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兵馬司門口可能聚集了數萬人之多,反正天上地下全是人。
幾萬人卻沒有人敢發出一絲聲響,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朱魚。
剛才朱魚說什么?他罵長孫祭酒大人老東西?他罵長孫玄這個長孫家的嫡孫王八蛋?誰不知道長孫家的人最好面,朱魚連長孫家的人也敢罵?
在秦仙國,鬼師陰天風曾經點評西楚群豪,曾經有言:“霸王好權,瞎好膽,霸山好殺,青山好斗,長孫好面。”
長孫望好面的事情連遠在秦仙國的鬼師陰天風都知道,可見長孫望對面的看重。
和長孫家打交道的人誰不知道切忌要給長孫玄面,否則觸了長孫望的面,西楚這一片天下就別想混下去了。
就算是王霸山,厲青山這種大將軍級別的強者,也不敢輕易觸及長孫望的逆鱗,朱魚是個什么東西?竟然敢當著西楚如此多人直刺長孫望的面,他是活得不耐煩了。
果然,長孫望怒了。
化神級強者一怒,強大的神通威壓彌散開來,以朱魚為心,眾人紛紛避讓。
唯有黃金公項元沒有動,可是他一直平靜的神色卻罕見得變得凝重。
而朱魚此時也緊張到了極點,他終究還是低估了長孫望好面的程度,沒料到這老東西竟然不顧身份,直接就要對自己下殺手。
對朱魚來說,今天他這番做派看似荒誕不羈,其實也是在“險求”的秘境之。
差一絲突破萬壽之境,朱魚必須要在紅塵值上做最后一搏。
“滾紅塵”這個秘境現在越來越難了,朱魚以前用的那些裝逼踩人,無惡不作的紈绔路數已經無法積攢到紅塵值了,這一次他利用兵馬司的矛盾,大鬧一場,目的不過就是為了攢足紅塵值。再進入一次紅塵之境。
照說,宿主作為一紈绔弟,滾紅塵的路數很多,比如恃強凌弱,欺男霸女,一擲千金,揮金如土等等。這都屬于滾紅塵的路數。但是這些路數朱魚一來都已經用過了,二來,對朱魚來說,他用那些路數一直都不是很得心應手。
畢竟朱魚本身并不是一紈绔弟,不僅不紈绔,相反很絲。盡管他用心揣摩“假亦真”秘境參悟良多,但是畢竟在這些路數之上,他難以做到本身和宿主的意志完全融合。
朱魚用得最得心應手,也是目前最有效的路數就是“膽大妄為”這一個路數。
朱魚本身就是一個“膽大妄為”之人,當年在邊陲三郡,他一人敢和以西門雙為首的三郡好手為敵,膽不大。他豈能做到那一點?
所以在膽大妄為這一點上,朱魚最是得心應手,只是沒料到今天這局面比他想象的要復雜得多。
西楚軍方果然比想象的還要復雜,這幫家伙比想象的也要彪悍。
只是有句話叫箭在弦上,不得不發,朱魚今天豁出去了,就是要來一個“險求”,形勢容不得他退縮。
不過。現在看來,今天估計有點懸了,長孫望這老東西明顯是發大飚了。
“朱魚小兒,你好大的膽,竟然敢冒犯祭酒大人,你是自尋死路。”一個冷冰冰的聲音響起,說話之人卻是兵馬司掌旗官孫洲。有他這句話,下一刻就是朱魚的死期。
眾人心巨震,黃金公臉色瞬間變得蒼白,憑他對長孫望的了解。今天朱魚絕無幸免的可能,莫非今天自己要和長孫望一戰?
為一個朱魚和長孫望不死不休并不明智,可是這件事放在項元身上并不奇怪。
項元做事最是恒定執著,道心極其的堅定。
他認定的事情,必然會用盡全力去做,絕無反悔之心。
這也是黃金公在西楚聲望如此高的原因,所謂千金一諾,黃金一言,就是指黃金公行為做事向來言行一致,凡他認定的事情,縱然前面千難萬險,他也會不惜代價的完成。
項元不經意的就擋在了朱魚的前面,來自長孫望的神通威壓,他一人承受了成,長孫望真要動手,項元也絕不會退縮,兩人一戰不可避免。
黃金公號稱“亞神”,但是戰力已經不弱于一般的化神修士,他的戰力比長孫望興許要弱,但是兩人一戰也絕非一招一式就可以決定勝負的。
兵馬司外面的空氣瞬間宛若凝固了一般,緊張的氣氛充斥在方圓十里之內,化神級別的大戰真要在兵馬司門口展開,兵馬司必然毀于一旦,整個西楚城可能都要遭到重創。
圍觀的人群緩緩的后退,一直退出數十里開外。
“哼!”冷冷的一哼宛若從天際傳過來一般,這一聲輕哼,兵馬司門口高聳入云的戰旗倏然一展,大門口兩尊高達數十丈的白玉石雕琢的鐵石貔貅嗡然震動。
兵馬司周圍強大的庇護符陣瞬間煥發出懾人的光彩。
長孫望臉色劇變,倏然抬頭看向天際之上。
“長孫,不要以大欺小,后輩的恩怨后輩解決,朱魚這小能罵我朱瞎老王八蛋,就能罵你長孫望道貌岸然的老東西。實際上他說的沒錯,今日你的做派還真就是個為老不尊的老東西。”天際的上空,一個低沉而冷肅的聲音響起,只聽得到聲音,看不到其人在何處,聲音很洪亮,周圍數十里所有人皆可聞。
“是鎮西大將軍!”
