃的鳳眸凝視著遲榕。

林中蔭蔽,綠葉遮天蔽日,陽光的圓斑猶如碎金,時不時的打落在地,照在吳清之濃黑的眼中。

“遲榕,賽馬時,我只看著你,且壓了你第一,”吳清之柔聲低語道,“一會兒贏了錢,大概會有很多。”

遲榕哭笑不得:“那點錢,還不夠給你那幾輛車子加油!這種時候了,你還有心思調笑!”

吳清之搖搖頭,一本正經道:“這怎的會是調笑?我這是討賞。”

話音剛落,吳清之便被遲榕撲倒在地。

二人唇齒相依,眉目貼近,他看得清遲榕的每一根睫毛,還有她眉毛上沾染的土灰。

可是,妻子主動非常,他若再是毫無作為,便是有違身為人夫之責任。

于是,十指糾纏,翻覆在地,不顧那臉上與手上的刺痛,只有深吻。

作者有話說

黑馬:別親了,我還可以再搶救一下!哈哈哈哈哈哈藍星,夏國。

腫瘤科病房,彌漫著醫院獨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單人間,設施俱全,溫馨舒適。

可對于孑然一身的路遙來講,卻是無人問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癥晚期,靠著意志力撐到現在,但也只是多受幾天罪罷了。

此刻,路遙躺在病床上,怔怔望著床頭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盡全力卻無法讓身體離開病床。劇痛和衰弱,讓這原本無比簡單的事情成了奢望。

這時,一道幸災樂禍的聲音響起:“表哥你真是狼狽呢。連喝口水都得指望別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輕男子悠閑坐在病床前,翹著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縫。

“你求求我,我給你喝口水如何?”

路遙面無表情,一言不發。自從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幫親戚的嘴臉已經見多了,不差這一個。

男子起身,將水杯拿在手里遞過來,“表哥別生氣,我開玩笑的,你對我這么好,喂你口水還是能辦到的。”

說完話,他將水杯里的水,緩緩倒在路遙蒼白消瘦的臉上。

被嗆到,路遙無力的咳嗽幾聲,好在少量的水流過嗓子,讓他有了幾絲說話的力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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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鑫,為什么?我從未得罪過你。你去星盟國留學,還是我資助的!”

張鑫將水杯放下,不緊不慢的說:“誰讓你這么古板呢,只是運點感冒藥罷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計的攔著。”

路遙臉上閃過一絲了然之色,道:“張鑫你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將感冒藥運到國外提煉毒品……咳咳……”

張鑫理了下領帶,笑道:“你別血口噴人啊,我可是國際知名企業家。這次回國,‘省招商引資局’還打電話歡迎我呢”

路遙嘆了口氣,現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閉上眼睛不再說話,安靜等待死亡的到來。

但張鑫卻不想讓眼前飽受病痛折磨、即將離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說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實呢,我這次回國主要就是見你一面,告訴你一聲——你的癌,是我弄出來的”

路遙陡然掙開眼,“你說什么!”

張鑫笑瞇瞇的掏出個鉛盒打開,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飾物,僅有巴掌大小,中間是只眼睛似的圖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這是我親手送你的,貨真價實的古董。我在里面摻了點放射性物質,長期接觸就會變成你現在這副鬼樣子。”

路遙馬上認出來,這是自己很喜歡的一件古物,天天擺在書桌上,時不時的把玩,沒想到卻是要人命的東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別激動表哥,我西裝很貴的。”張鑫輕松拿掉路遙的手,小心的捏起鉛盒,將放射性飾物塞進他懷里。

“我趕飛機,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著這個當做紀念吧,有機會再去你的墳頭蹦迪”

說完話,張鑫從容起身離開。臨走前,還回頭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時的神態動作居然有些嬌媚。

保鏢很有眼力勁,趕緊打開病房門。同時用無線耳麥聯絡同事,提前發動汽車。

路遙只能無力的癱在床上,渾身皆是鉆心剜骨般的劇痛,還有無窮悔恨、不甘。

但很快,劇痛漸漸消失,只剩麻木,路遙隱約聽到過世的雙親在喊他。

就在路遙的身體越來越飄,即將失去意識時,胸口突然陣陣發燙,將他驚醒。

從懷中摸出那三角形飾物,發現這玩意變得滾燙無比,還在緩緩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