繡外慧中

第一百四十四章 紗窗儷影

繡外慧中

太妃怒沖沖地送走王爺,心里別提有多憋氣。她一手帶大的孫子,娶親這樣的大事,居然瞞著她,偷偷摸摸地在外地軍營拜堂,壓根兒就沒把她這個太妃奶奶放在眼里。她那糊涂兒子,竟然還幫著主婚,敢情他們都當自己是死人那!當然,最可恨的,還是姓俞的女人。別看小小年紀,可真有手腕,在她面前裝得再淡靜不過,好像對世子和世子妃位置很無所謂似的,實際上比誰都貪,比誰都有心計,沒幾天夫就爬上了她孫子的床,還哄得他正式娶了她。她以為這樣就坐穩了世子的正妻位置,以后可以在王府里妄稱“主母”么?她做夢!當年兒子迎娶曾氏,自己會同意,雖說是為了她腹中的孩子,也為了她根本就不得兒子的心。女人若沒夫婿撐腰,在婆家就沒地位,這是為人媳者的通則。果不其然,曾氏臉皮再犀,再野心勃勃,嫁進王府后也只能夾著尾巴做人,連孫子被她搶過來養,兒子都沒幫曾氏說過一句話。

這王府,名義上有兩位女主人,實際上從來都是她說了算。過去如此,現在如此,將來也如此。

即使俞宛秋進府,也改變不了什么,她沒娘家撐腰,唯一的倚仗就是世子。若世子成了太子,寵愛上別的女人,俞宛秋也不過跟曾氏一樣的命運,一輩子在府里冷冷清清地守到老死。

聶懷袖見太妃氣得臉孔煞白,忍不住在旁邊勸了一句:“世子娶都娶了,等他們回來后,您也別太為難人家,省得世子夾在中間不好做人。”世子是她看著長大的孩子,讓世子做“夾心餡餅’,她也是心疼的。

太妃卻不以為然,還告訴她說:“這男人啊,都一樣,女人得不到的時候是個寶,真到手了,也就那么回事。等世子回來,這滿府的漂亮女人換看花了他的眼,忙著寵愛新人都來不及了,哪里還會管那個女人的事。”

聶懷袖朝自己侍候了大半輩子的主子打量了一眼,心里直嘆氣,太妃年輕的時候又精明又圓融,待人接物一團和氣,誰不說安南王府幸虧有個能干的主母現在老了老了,很多事情反而看不開了,又固執又任性,非要人人都順著她才滿意。她火氣這么大,不就是氣世子成親都沒經過她的同意,把她扒一邊不理,直接請王爺做主了么

可她也不想想,就她鬧出的那些事,又是跟吳硯私下約定,又是擅自派人去吳家提親,哪一件跟王爺和世子商量過雖說子女的親事,的確是父母之命,人家好歹也會問問孩子的意見,若孩子死活不同意,一般的家長也不會強逼。讓自己的孩子一輩子不開心,做長輩的,又討到什么好了。世子是什么性格,她難道換清楚世子從小到大,這王府里從沒缺過美女,世子可有看過一眼?王妃甚至給世子下藥,把曾瑞敏送到他床上,結果怎樣呢?只落得亂刀砍死。

曾瑞敏之死,表面上是刺客所為,可當時王妃也在船上,回府的時候明明毫發無傷,可見世子是有能力救出曾瑞敏的,只不過巴不得她死掉,懶得費力而已。

前有吳素輝和媒人的遭遇,后有曾銳敏的慘死,太妃不思反省,反而變本加厲,真要到世子跟她反目,最終吃虧的還是她,這王府的主子可是姓趙的。

太妃自己也說,女人沒男人撐腰,在婆家就挺不起腰桿,若王爺和世子都不給她撐腰,她自己換是一樣現在這趨勢,已經有點苗頭了。

太妃跟自己的親生兒子貌合神離,現在跟世子妃斗。從小就不準女子近身,這么多年,統上就喜歡俞姑娘一個,太妃就那么篤定,世子結婚后會變得跟他爹一樣濫惜

聶懷袖滿心替自己的主子著急,可她只是個下人,若是以前的大妃,她還敢勸勸,現在太妃這般拗性,連她也不敢說什么了。

太妃自己氣悶了一場,見聶懷袖呆呆地站在一邊不知道想些什么,突然泛起嘲諷的笑意說:“你去把吳清瑤給我叫來。”

聶懷袖察言觀色地問:“太妃傳六姑娘,是有什么事要交代嗎?”

