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她千般嬌縱

第153章 為師

第153章為師第153章為師→:翌日清晨,岳安諸版報紙的頭條之上,皆有刊登一則新聞。

其文章之風雅,彬彬有言,只道是革命年間,紫禁城里有一能工巧匠因故流落民間,此人最善于工雕于皮革,可繪百鳥或美人,落筆生花,栩栩有神。

如今,此人終得權貴相助,收服于麾下,意欲將皮雕之技法重見于天日。

然,只此文章卻是反響平平,故遲榕在晚間問罷報社情況之后,心中便略略的感到幾分失落。

昨日,遲榕終與主編商定了價錢,正要商敲文章之時,吳清之卻插進嘴來。

“第一篇新聞,權當坊間故事來寫即可。”

吳清之淡淡的說著,笑容始終和煦。

遲榕雖不解其中深意,卻也深知吳清之行事向來嚴謹,絕不會做無用之功。

于是,只得由著他安排下來,更待靜觀其變,再加以琢磨。

誰料,竟是出師不利,讀者只當這頭版是一則戲劇故事,并未在坊間口口相傳。

遲榕癟癟嘴,有些不服氣的說:“我當時就說嘛,讓報社拍一張成品畫作的照片印到報紙上去,這樣大家看到了,就都會來買了!”

天幕低垂,流云似火,此時此刻,正是黃昏。

吳清之仍是不急不躁,卻是輕聲笑道:“遲榕,炒作之事,好比女人蒙面,無論美丑之分,面紗掀開之前,總是期待的。”

遲榕心念流轉,猶豫不過片刻,便已有了了會意之跡象。

遂當即取來紙筆,手上一刻不停,迅速利落的擬出一則小稿,遞與吳清之去:“那我要開始登第二篇文章了!你幫我看看,好不好呀,吳先生。”

遲榕眉眼彎彎,猶如新月,那嬌俏的嘴巴是笑著的,語氣中亦如撒著嬌。

吳清之最是耐她不得,于是大手一探,直將遲榕圈坐在懷中,細細的讀過。

他一面看罷,一面輕笑。

遲榕原是極不善于作文章的,然,經過吳清之數月以來的悉心調教,如今寫些短篇公文已是不在話下,漸漸有了幾分模樣與意思。

遲榕天生機敏,只是以往性情怠惰,眼下卻是稍稍加以點撥,便已有成器之勢。

卻見那小稿寥寥數言,筆觸凝練,大致內涵見此:

且說這宮中匠人如有鬼斧神工之力,數十年磨一劍,所刻之作極為稀有罕見,更不在市面上曝光流通,一旦有新作裱出,便會立刻被洋人官員或達官貴人所搶購一空。

吳清之點一點頭,作出十分肯定的模樣,笑道:“遲榕,你最聰明。”

遲榕被他夸得有點兒不好意思,于是心中竊喜著,面上卻是推推阻阻道:“哪兒能啊,還是得多謝吳先生教得好!”

吳清之當然教得很好,他能夠引著兩指探入遲榕的口中,制服那條嬌軟的舌頭,使得遲榕說出一口漂亮的英語,亦能教她寫出一手漂亮的文章。

吳清之為了教學,可謂無所不用其極。

教寫文章又何嘗不是如此,很長一段時間,吳清之總抓著遲榕寫作,直要將人鎖死在身邊,方才罷休。

卻是包藏了私心的,教學與戀愛兩不相誤,一舉兩得,實在美哉。

但聞遲榕將話說得俏皮,吳清之遂掰過她的臉頰,以下巴親昵的蹭上一蹭,道:“遲榕,那你打算如何回報師恩?”

遲榕聽罷,自是知曉此乃吳清之求愛的暗語,雖然羞赧,卻生出幾分玩心,勢必要逗他一逗。琇書蛧

于是一抖機靈,道:“一日為師終身為父!以后等你老了,要是想讓我為你養老送終,也不是不可以。”

此話刁鉆,饒是舌燦蓮花如吳清之,一時之間,亦是難以作答。

偏偏是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他年長遲榕整整一輪,若是再添幾歲,放在這舊時代里,的確是可以為人父母,生出個十七八歲的兒女。

然,遲榕卻是他的妻子,嬌幼的妻子。

吳清之喉結微動,忽的開口道:“遲榕,我會養好身子,往后老了,力爭多活些年歲。”

話畢,語滯片刻,復又笑道,“你這樣調皮,我總要照顧著你。”

遲榕原是作出一副嬉皮笑臉的模樣,聽聞吳清之情之切語,笑容便立刻凝在了臉上。

她本沒有刻意調笑吳清之年齡的意思,卻又不得不承認,這一道年齡的坎,始終是他二人不可避免且終要直面的。

遲榕有些心酸,于是溫溫吞吞的說:“那萬一我一直調皮,你千萬要想想辦法,不然就得是我來想辦法,爭取一直活到一百歲了。”

“……活到一百歲可太難啦,比學英文還難呢。”

