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旗開得勝第155章旗開得勝→:當今的年頭,三萬銀元,已可謂是天價。
但是這樣的一筆款子,于白娉婷而言,卻不是掏不出的費用,至多可算為過于破費的花銷。
遲榕的實習工資每月只有三十塊,晉了雙職在身,方才提了十五塊錢,若是換作權倚靠著工資度日的工薪階層,大約一輩子也見不到如此巨款。
遲榕不由得在心中腹誹,果然有錢人的錢來的快去的也快。
然,縱是家財萬貫,三萬銀元買一張皮卷,實屬已是過分的奢侈。
座中私語竊竊,無人再敢競價,寶物終于落定。
白娉婷既然自投羅網,遲榕便沒有平白無故放過她的道理,于是再不言語,只待拍賣師亮過嗓子,一錘定音。
“美人皮卷,三萬銀元!歸于白家!”
“好!白小姐闊氣!”遲榕一驚一乍,噼里啪啦的好一陣拍手罷,起足了哄,方才罷休。
今夜,白娉婷甫一出手,便再創了雍園競價之新高,如此看來,明日的新聞大約會很有得看。
遲榕高興的不得了,她只心想著,這皮雕畫卷初次亮相,便博得彩聲陣陣,那么手中壓存的另外三幅,也斷斷不會短了價錢。
如此這般,筵席終散場。
雍園侍者恭敬的奉上了吳清之拍下的玩偶,驗真過后,遂仔仔細細的包裝起來,更以彩綢絲帶點綴外表,仿如一盒西洋款式的禮物箱子。
遲榕懷抱著禮物,心情正是愉悅著,卻見那廂,一女子紅衣勝血,艷麗如斯,其步伐之果敢,竟是直奔此處而來。
白娉婷一把推開房門,幾乎可謂是強闖內室。
“清之,你總不會介意我借走一下你的小wifey罷?”
白娉婷嘴上親切,那正面著遲榕的一張美人面孔,卻是笑得極其高慢,“真想不到,我與小wifey竟會在眼光上撞了對。”
遲榕看一看白娉婷,又看一看吳清之,左右權衡一番,最終點頭應下:“那我陪白小姐說兩句話,你就在這里乖乖等我回來哦。”
吳清之輕笑:“遲榕,千萬收斂些。”
此話語意曖昧,實則是為了教遲榕好好的將白娉婷欺瞞住。
然,卻是這柔聲細語的一句笑說,直直擾亂了白娉婷心底的情意。
清之,清之!
清之果然心中有她,不然,又怎會警告這落破戶出身的小wifey,千萬要對她放尊重些!
是了,便是如此了!
白娉婷聽罷,神色立刻張揚了起來,更是顯出耀武揚威之姿,只將遲榕拽到門外。
她開了口,是滿腔的不屑:“小wifey,你也很想要這卷美人皮,對嗎?只可惜娘家沒錢,清之也不愿意為你花錢。”
白娉婷譏笑不止,復又瞧一瞧那裝著陶瓷玩偶的盒子,指指點點罷,眼白遂翻到了天上。
“小wifey,你到底只是個小wifey!清之拿娃娃哄你,就像拿剩菜剩飯打發阿貓阿狗一般,你難道還不懂么?”m.χùmЬ.ǒ
語畢,竟是細眉一挑,橫生出風情萬種。
遲榕于是默默的長嘆一息,心中感慨萬千。
“白小姐,你長得這么漂亮,學歷也很高,我本來是特別欽佩你的。”
遲榕一字一句,神情莊重,又道,“既然你條件那么好,就應該去做一些更有意義的事情!而不是為了一個男人,與咱們女同胞惡語相向!”
此話一出,當真是存了幾分質問的意味在其中的。
白娉婷瞧不起遲榕,便連帶著思想也瞧不起,卻不料,遲榕竟有如此之高的性別覺悟,當即被她問得語滯。
白娉婷喉間一噎,旋即駁斥道:“我要奪回清之,給他自由!你這般低微的賤民,又有什么資格來教育我!”
言罷,更是叫囂著警告,“莫要忘了你我之間的比試!我就算是坐吃山空,你也照樣贏不了我!”
“小wifey,不出眾,就出局!”
話音剛落,卻見遲榕并不惱火,反而是用一種看傻子的眼光定定的看著她。
白娉婷有些發怵:“……你看我做什么!橫著臉不說話,莫不是要向我使壞!”
遲榕雙手環胸,不置可否,道:“白小姐,你也知道我是小門小戶的出身,更沒養成什么規矩,我要是真想向你使壞,現在就能薅禿你的卷發,誰又能拿規矩管我?”
遲榕善于裝出兇神惡煞的模樣,此等假模假樣總瞞不過吳清之,卻能輕易的騙住旁人。
白娉婷的氣勢落了下來。
她自覺是玉,而遲榕只是一塊破瓦片,自然不能硬碰硬,唯有在層次上加以羞辱。
于是只得冷哼一聲,辭別吳清之罷,方才轉身離去。
卻見白娉婷走得又怒又急,吳清之便忍不住問道:“遲榕,你莫不是告訴她實情了罷?”
