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王要入贅

028、一點余地都不留

聽到大夫人和六夫人一同前來探望的消息,桃夭差點把口里的青梅囫圇咽下去,翠玉更是失態地打翻了手里的針線簸箕,聲音都氣得變了調。她搶在桃夭開口之前,撩開簾子飛奔出去沖著柱東就是一個巴掌,隨后怒罵道:“你忘記王爺是如何吩咐的了嗎?”

王爺出府之前下了死命令,哪怕是天塌下來了也不能拿外頭的事來打攪王妃,何況這六夫人與廣桂是姨表姐妹,正是府拒絕往來的對象之一,柱東這是明知顧犯!

瞧著翠玉冒火的眼睛,柱東捂著臉也很委屈,“我也不想,可是兩位夫人說她們是奉了玉妃之命,前來給王妃送賞賜的,并且陪同前來的女官腰間還掛著耀金令。”

“什么,你看清楚了,確實是耀金令?”翠玉追問。

柱東點頭:“我若沒看清楚,哪里會來傳話。”

屋里桃夭可算是明白,為何柱東明知不妥,還會來給自己傳話了。耀金令代表的就是皇令,不管這令牌是從何而來,女官身后站的是玉妃還是誰,整個王府里除了元辰和她,誰都不敢攔。

只是,她敢攔,也未必攔得住。

這來者……不善啊。

那她要不要見呢?

“不能見的。”翠玉匆匆進屋,緊張兮兮地去扶桃夭:“王妃,您快進密室去避一避,前面由小奴去擋。”

桃夭板著臉搖頭:“你去,能擋得住她們嗎?”

只怕是肉包子打狗,保不了自己囫圇個兒。

翠玉滿臉的不在意:“不行也得行,小奴說您剛喝了藥正在休息,她們總不能直接闖進來叫醒您吧,好歹拖得一時算一時。柱東已經派人去給王爺送信了,相信王爺很快就趕回來的。”

這個僥幸心,桃夭可沒有。

元辰是昨兒收到四王和廣桂的消息后匆匆追過去的,他到現在沒回,只怕去的地方并不近。若是連上今天這一出來想,怕昨天的消息極有可能就是引元辰離開的假消息。

若真如她所猜,元辰是絕對趕不回來的,她今天這一局也絕對避不過了。

又想到莫名其妙的玉妃賞賜和帶著金耀令的官女,桃夭心里不由得又咯噔了一下,覺得這其中大有蹊蹺。

難不成……

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她輕拍開翠玉的手:“別怕,是福不是禍,是禍避不過,她們一定要見我,那我就見她們好了。”

聽聽她們到底想要如何。

“王妃。”翠玉翠碧兩人都楞住了,隨后一人沖過去緊閉了房門,另一個直接跪下抱著她的膝蓋:“不行啊,絕對不行。您若有個好歹,小奴們碎身碎骨也難逃其責。”

“呸呸呸,別說那些晦氣話。”桃夭戳著翠玉的額頭:“你當你家王爺的在外的名聲是假的,現在那四王都落荒而逃,大夫人和六夫人放著好日子不過,跑過來招惹我,給她們自家以及娘家部落招惹你們家王爺的怨恨嗎?”

這筆帳,傻子都會算的。

若是她猜得沒錯的話,金耀令只是一個逼她見她們的敲門磚,對于大夫人和六夫人而言是身上的一重枷鎖。

“可是……”翠玉面上有些遲疑,手勁還沒松。

桃夭又抬手在她的額頭上彈了一下,又輕撫了一下肚子:“這是在我們自家地盤,難不成還怕她們使壞?何況,我還在這個護身符呢。”

相信有廣桂的這個例子在,誰也不會眼瞎的再往她身上伸手。

“可是……”翠玉依舊不敢賭。

桃夭拿她沒辦法:“要不你讓柱東去前面遞話,說我剛服了藥睡下,還要半個時辰才醒,看她們會不會走,看王爺會不會趕回來。”

翠玉眼睛一亮,忙點頭答應:“好,就這樣。”

柱東得了吩咐不敢怠慢,親自跑去前面傳話。他沒擋自己的臉,明晃晃將被翠玉打出來的五個巴掌印給亮了出來,大夫人和六夫人滿心的不高興,也拉不下臉拿他如何,重重的磕著杯子:“我們等!”

