閑庭夜談

第1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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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說什么呢?什么靈都沒了?”裴清剛好打電話回來,他問余暢的同時,也朝著張丹陽的方向說道,“老呂馬上開車來,你看看怎么把他們分別送回去。”

張丹陽朝他點了點頭,然后開始跟沒醉的幾名干警商量該怎么送。

“哎,你還沒回我呢?你們說什么靈沒了?”裴清好奇地問。

余暢不知道怎么給他解釋,當初他騙裴清說他在工地遇到一個師傅,懂些那方面的東西,而且還認識個朋友會招靈,其實那師傅是真的,懂些那方面的東西也是真的。唯一假的就是,是他自己認識會招靈的人,而那人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千張嘴平日里幫人弄那些他倒是看了不少,覺得還是有點神奇的。

只是要是跟裴清說了,他又像上次那樣覺得自己封建迷信可怎么好?畢竟現在自己已經是他的徒弟了,不能讓他失望的。

“我們隨便聊著天呢千張嘴,姜小姐,你們是來吃飯的吧?不好意思耽誤你們那么久,請便吧。”余暢側過身,示意兩人趕緊進去。

“有事打我電話,你懂得”千張嘴對著余暢眨眨眼,然后跟著姜宛瑟朝著大堂走去。

“你好像跟他很熟啊?”裴清看著兩人遠去的背景,總覺得有些怪怪的,但又說不上來哪里怪。

“是啊,都是底層人民,所以平日里來往比較多。”余暢指得自然是自己當年在工地干活的時候,剛好千張嘴就在那塊地方給人算命。

“剛還在我辦公室說什么眾生平等,這會兒又變成底層人民了?”裴清純粹就是毫不留情地打臉。

“眾生平等是對的,但像以前的我,學歷低、資歷淺,只能干些粗活重活,無奈活在這座城市的邊緣,卻也是底層的。”余暢似有感觸,不過還好,周圍人都在朝著好的一面在前進。他不知道為什么千張嘴會認識姜宛瑟這樣一看就是有錢人家的女孩,就他現在越來越高的名氣,這幾年也是賺了不少錢。

漆黑的夜里,霓虹燈照亮了整座城市,街頭,一群年輕人鬧著笑著從面前走過。大家看著這群小年輕突然感慨,年輕真的是好啊,無憂無慮。

此刻卻沒人注意到鐘曉黎煞白的一張臉。從她看到千張嘴兩人出現的時候,她的臉就刷得一下白了下來。直到兩人進了飯店,她還能感受到那女孩對著自己詭異地笑。

因為這兩天,她聞到的那股怪異的味道,正是那個女孩身上所散發出來的。可是,平時她是躲在局里的什么地方呢?亦或是,她,根本不是人?

“曉黎姐?”耳邊傳來余暢的叫聲,鐘曉黎抬眼看過去。

“我們要走了曉黎姐。”余暢覺得剛才還好好的人,這會兒是酒意上來了還是怎么的,整個人都有些不對勁。

“余暢,”鐘曉黎趁著大家都還在慢吞吞上車之際走過去拉了下余暢的衣角,“你剛才叫的那個什么姜宛瑟,是什么人啊?”

“啊?她?其實我也不是很清楚。就是在孤兒院碰到過一次,她剛好來給孩子們捐贈物資。至于她為什么會認識千張嘴我就不知道了。”余暢回道。

“那個,余暢,”鐘曉黎想了想,還是忍不住說道,“你以后,離她遠些。”

“嗯?為什么?”余暢一臉莫名地看著她。

“呃,我的意思,我的意思是——”

“曉黎,上車啦!”

正當鐘曉黎不知道該怎么跟余暢解釋的時候,何媛在車上喊道。

“來啦!”鐘曉黎如釋重負,但走的時候還是不忘再次告誡,“記住我說的話,離她遠一些。”

余暢一臉茫然地看著鐘曉黎爬上車以及離開,直到裴清拍了下他的肩膀,他才回過神來。

“想什么呢?”