無數人內心巨震,在西楚能有這份霸氣的除了霸王項驚天,就唯有朱瞎了。
為了一個朱魚,竟然連朱瞎堂堂的大將軍都驚動了,這他媽現在是什么世道?
長孫望神情瞬間變得凝重,冷聲道:“大將軍,我為老不尊,你現在攙和進來,和我有什么區別?”
長孫望頓了頓,繼續道:“兵者,國之大事,我奉王命鎮守兵馬司,自然在其位,負其責。你這不成器的兒區區入虛之境,卻要領校尉兵符,我烈虎軍將士無一心服,作為兵馬司祭酒,我豈能不顧大局?”
“哈哈!”天空之,朱理八大聲一笑,道:“不服?誰不服我兒?”
“小魚兒,聽到了嗎?有人不服你,你能讓他們服嗎?”
在朱理八出聲的那一刻,朱魚一顆懸在天上的心幾乎是瞬間著地,這從天上砸到地上,如此大的落差,讓他整個人都差點虛脫了。
朱瞎這老東西真是及時雨啊,他出來了,今天的事情成了!
朱魚內視自身,發現紅塵值已經到了,難得的一次紅塵之境終于可以開始了。
有這次紅塵之境,必然踏入萬壽之境,嘿嘿,真讓人期待的萬壽之境啊,宿主踏入萬壽之境,本體豈不是要化神了?
到那時候,自己本體和宿主之間是否有了新的聯系,或者干脆本體和宿主來個隨意切換。
朱魚一想到自己一下就會擁有化神級的修為,他內心就激動得只發抖。
一朝化神,華夏大世界任何地方盡可去得,再要逆天改命,嘿嘿就簡單多了。
踏入化神,第一件事就他媽的踏平千雪派,朱魚宿主修行的就在這里,可是千雪派卻也是徹底的毀掉了他,他在千雪派受到的羞辱,是他畢生難以忘記的羞辱。
真要逆天改命,不踏平千雪派,難消心頭之恨。
俗話說莫欺少年窮,朱魚要將宿主當年在千雪派受到了屈辱全部都找回來。
踏平千雪派,下一步就滅了將軍府后三進那個該死的老女人。然后……然后可以做的事情太多了。
巨大的期待和興奮,讓朱魚的精神迅速的振奮,有了朱理八這尊靠山,朱魚還怕長孫望?
所以,朱理八對他說話,他旋即冷冷一笑,背負雙手昂然道:“聽到了嗎?我朱魚領通靈校尉兵符,誰不服?”
“誰不服!”
朱魚這句話說得極其大聲,那神氣活現的模樣,讓周圍的一群萬壽級軍好手不忍直視。
看他那鳥樣,典型就是狐假虎威,可是人家狐假虎威又怎么的?
他有個寵他的大將軍老,誰他媽不服站出來啊。
朱魚一連問了三聲,竟然沒有人敢站出來。
朱魚哈哈大笑,抬頭看向天空道:“朱瞎,你老東西把人家給嚇住了。不過說起來也好笑,昨天晚上我就聽到有人倒處煽風點火,說什么烈虎軍乃西楚第一軍,軍的萬壽級好手多如云。
還說什么這些個個是亡命之徒,一言不合就讓人血濺五步,要讓我見識見識第一軍強手的厲害云云。
還別說,這些狗屁話還真能唬人,害得我今天帶了不少人過來。
可是他娘的現在看來全是鬼扯淡,什么個個都是好漢,你老東西一句話就嚇的一個個跟縮頭烏龜一樣。什么狗屁第一強軍的威風,老看來也就不過如此!”
朱魚這些話說得狂傲無邊,以至于以項三十二為首的一幫烈虎軍強手,個個目齜俱裂,臉紅脖粗。
朱魚卻仿佛沒看到他們的神情一般,一番話說完,他環顧四周,喝道:“老再說一句,誰他媽不服?”
“我不服!”
烈虎軍陣營一人倏然竄了出來,他神情極其激動,眼睛死死的盯著朱魚吼道:“我錢瞳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