太她不悅地擰起眉:“你只管傳來就是了,我有話跟她說。”

“是。”

口里答應著,腳卻遲遲沒挪動。

要是別人,聶懷袖也不會過問,可她是吳家的家生女兒,她的父母兄嫂至今仍在吳家做事。吳清瑤好歹是吳家的姑娘,去年就及笄了,太妃老這樣耽誤著人家一聶懷袖再一次嘆氣,她是越來越摸不透自己服侍了幾十年的主子了。

這次太妃會把吳清瑤請來,聶懷袖本就覺得不可思議。自從看了吳清瑤的那封信后,太妃就對這個女孩號徹底寒了心,聶懷袖以為吳清瑤從此刻再想踏進王府的大門。

誰知太妃不僅把她接耒還越發親熱時不時暗示么一句兩句,讓吳清瑤以為世子妃非她莫屬

聶懷袖冷眼旁觀,真不知太妃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聶懷袖磨磨蹭蹭剛出門,就有丫頭進來稟報:“王妃把曾家的兩位姑娘接來了。”

太妃一哂:“還真不肯死心呢。”

想了想,對下人交代說:“晚上讓廚房整兩桌酒席過來,再把家里的姑娘都請來,一起吃個飯,互相認識認識,以后才好做姐妹。”

隨著夜幕降臨,云州的軍營里漸次亮起燈火。蘭姨和小福子服侍新婚的世子夫婦用過晚膳,又讓廚房的人送來熱水,把凈房的浴桶注滿后,兩個人趕緊退下了。

這對新人有多恩愛,只要靠近過小院的人都知道。若從碧紗窗里看得見人影,那必是儷影成雙;若看不見,除非世子不在,否則只消側耳傾聽,準能聽到細細的呻吟。

大約一個時辰后,房門開了,蘭姨和小袍子進去收拾凈房。摸著已經冷掉的浴水,蘭姨決定明提醒一下姑娘,她可是重病兩年差點死掉的身子骨,還是有點節制的好,要做什么最好上床去,在浴桶里折騰到水都涼了,很容易生病的。

她的擔心不是多余的,到晚上臨睡時,俞宛秋果然咳嗽起來。

趙佑熙摸著她的額頭問:“怎么了”

俞宛秋橫了他一眼:“你還說!洗澡就洗澡,每次洗澡都不老實……”

趙佑熙很怕自己的孟浪真把小妻子病了,連連賠禮,俞宛秋反倒過意不去,笑著說:“沒事啦,我就是突然鼻子癢癢,估計是有人罵我。”

趙佑熙的口氣也輕松起來:“哦,你做了什么虧心事,這么怕人罵你7”

俞宛秋遲疑了片刻,才小聲說:“別人我禱怕,就怕你的太妃奶奶。”

“為什么單單怕她”

“我們背著她偷偷成親,她肯定氣吞了。”那可是位愛虛張聲勢的主,這樣的人,最好的是面子,最恨的是別人不把她當回事。真要論起來,他們這婚結的,木來也有點倉卒,的確有不敬太妃之嫌。

趙佑熙把她摟進懷里,安撫著說:“別擔心,特殊情況特殊對待,我都十八歲了,若是還得在外面待幾年,難道一直獨身我是家中獨子,一直不娶親,才是最大的不孝。“

“人家都只說,不孝有三,無后為大’,光成親換能體現孝順哦。”

“你的意思是,你又改變主意,想生孩子了”

俞宛秋低下頭:“白天你走后,媽媽隱約提起生孩子的事,我看她那么興奮,一副很快就能抱到孩子的幸福樣。我突然意識到,你的太妃奶奶和母妃,肯定也是這么盼望的。我們擅自決定避孕,她們要是知道了,肯定很生氣。”

趙佑熙一點觸動都沒有,只顧著把手伸進她衣服里,咕噥著說:“讓她們盼著吧,我們又不是不生,只是緩兩年而已,你連十五歲都沒滿,最好不要冒險。”

“你也知道生孩子危險?”

“當然。太妃原來有四個陪房,一個聶嬤嬤終身未嫁,一個嫁給了府里的管家,還有兩個外嫁的,其中一個就是死,于難產。來報信的時候太妃都哭了,我當時才五六歲,因為一屋子人都哭,所以到現在還記得。”

“放心,我身體很好,不會有事的。”

“你當然不會!但還是小心為妙,不能隨便懷孕,一切等安定下來再說。等你懷孕后,就請許多名醫來府里住著,確保你和孩子平安。”

“請什么名醫啊,這個情穩婆就行了。”

“名醫和穩婆都請。”

“好好好,都請,這不還早著呢,我們先好好在一起幾年,不要小蘿卜頭在旁邊吵鬧。”二人世界,多幸福啊,她已經有點沉迷了。

“此言正合孤意”,趙佑熙咧嘴而笑,同時雙手,把小妻子舉到自己坐著。

俞宛秋扭著想下去,越扭那兒越大,激得某人骨子里的收}性發作,睡裙撕拉一聲變成了兩片。

俞宛秋的桃花臉兒越吝鮮艷無比,結結巴巴的說:“你…你……就算要那樣,也要先放我下去啊,這個姿勢”

“這個姿勢很好,昨天還拿著畫冊給你講解過的,這叫觀音坐蓮’。”

“我不會。”

“你會的”,手往上再,把她整個人臨空舉了起來,然后對著某根破土而出的“竹筍”,準準地坐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