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道友若是覺得這震土犬不能還了你的人情,我這里卻還有幾只,補給你便是。”
郁茶言突然插嘴道。
維護之意,十分名顯。
“哪里,哪里。”
李澤風過來半天,只得了郁茶言這一句話,而季含瑜對他的抗拒十分明顯,又不追問當日為何沒有接傳音符,讓他也不好直接解釋,進退兩難。
他是想和郁茶言攀關系,可不是結仇的,收了震土犬,干脆利落的施禮離開,總算,維持了最后一點顏面。
“小愚兒,你怎么會欠他的人情的?”
郁茶言低聲問道,可在這溶洞之中,又都是修士,每個人聽的都一清二楚。
季含瑜將李掌柜的提點,還有李澤風之前的照顧說了。
至于兩人分開的原因,只囫圇說了自己遇到了些麻煩,等完事了,李澤風也沒了蹤跡,兩人便失散了。
“就這點?
這一只震土犬,來的可真容易,動動嘴皮子就得了。”
郁茶言總結了一句,讓李澤風更加尷尬。
對季含瑜,也多了幾分埋怨。
一時之間,溶洞內一片寂靜。
過了好一會,另外兩人才狀似閑聊般打破了這一室尷尬。
這兩人,大概十四五的年紀,在眾人當中,年紀最長。
兩人年紀相仿,性格卻大相徑庭,其中一個,看其談吐,更老成些,姓陸,而另一個,則略顯的稚嫩沖動了些,姓林。
陸姓修士修為只有練氣四層,那姓林的,反而略高些,已經有練氣五層。
身上除了一身仙堂制式道袍,并不見別的靈物作裝飾,十分樸素,一看便知,這兩人不會是什么家族出身。
可能也正因為如此,或者本就相熟,兩人十分抱團。
如此一來,就剩了李澤風一人,孤零零的。
李澤風自己或許也覺得有些尷尬,外面又是狂風驟雨,隨口說了句,“我隨處逛逛。”
便起身向著溶洞深處而去。
這溶洞四通八達,偶爾還有滴答滴答的水聲傳來。
在這溶洞之內,靈氣稀薄,幾人在這里說說笑笑,也沒見有何動靜,可見,這溶洞就是再普通不過的溶洞。
所以,對于李澤風的離去,眾人都沒在意。
直到,陸姓修士突然道,“李道友好像離開的有些久。”
沒頭沒腦的一句,讓正打坐休息的幾人,均是一愣。
季含瑜睜開眼睛,掃了他一眼,只見他說完之后,便閉了嘴,眉眼微微下垂,頗有一種事不關己的感覺。
只是,他態度再淡然,這一句話,也足夠暴露他的內心。
李澤風不過是隨便走走逛逛,緩解一下尷尬,這里又不是什么靈山寶地,按理說,早就應該回來了。
畢竟,有這會功夫還不如回來打坐修煉,修士的時間寶貴,誰會吃飽了撐的在這種破地方一直閑逛。
可如今,已經過去了三個時辰,外面天色已經擦黑,李澤風卻好似消失了一般。
這就十分耐人尋味了。
若是對方遇到什么危險,按理說,怎么也該會有些動靜。
所以,這是遇到什么機緣了?
剛剛從天迷蝠窟逃出來的季含瑜不禁想的多了些,當時,郁茶言也是這么不聲不響的失蹤的。
雖說后來她也得了些東西,可損失也不小,光是竹化玉,便碎掉好幾塊。
郁茶言顯然和她一樣,對此,絲毫不感興趣。
季含瑜將目光掃過眾人,就見林姓修士,頻頻向著溶洞深處望去,顯然已經有些按耐不住。
就連郁可苑也有些好奇,不禁蠢蠢欲動,目露哀求的看著郁茶言。
郁茶言有些無奈,那林姓修士已經對陸姓修士道,“陸師弟,不如我們進去看看?萬一李道友遇到什么不測,我們也好助其一臂之力。
大家在此地相逢便是有緣,我們總不能見死不救啊。”
那陸姓修士,一句話鬧的人心惶惶,此時反而不疾不徐道,“李道友出身望族,身上寶貝必然不少,說不得比你我的手段還要強上許多。
若他當真出了危險,我們兩個,或許會力有不逮。”
說罷,微微側頭,對著季含瑜三人笑了笑。
“郁師姐,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看著郁可苑渴望的眼神,郁茶言抽手狠狠的拍了她腦袋一巴掌,恨恨道,“林道友既然擔心,不如我們便做個伴,一起去找找,陸道友擔心不無道理,不如就在此等我們的消息?”
陸姓修士自己想撈好處,又想明哲保身,拖著郁茶言下水,卻被郁茶言反將了一軍,臉色終于有些不自然。
“既然都是同伴,我也愿出一份綿薄之力,人多些也更穩妥,你覺得呢,林師兄?”
“正是正是,一起,一起。”
林姓修士自認和陸姓修士乃是一起的,當然是求之不得。
郁茶言呵呵冷笑兩聲,這才當先一步,向著李澤風離開的方向追去。
季含瑜手上剩余荒獸血已然不多,秉著能省則省,并沒有立刻開啟地圖。
在她看來,為李澤風開啟地圖,實在不太值當。
這溶洞越往深處去,岔路越多,一開始還能根據李澤風留下的痕跡,勉強辨認方向,可到了深處,溶洞中到處都是淺灘水流,將這點痕跡全都沖刷掉了。
眾人徹底失去了李澤風的去向。
面對著一條條岔路,眾人不得不停下腳步。
“還要追下去嗎?”
季含瑜興趣缺缺,這時候,她更想打坐修煉,或是干脆睡一覺。
還了那點微薄的情誼之后,李澤風于她而言,就是個陌生人,是死是活她不在乎,有沒有機緣,她更不在乎。
天下之人得了機緣的多了去了,她還能見一個搶一個?
再者,機緣這東西,本就玄妙,先不說有沒有本事搶別人的機緣,就算有,對自身心境也有礙。
而且,過于執著于外物,反而會拖累自身修行,季含瑜雖說是苦出身,卻自幼受她娘教導,萬不會舍本逐末。
她是如此,郁茶言就更沒興趣了。
聽季含瑜發問,張口便要打道回府。
“言姐姐,我們再找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