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瑛一整天都在郊外修裝載機,午飯也是小伍差人送過來,程瑛匆匆扒了幾口。
不過裝載機體量太大,即便程瑛一刻沒停,當天也沒能修完。
看外面的天色已經漸黑,程瑛怕自己再不回去惹得玲嬸他們擔心,就先告一段落。
第二天一早,程瑛又起了個大早去修理,終于算是把它修完了。
但這輛裝載機畢竟已經閑置了很長時間,后續也要再花一些心力去養護。
程瑛再過幾天就要去海市了,暫時是沒有時間。
不過小伍對程瑛把它修好就已經嘖嘖稱奇了,簡單的潤滑之后,這輛裝載機竟然真的可以正常發動了。
其他的程瑛沒時間也沒關系,小伍再說再找其他人隨便弄一下就行了。
之前托小伍他們幫她留意有什么需要修理的機械設備,是程瑛的任務所迫,根本沒有考慮過酬勞問題。
甚至對于當時的程瑛來說,就算是打白工,只要能先把任務完成都是好的。
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小伍也沒提過酬勞的問題。
這會兒程瑛把裝載機修好,終于松了口氣。
這件事情已經拖了很久,現在在離開明市之前把它搞定,日后也不用再掛念了。
程瑛來是借的建業叔家的自行車騎著來的,這會兒看修好了和小伍打個招呼就想回去了。
但小伍卻把她叫住,遞給了她一沓信封包著的大團結。
程瑛光是摸這厚度,就知道有不少,估摸著大概有一厘米厚,也就是一千塊。
“這么多?”程瑛一挑眉,含笑問道。
小伍卻是滿不在乎的點頭,“你應得的。”
程瑛對姜二爺的財力再次有了一個全新的認識,果然是壕啊。
不過要是她早就知道修好了這裝載機還有報酬,前段時間就不腆著臉把蛋糕方子賣給姜二爺了,白白欠了二爺更多的人情。
程瑛這段時間又借著空間戒指運了不少糧食回程家村。
思量之下,程瑛把給牛棚送糧食的事情告訴了曉妮和珊珊。
她倆有些驚訝,但第一反應都是看看門有沒有關緊。
這全然的維護之情讓程瑛的心里劃過一道暖流,也對接下來要說的事情更有幾分愧疚。
曉妮其實不是很能理解程瑛為什么要幫那些人。
她家境富裕,也沒有參加過那些學生運動,對這些的感觸其實不是很深。
而相較而言,珊珊雖然更多時候比較天真,但前幾年風向緊的時候,她也見過幾個要好的世叔被抓走,家里的長輩對此也是諱莫如深。
珊珊對他們更多了幾分同情和不解。
程瑛本來想日后讓曉妮和珊珊替她給牛棚送糧食,但她幾經張口,還是沒有說出來。
讓自己最親密的好友涉險來成全自己的好心,實在是太卑劣了。
但沒等她開口,珊珊就先想到了這一層:“那瑛子你過幾天就去海市了,送糧食這個事怎么辦啊?”
她才說完,忽然就一臉興奮道:“要不我來送吧!”
珊珊親眼見過這些人的凄慘下場,不會不知道這件事的利害。
她們全心全意為她考慮,程瑛就更不能讓她們以身犯險了。
程瑛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而是一句話把它帶過:“沒事,我已經想好了法子,你們就不用瞎操心了。”
程瑛有什么法子?她當然沒有,但這事又不得不解決。
不說其他,光是之前他們給她的錢,她起碼也要換成糧食還給他們啊。
思來想去,程瑛又把主意打到了系統的身上,開始翻商城的體驗卡庫。
里面的各種體驗卡讓程瑛目不暇接,但都沒有什么實質的用處。
墨言也很鄙夷程瑛這種漫無目的的搜尋,這對他而言是一種效率極其低下的無意義勞動。
但程瑛有什么辦法,她又想不到該怎么把這么多糧食通通都送到牛棚,還能保證牛棚被其他人窺視的時候這么多糧食不會被暴露出來。
最后還是墨言一言點醒夢人。
程瑛根本就是陷入了一個誤區。
這幾年所有的一切都更趨向平靜,對于那個特殊的人群,大家也從一開始的敵視到后來慢慢把他們無視了。
現在誰沒事還會到牛棚里去巡視,那可是公認的全村最糟糕的地方,大家吃飽了撐的才會過去。
程家村里也沒有什么大奸大惡之人,輕易也不會隨便找他們的麻煩。
再者,那些人也算是經歷了大風大浪,論藏東西,他們難道不是比程瑛更有經驗嗎?
程瑛根本就是在庸人自擾!
雖然墨言的話還是一如既往的欠揍,但看在他成功點醒她的份上,程瑛幾次握了握拳終是沒有出手制裁他。
當天夜里,程瑛就趁黑趕去了牛棚,她現在耳聰目明,身邊的一草一動都瞞不過她的感知。
程瑛能確信周圍沒有任何人跟蹤她。
到了牛棚前,程瑛把幾大袋糧食放在了門口,用稻草掩上。
她還未敲門,就發現門內的一道呼吸聲驟然有了變化——有人醒了。
程瑛頓了頓,還是敲了三下門,轉身頭也不回的就離開了。
她這次回村,有一件最重要的事,就是找老支書開介紹信。
這個年代沒有介紹信寸步難行,所以程瑛一開始也只能把目標放在縣里的機械廠,如果再遠,她也就出不去了。
介紹信和必須的一些錢、票證都是重中之重。
如果丟了,程瑛在路上保不準就被遣返了。
而且此去路途遙遠,車上的人魚龍混雜,扒手更是防不勝防,程瑛干脆就把這些重要的東西全部放在空間戒指里了,身上只留了一點掩人耳目的錢和票。
程瑛這次出遠門,和趙黑子的交易也要斷了。
趙黑子雖然心有遺憾,但也沒辦法,程瑛不在,這生意根本就進行不下去。
但程瑛的言語之間,卻透露出等她回來,要和他做一筆大買賣的意思。
趙黑子雖然不知道是什么樣的大買賣,程瑛又有多大的能耐,但他的好奇心還是被程瑛給吊起來了。
等程瑛走后,他更是每天都盼著程瑛回來,讓他的媳婦都憑白生了幾分疑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