遲榕擺一擺手,寬心道:“我才沒有呢,訛來的錢我都還沒捂熱乎,要說也要等到以后再說!”
遲榕搖頭晃腦,實在是一位小奸商的模樣,吳清之心癢難耐,當即吻在她的眉心。
“遲榕,你好可愛,”吳清之說道,“你干壞事,我卻愛你更緊。你且說說,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他把情話說得露骨,更帶有幾分纏綿之色,遲榕哪里抵擋得住此番攻勢,于是立刻敗下陣來,眼中有著閃閃躲躲的嬌怯。
“肉麻兮兮,酸唧唧!”遲榕嘟嘟囔囔,“……要是真的可、可愛……那你好好的愛著就是了!別總是說出來!”
然,縱使嘴上無言,可愛意卻是藏在一舉一動之中的。
吳清之嬌縱遲榕,自是巨細無遺。
遲榕旗開得勝,大賺一筆,于是徹夜輾轉,難以入眠,吳清之只管輕輕的攬著她,一手持了折扇,緩緩的扇著涼風。
夜色濃黑,兀的,遲榕卻是冒出一句話來:“吳清之,我一定要贏白小姐。”
吳清之手臂一僵,當即探問道:“遲榕,莫不是受了什么委屈?”
“我沒有受委屈,”遲榕搖一搖頭,斬釘截鐵道,“我要贏她,不是為了爭風吃醋,而是為了我自己。”藍星,夏國。
腫瘤科病房,彌漫著醫院獨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單人間,設施俱全,溫馨舒適。
可對于孑然一身的路遙來講,卻是無人問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癥晚期,靠著意志力撐到現在,但也只是多受幾天罪罷了。
此刻,路遙躺在病床上,怔怔望著床頭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盡全力卻無法讓身體離開病床。劇痛和衰弱,讓這原本無比簡單的事情成了奢望。
這時,一道幸災樂禍的聲音響起:“表哥你真是狼狽呢。連喝口水都得指望別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輕男子悠閑坐在病床前,翹著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縫。
“你求求我,我給你喝口水如何?”
路遙面無表情,一言不發。自從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幫親戚的嘴臉已經見多了,不差這一個。
男子起身,將水杯拿在手里遞過來,“表哥別生氣,我開玩笑的,你對我這么好,喂你口水還是能辦到的。”
說完話,他將水杯里的水,緩緩倒在路遙蒼白消瘦的臉上。
被嗆到,路遙無力的咳嗽幾聲,好在少量的水流過嗓子,讓他有了幾絲說話的力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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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鑫,為什么?我從未得罪過你。你去星盟國留學,還是我資助的!”
張鑫將水杯放下,不緊不慢的說:“誰讓你這么古板呢,只是運點感冒藥罷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計的攔著。”
路遙臉上閃過一絲了然之色,道:“張鑫你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將感冒藥運到國外提煉毒品……咳咳……”
張鑫理了下領帶,笑道:“你別血口噴人啊,我可是國際知名企業家。這次回國,‘省招商引資局’還打電話歡迎我呢”
路遙嘆了口氣,現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閉上眼睛不再說話,安靜等待死亡的到來。
但張鑫卻不想讓眼前飽受病痛折磨、即將離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說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實呢,我這次回國主要就是見你一面,告訴你一聲——你的癌,是我弄出來的”
路遙陡然掙開眼,“你說什么!”
張鑫笑瞇瞇的掏出個鉛盒打開,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飾物,僅有巴掌大小,中間是只眼睛似的圖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這是我親手送你的,貨真價實的古董。我在里面摻了點放射性物質,長期接觸就會變成你現在這副鬼樣子。”
路遙馬上認出來,這是自己很喜歡的一件古物,天天擺在書桌上,時不時的把玩,沒想到卻是要人命的東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別激動表哥,我西裝很貴的。”張鑫輕松拿掉路遙的手,小心的捏起鉛盒,將放射性飾物塞進他懷里。
“我趕飛機,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著這個當做紀念吧,有機會再去你的墳頭蹦迪”
說完話,張鑫從容起身離開。臨走前,還回頭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時的神態動作居然有些嬌媚。
保鏢很有眼力勁,趕緊打開病房門。同時用無線耳麥聯絡同事,提前發動汽車。
路遙只能無力的癱在床上,渾身皆是鉆心剜骨般的劇痛,還有無窮悔恨、不甘。
但很快,劇痛漸漸消失,只剩麻木,路遙隱約聽到過世的雙親在喊他。
就在路遙的身體越來越飄,即將失去意識時,胸口突然陣陣發燙,將他驚醒。
從懷中摸出那三角形飾物,發現這玩意變得滾燙無比,還在緩緩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