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妮和珊珊對程瑛親近的同時多有崇拜,對她的話基本是言聽計從。
她讓她們看數理化的知識,她倆雖然不解,但也照做了。她們知道瑛子不會害她們。
就是秦菁菁她在大張旗鼓地學習,她們跟在后面偷偷摸摸地學習,不讓別人知道,總感覺有幾分刺激。
雖然不知道為什么現在高考都取消了,秦菁菁下鄉當知青更沒有什么能用到這些的地方,她也還要學習。
但曉妮一想到等日后她和珊珊后來居上,學的比秦菁菁好了,什么時候秦菁菁要表現一番,結果被她壓下一籌,就暗搓搓地有些激動。
程瑛之前在廢品站收的舊書此時也派上了用場,全都給她倆做資料了。
曉妮和珊珊離開校園的時日已久,現在重新撿起書本,其中有多么困難自不必多說。
程瑛特意交待她們遇到難題就互相交流,如果沒有結果的話就記到本子上,等她回來之后問她。
曉妮兩人再也記不起自己的這位姐妹其實才小學畢業,連初中都沒上過,她在她們心里的形象之高大,早就被當成了無所不能的存在。
程瑛連機械廠的招工考試都能去得,這幾道高中的題算什么。
等程瑛把這些安頓好,也就到了機械廠面試的時間。
程瑛照例起了個大早,不過今天正好逢集。
程瑛也就給自己的腿放了個假,花一角錢坐了村里的牛車去縣城。
牛車上還有幾個嬸子在。
程瑛參加機械廠招工考試的事,只有寥寥幾個人知道,大半個程家村都不知道她想要進機械廠。
不過程瑛上次請一天假去縣城參加考試的事還是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
畢竟程瑛沒去上工還是挺稀奇的。
他們家里的女娃娃也不是天天要去上工,甚至好多都不用去,只需要照料家里。
但程瑛不一樣啊,她是孤女,不上工天天喝西北風啊。
她一請假就讓人好奇她要去做什么。
平時她們也不方便打聽,今天正好遇上了,就好奇地提了一嘴。
她問完,其他人也支起了耳朵聽程瑛的回答。
程瑛今天自然是去參加招工考試的面試的。
但她在王大娘他們面前信誓旦旦的,是因為和他們親近,自然無所顧忌。在外卻不會如此狂妄,沒有定論的事情程瑛不會到處張揚。
面對她們好奇的詢問,程瑛只是搪塞了一番,推脫自己到縣城里購置些東西。
這買東西什么時候不能買,非要在上工的時候去買,還一去就是一天。
她們可不信,但也總不能逼問程瑛,心里犯著嘀咕和程瑛糾纏了一番,也就算了。
程瑛坐在牛車后面,一路慢悠悠地去了縣城。
程瑛下車后就直奔機械廠,路過宣傳欄的時候稍稍停了下,看了一眼名單。
看到自己赫然處于第一位,程瑛心里也沒什么起伏,轉身就要按照面試的安排去候場。
湊巧程建業今天來上班,和程瑛趕到一塊去了,下意識叫住了程瑛。
程瑛扭過頭有些驚喜,“建業叔。”
程建業叫程瑛也沒什么事,就是碰見了打聲招呼。此時看程瑛站在他面前,他心里突然涌起良多感慨,看向程瑛的眼神也變得有些復雜。
但其中最多的還是欣慰。
“真沒想到啊……”程建業沒頭沒尾地感慨了一句。
程瑛眼睛微挑表示疑惑,但程建業卻沒有和她解釋,而是上前拍拍她的肩,“好好去面試吧,不用緊張,你肯定沒問題的。”
看到原本對她報考機械廠還有幾分擔憂的程建業,此時說的卻如此篤定,甚至其中沒有任何安慰的成分,程瑛猜測可能是因為她筆試的緣故。
不過程建業雖然無事與她交待,她卻有事找他。
“建業叔,有件事不知能不能勞煩您幫個忙。”
程建業沒想到程瑛找他還有事,但也沒什么想法。
他收來的那臺破收音機,后來他從朋友那弄來了要換的零件,換了之后果然恢復了正常。
除了音質已經不能和原廠的媲美,畢竟那臺收音機看起來年歲也大了,他也不強求,能修好他就已經很知足了。
他現在每天上班都帶著這臺收音機,沒事的時候就聽聽,別提有多美了。
現在程瑛有事找他,他也不會拒絕,只讓程瑛盡管說出來,他做叔叔的能幫一定幫。
見程建業態度坦然,程瑛也沒有賣關子,“如果我能通過廠里的招工考試,到時候來機械廠上班的話,我想在附近租房子住。”
雖然程瑛在最后一句話前面加了很多假設條件,但到程建業耳朵里,就剩“程瑛想要租房子”這一句了。
程瑛之前也在機械廠的單身宿舍住過,不會不知道機械廠可以為她提供住宿,但她還是想要出去住。
程瑛:“我想勞煩建業叔幫我留意一下附近的房子,看看能不能找到合適的。”
程建業不解程瑛為什么非要出去住,麻煩不說,各方面的花銷開支都要增大。
他要不是娶媳婦買了家屬院的房子,他都更喜歡在職工宿舍住。
但他和程瑛非親非故,說是叔叔,也就是同村而已,也不好過多勸說,只能再三詢問程瑛是不是真的想好了。
一個單身的姑娘在外面住也挺危險的。
但程瑛心意已決,她在外面住主要就是圖個清靜。
至于建業叔說的開支問題。
她一人吃飽全家不餓,租個房子還是綽綽有余的。
聽著程瑛調侃自己,程建業也知道多說無益,笑著應了她的請求。
他在城里住了那么多年,人脈還是有一些的,幫程瑛找房子只需要知會一聲,留個心就行,也不費什么力氣。
不過程瑛的調侃,程建業也聽進去了,深以為然。
不說程瑛目前表現出的各個方面驚人的天賦,機械廠工人的位置她基本已經算是板上釘釘了。
雖然程瑛是孤女,沒有娘家幫襯,但是她未來工人的身份,加上本身的好顏色,程建業都能想到機械廠的單身小伙子會有多么躁動了。
程瑛確實有任性的資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