半個時辰很快就過了,桃夭又由著翠玉翠碧替她梳妝磨掉了一刻鐘,這才在她們兩人的陪同下,前往大廳。

才到大廳門口,桃夭就看廳里坐著六夫人和另一個年齡大一些的婦人,她們的身后則站著一個穿著宮裙的年輕女子。那女官低垂著頭,讓人看不到表情,六夫人和大夫人而是兩張全然不同的臉,一個漫不經心面上笑意瑩瑩,一個卻臉黑如鍋底就差鼻子沒冒煙。

大夫人也瞧著了桃夭,馬上喚道:“九弟妹,你慢點兒,現在可不能大意。你們仔細扶著些你家王妃。”

也許是擔心桃夭顧及,她自己并沒有靠過來,但她的那熱情勁兒,讓桃夭在邁門檻的時候都不知道該邁哪只腳了。

這是,親大嫂。

不管心里如何想,這面上可真親啊。

桃夭腹誹著,坐定后也向大夫人回以微笑,心里的防備卻沒放松。

“我今天來,是順路替玉妃送賞賜的。”大夫人笑瞇瞇的一擺手,旁邊的女官忙將帶過來的東西呈在旁邊的桌上,桃夭掃了一眼,都是色相皆好的上等藥材,大多還都是她現在用得著的。

“還請姑娘回去替我謝謝玉妃。”桃夭拿了人家的,話也好聽,還賞了女官以及丫頭們每人一個小錦囊。女官道謝后,看了六夫人一眼,就退到了一旁,全然沒有再說話的意思。

桃夭留意到了她那一眼,心里明白了,果然這女官來的目的,就是某些人想要讓她和六夫人坐下來解決某件事。

不尋元辰,尋她,是覺得她這個柿子比較軟嗎?

也是,事情因她而起,只要她松口了,再倒過去勸說元辰,元辰那邊也就好辦了。

只是他們就不怕,她便宜收了,轉身就反悔嗎?

她心里轉了幾個彎,面上沒流露出半分,又繼續向大夫人問起孕婦需要注意的事項。六夫人瞧著她和大夫人都沒將自己放在眼里,又開始拉扯家常,不滿的悶哼了一聲:“真是目中無人。”

桃夭還沒開口,旁邊大夫人倒是不客氣的替她頂了回去:“誰在這個特殊時候不金貴的?”瞧著六夫人面色僵硬,她似乎沒什么耐心了,直接將話給戳破了:“得得得,你有事快說,別耽擱九弟妹休息。”

六夫人被她氣鼻子都歪了,但又沒法子沖著大夫人撒,神色不悅的對桃夭道:“我今天來,想必你也知道為什么的,這冤家易解不易結……”

“打住!”桃夭冷喝了一聲:“只要六夫人發誓,說旁人把你家孩子丟井里,你也絕對不怨恨不報復,再與我來提什么冤家易解不易結的事兒。”

“你……”六夫人沒想到她當著大夫人,還有女官的面,也會這么不客氣的懟到自己臉上。她更相信,自己只要敢發誓,元辰那煞星就把她家孩子丟井里。

她指著桃夭,罵道:“你好狠……”最后一個“毒”字還沒說出口,茶包不知從哪個角落里沖出來,直接就竄到六夫人的身上,飛快地亂揮起了爪子。

“啊……”六夫人慘叫著,雙手不停的揮舞著,可是她的手哪里比得上茶包的速度,根本連茶包的毛也碰不到。幾乎是眨眼的功夫,六夫人的頭發散了,衣服破了,臉和露出來的脖頸上都是一道道血痕子,流出來的血還帶著可怕的黑污。

茶包得逞之后,就乖巧的落在桃夭手邊的小幾上,尾巴還討好的圈住了桃夭的手腕,眼睛卻依舊盯在六夫人的身上,似乎她再有不妥的舉動,它馬上再來一次護主。

好乖……桃夭差點沒夸出來,決定等會兒一定獎它兩只香噴噴的大鵝腿。

大夫人瞪著茶包,不敢置信的揉了揉眼睛,茶包沖著她呲了下牙,大夫人不敢再盯著它看,擠出個比較尷尬的笑容:“它可真……英武。”

“嗯嗯。”桃夭替茶包順了下背,茶包舒服得弓起了腰,就差沒哼哼了。

六夫人緩過勁來,看到清楚攻擊她的茶包后,像只被人掐住了脖子的鵝,半天說不出話,臉上的血痕更加猙獰難看了。

“嘔……”桃夭捂住鼻子,嫌棄的扭開頭:“六夫人若是沒事,那我就不留你久坐了。”

六夫人一口老血直接嘔了出來,她不想在桃夭面前丟面子,又硬重生的把那口血給咽了下去,才道:“我手上有鶴紅香,想拿來與你做筆交易。”

桃夭猛的坐直了,直勾勾地看著六夫人,隨后輕輕的笑了起來,眼神卻幽暗得讓人害怕:“柱東,送客!”

說著,她也不去看大夫人和女官的表情,扶著翠玉的手就氣沖沖的出了大廳。

“你……”六夫人沒想到她走得這么干脆,連一點余地都不留:“你不想要解毒了嗎?”

大夫人和那女官也怔住了,兩人都想要追上前去勸解,茶包弓起身子發出了呼呼的聲音,嚇得她們一動也不敢動。

直到桃夭的身影消失在了走廊的盡頭,茶包才大搖大擺的出了廳,只留下了一廳尷尬的三人。

大夫人輕嘆了一聲,什么也沒說,起身往外走。六夫人氣得直跺腳,也沒其它的辦法了,她看向女官,女官遲疑了一下,快步跟上了大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