坐在張丹陽的車上,裴清看著后座上還在神游的余暢問。

“就是奇怪剛才曉黎姐跟我說的話。”

“她說了什么?”裴清還沒問張丹陽倒是好奇地搶先問了出來。

“嗯就是叫我離姜宛瑟遠點。”余暢一說完,裴清就從座位上跳轉身子過來看著他。

“不會吧?鐘曉黎真的喜歡上你了?你倆才真正相處兩天吶!這也進展太快了吧!你小子怎么桃花運那么好?她這是在驅趕情敵!”裴清就像老父親終于看到自己的兒子有人要,一臉的興奮莫名。

“你能不能有點當師父的樣子?”張丹陽都替某人覺得丟臉。這又不是老鐵樹開花,年輕人相互仰慕有什么好激動的。

余暢一臉懵圈地看著裴清,按照他的意思,曉黎姐那么說,是因為吃醋?

我的天?曉黎姐喜歡我?

余暢完全想不到自己竟然還有這么大的魅力!但連師父那么聰明絕頂的人都看出來,估計就是這么回事了。只是,自己好像對曉黎姐只有姐弟那種情分,若是她突然要跟自己告白,是答應試試好,還是直接拒絕好呢?不過就自己這樣的條件,能被她那么優秀的人看上,還真是三生修來的福分,要不,就試著處處吧

余暢在心里做著美夢,若是鐘曉黎此刻知道自己的好心提醒竟然會被曲解成這般模樣,那她真的會有種想一頭撞死在樹上的沖動。

張丹陽送回了車上的另外兩個人后,此刻就只剩下他、裴清和余暢。

“你今晚回家睡還是去我那兒?”裴清想著這條路可以直接回家,要是張丹陽還要回去,又得繞好大一圈。

“就去你那兒吧。反正那么多床。”張丹陽“啪”地一聲點了根煙。

余暢可能是這兩天都沒怎么睡,這會兒已經靠著車后背睡得天昏地暗。

“老張,我覺得那個女孩有些問題。”裴清突然沉下臉來很認真的說。

“怎么說?”張丹陽嘴上叼著煙,但字卻吐得很清楚。

“鐘曉黎喜歡的人是穆云禎,每次從她看小穆的眼神中就能看出來。但是現在想想,從那個姜宛瑟出來以后她的臉色就很不對,還叫余暢離她遠點。我覺得曉黎應該是發現了什么。”

“糟了!那鐘曉黎會不會有危險?”張丹陽突然想到汪婧,他害怕鐘曉黎會成為第二個汪婧。

“你放心,我剛才已經跟管逸發短信了,他們都住在局里的宿舍樓,我叫他今晚看著她。”裴清向來做事穩當,張丹陽還未發覺的時候他就安排好了一切。

“看來帶上鐘曉黎一起去也是對的。雖然前路危險,但好歹能在我們視線范圍內。要是把她留在宏陽,就怕那群人會對她不利。”

張丹陽現在可以算是驚弓之鳥,若是那預告殺人帖是真的,那么周圍的人都有可能是兇手的下一個目標。

“放輕松,是福不是禍,是禍,咱們就一起扛。”裴清拍了拍張丹陽的肩膀。

張丹陽從后視鏡上瞟了一眼在后座睡得云里霧里的某人,眼神有些落寞。

“怎么了嗎?”他的一舉一動皆在裴清的眼里。

“在反思。”張丹陽言簡意賅。

“嗯?”裴清不明白,怎么突然開始反思。

“沒什么。”張丹陽嘆了口氣,然后繼續開著車。兩旁是飛馳而過的綠化帶,路燈依舊佇立在它們自己的位置上,就仿佛是守護著這座城市的衛士。

裴清知道他在想著余暢,張丹陽啊張丹陽,你是在自責自己的私心嗎?或許,我倆都想錯了,高估了自己的影響,低瞧余暢的大義。

我還要保護師傅。

裴清悄悄地從后視鏡上瞟了一眼熟睡中的人,他想到的從來不是自己的安危,而是朋友的公道以及,他這個師傅的安全。裴清心里開始動搖,突然,一股強烈的沖動涌進他的大腦。他轉過頭,然后看著窗外的夜景,原本自然垂在腿上的雙手此刻緊緊握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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