遲榕小聲的哼唧著。

吳清之啞然失笑,復又去蹭遲榕那軟嘟嘟的小臉。

時值盛夏,胡須冒得很快,不過兩日的光影,吳清之的下巴上便生出隱青的胡茬,直蹭得遲榕小臉緋紅。

卻不知是胡茬蹭得臉紅,還是那喜人的心思燒得臉紅。

他二人相伴,纏綿如許,只待休沐罷,周一初始,遲榕便將那新擬的小稿送去了報社。

有了吳清之的點撥,遲榕隱約悟出了些造勢的門道,于是此番,只闊闊氣氣的開出一筆款子,揚言要包下整月的報紙頭版。

前些日子初見,主編只當遲榕是有錢人家出來娛樂的女孩子,畢竟工作也是一種趕時髦的方式,卻不想,遲榕竟當真拿得出幾分小老板的態度。

遂不敢怠慢,親自提筆上陣,擴寫稿件。

此后一月之內,皮雕匠人與其作品之事反復登報,終于聲勢大躁。

然,這最后一篇推波助瀾的關鍵文章,竟是出自遲榕之手,其中內容,皆為胡編亂造。

只道是那皮雕畫卷珍貴無比,從無常人可見,于是數位記者探訪名門大戶,終于得到了確鑿的證實。

這位證人,便是帥府四少,蕭子山。

文章上書,蕭四少為得畫卷,百般尋薦,最終方才靠著人情關系買到一卷,足以見得這畫卷之罕有。

遲榕大膽,竟敢套用帥府之名義作此文章,實則乃是得了吳清之的幫助。

蕭子山素來與吳清之交好,即是欣然應下此事。

帥府名震四方,蕭四少更是大帥最得意的兒子,有了他的作證,一時之間,滿城的名門大戶全然奮起,皆是四處打聽,紛紛決意千方百計也要買來一副畫卷,繃一繃面子。

如此,這一本萬利的買賣,便是勢在必得了。

作者有話說

姐妹們,我真的真的真的,很喜歡寫老吳和小遲的日常生活拌嘴片段!ps:大家可以去搜一下皮雕藝術,真的很絕,我去看展的時候簡直被驚呆,真的太精美了。藍星,夏國。

腫瘤科病房,彌漫著醫院獨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單人間,設施俱全,溫馨舒適。

可對于孑然一身的路遙來講,卻是無人問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癥晚期,靠著意志力撐到現在,但也只是多受幾天罪罷了。

此刻,路遙躺在病床上,怔怔望著床頭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盡全力卻無法讓身體離開病床。劇痛和衰弱,讓這原本無比簡單的事情成了奢望。

這時,一道幸災樂禍的聲音響起:“表哥你真是狼狽呢。連喝口水都得指望別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輕男子悠閑坐在病床前,翹著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縫。

“你求求我,我給你喝口水如何?”

路遙面無表情,一言不發。自從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幫親戚的嘴臉已經見多了,不差這一個。

男子起身,將水杯拿在手里遞過來,“表哥別生氣,我開玩笑的,你對我這么好,喂你口水還是能辦到的。”

說完話,他將水杯里的水,緩緩倒在路遙蒼白消瘦的臉上。

被嗆到,路遙無力的咳嗽幾聲,好在少量的水流過嗓子,讓他有了幾絲說話的力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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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鑫,為什么?我從未得罪過你。你去星盟國留學,還是我資助的!”

張鑫將水杯放下,不緊不慢的說:“誰讓你這么古板呢,只是運點感冒藥罷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計的攔著。”

路遙臉上閃過一絲了然之色,道:“張鑫你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將感冒藥運到國外提煉毒品……咳咳……”

張鑫理了下領帶,笑道:“你別血口噴人啊,我可是國際知名企業家。這次回國,‘省招商引資局’還打電話歡迎我呢”

路遙嘆了口氣,現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閉上眼睛不再說話,安靜等待死亡的到來。

但張鑫卻不想讓眼前飽受病痛折磨、即將離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說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實呢,我這次回國主要就是見你一面,告訴你一聲——你的癌,是我弄出來的”

路遙陡然掙開眼,“你說什么!”

張鑫笑瞇瞇的掏出個鉛盒打開,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飾物,僅有巴掌大小,中間是只眼睛似的圖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這是我親手送你的,貨真價實的古董。我在里面摻了點放射性物質,長期接觸就會變成你現在這副鬼樣子。”

路遙馬上認出來,這是自己很喜歡的一件古物,天天擺在書桌上,時不時的把玩,沒想到卻是要人命的東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別激動表哥,我西裝很貴的。”張鑫輕松拿掉路遙的手,小心的捏起鉛盒,將放射性飾物塞進他懷里。

“我趕飛機,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著這個當做紀念吧,有機會再去你的墳頭蹦迪”

說完話,張鑫從容起身離開。臨走前,還回頭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時的神態動作居然有些嬌媚。

保鏢很有眼力勁,趕緊打開病房門。同時用無線耳麥聯絡同事,提前發動汽車。

路遙只能無力的癱在床上,渾身皆是鉆心剜骨般的劇痛,還有無窮悔恨、不甘。

但很快,劇痛漸漸消失,只剩麻木,路遙隱約聽到過世的雙親在喊他。

就在路遙的身體越來越飄,即將失去意識時,胸口突然陣陣發燙,將他驚醒。

從懷中摸出那三角形飾物,發現這玩意變得滾燙無比,還在緩緩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