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頓飯自然吃的尷尬,齊老太仍是漏了個面就讓人扶回去了。齊世言也少不得說了幾句清霏,到最后齊清霏也發了脾氣扔了筷子走掉了。齊夫人越發鬧了個沒臉,也早早不吃了。
薛凌倒是喝了兩大碗粥才回,一會齊清霏估計就得來,不吃飽哪來的力氣應付。
果然她剛回沒多久,齊清霏就抱著盒子進來。沒好氣道:“都還你,還你”。盒子扔那卻舍不得走,她才拿去沒多久,好些都還沒玩,哪里舍得丟手。
薛凌瞧她眼睛還紅著,好笑之余又有點心疼,趕緊哄到:“我當真不曾說的,定是你下午跑出去讓人瞧見啦,我要這有什么用,惦記過去苦日子嗎?”
“可是娘親不讓我玩了,拿回去給人看見又要挨罵,我明兒讓水杏上街買些大的,二姐姐今兒個給了我銀子”。齊清霏見薛凌說的誠懇,倒也不懷疑。氣鼓鼓的坐了下來。
齊家女兒滿了十五就有自己小鋪子學著理家管賬之事,過門就是陪嫁。齊清蔓手頭自然小有積蓄,底下兩個妹妹年歲不足,就過的沒那么自由。
“這..那你只能來我這玩了”。薛凌把桌子上蜜餞推的離齊清霏近了些。
“娘親都叫我多跟四姐姐親近,我跟她才是一母同胞呢”。齊清霏把嘴里塞的鼓囊囊的,也不顧忌這話該不該說。
薛凌看她實在難過,突然想到個玩意兒來,便對著齊清霏道:“你等等”。然后自己去床上把輕鴻摸了出來,解下劍穗繞手指上在齊清霏面前晃。
劍穗的的墜子,正是江玉璃那順來的兩只兔子。她當時想不過去,現在放下了也覺得沒什么用,自己用不著這玩意防身,不如拿來逗齊清霏。
齊清霏瞧了一眼,沒什么興趣,一個佩子罷了,這玩意四姐姐沒準喜歡。
薛凌抖了抖手指道:“給你玩,好東西。我以前都藏著的。”
齊清霏不以為然道:“這算什么好東西,我院兒里多了去了”。玉是好玉,可她不愛這些。
薛凌瞧了瞧四周,去移了扇屏風過來。把兔子握手里,對著屏風揚了一下,十來枚銀針激射而出,全部釘在屏風架子上,因離得近,銀針沒入一半有余。
“以前娘親防身用的”。薛凌對著齊清霏一挑眉,道:“喜不喜歡”。
齊清霏瞪大了眼睛站起來,走到屏風面前仔細瞧了瞧,又摸了幾下。轉身對著薛凌連連點頭,“喜歡喜歡,你給我瞧瞧。”
薛凌把倆兔子遞到她手里。自個兒去拈蜜餞來吃。
齊清霏翻來覆去的看了幾下,在兔子身上亂按,一邊按一邊問:“是這樣?還是這樣?”
薛凌背對著她道:“是眼睛那里。”
“這沒有用啊。”
“想是銀針用盡了,你換另一只試試”。薛凌說著轉身過來,才發現齊清霏這個傻子居然是對著自己按,她還以為是對著屏風的。
連思考的時間都沒,薛凌伸手按住身后桌子,翻身躍起,一個側翻,銀針貼身而過,釘在后頭窗戶上。
她站穩了沒來得及說話,齊清霏倒嚇的一呆,倆兔子也從手上滑落。薛凌又趕緊一個飛身上前撈了起來,跌碎了還怪可惜的。捏手里看了兩眼,發現完好無損才松了一口氣。
齊清霏愣愣道:“你………你怎么這般厲害”。她剛剛按了半天按不出來,不知怎地就對著人了,這要是有個好歹,爹怕是要打死她了。這個三姐姐怎這般厲害。
“不厲害怎么唱戲啊”。薛凌捏著穗子又晃了兩晃,幸虧這里面的針她都替換過,沒毒的。不然這小姐這么玩,沒傷著人,先折騰自己半條命。
齊清霏接過穗子,站的離薛凌老遠,才對著屏風捏,捏了半天沒反應,又偏了頭問薛凌:“怎么不靈了?”
薛凌一口水卡在喉頭,連咳了三四聲才停,這個真是比薛璃還蠢啊,蠢死算了。
“里頭沒針了,明兒我弄一些,以后給你防身用”。雖然不知這千金小姐能不能用的上,但是有來有往,下午既坑了齊清霏一把,她就補償點啥。
“你愿意給我?”
“是啊,明兒我給你搞一大盒子針,你不要對著我就是了。”
“我就知道不是你去告娘親的,讓我知道是哪個不長眼的,非趕出府去。”齊清霏開心的不得了。下午那一盒子雖少見,她總是玩過的,這個就不一樣了,從來沒有過。
薛凌又仔細教了怎么裝填銀針,怎么拆卸,就是這齊清霏真的是蠢,一點東西說半天。
末了不忘叮囑,容易傷人,仔細著用,這才哄得齊清霏開心著離去。
夜深了,卻還不是睡得時候,瞅著齊清霏走遠,薛凌繞道書房,磨了墨,寫好信,又拿了朱漆封上。把綠梔叫進來,讓明兒一早遞到蘇府去。
今天過得倒是匆匆忙忙,該好好泡個澡再睡,只是太晚了不好折騰,薛凌勉強寬了衣倒床上,翻來覆去的覺得不舒服。睡一半,想起那件貂裘來。索性爬起去翻出來,然后把自己剝了個光,赤條條的蓋著睡,才覺得愜意了很多。
這還是小姐第一次托自個兒辦事,雖是書信有些避諱,但遞與堂兄也沒什么大礙。綠梔備了早膳就匆忙著出門了。
薛凌剛說著躲清閑,齊清霏就跑過來,搖著那兩只兔子道:“我改了改了,為四姐姐要了個五彩絡子做腰佩,好不好看,我說是自個兒買的,你可不要說漏嘴啊”。不等薛凌回答,又壓低了聲音問:“你什么時候補針給我啊,這樣子都不好玩。”
“你且等等吧,綠梔回來就有了”。薛凌沒正眼看著齊清霏答話,怪不好意思的,她又坑這人。萬一有什么問題,就只能說是清霏逼著她去問人要銀針了。
“這樣啊,那我先回去,娘親不許我成日賴在你這。”
你可快點走吧,薛凌想,這齊夫人真是救苦救難的活菩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