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王要入贅

036、攔路討餅的

放下車簾后,桃夭立即在元辰的腰側狠狠的擰了一把,半不開心半抱怨道:“我就不明白了,你哪兒就合了他們的眼了,非你不可?”

那馮真真被押走時,看向她的眼神里盡是怨毒。

元辰面不改色,連眼皮都沒抬:“你真信?”

“啊?”桃夭不明白,“他們又不知道你是誰,不瞧上你的人,還能瞧上你的什么?”

一想到施真真看她的那些眼神,心里就憋屈的慌;那施真真從頭到尾都覺著自己是配不上元辰的吧。

元辰斜瞥了她一眼,見她一臉的疑惑,就伸手朝著她的領口探了過來,嚇得桃夭雙手抱胸往后一縮,滿眼地警惕:“你要做什么,這可是在馬車上,我肚子里還揣著娃……”

元辰額角直跳,指了指她的脖子:“他們都能聞出你身上殘余的蛇離草味道,自然也能發現你身上的南冰海珠鏈。”

南冰海珠是珠寶,也是大陸上難得的靈珍,有安神定魂驅毒健身的奇效;施鬼手祖孫天天與藥材打交道,不可能忽略掉桃夭身上南冰海珠上的特別珠味。

桃夭怔了好一會兒,才恍然大悟:“所以他們是憑著南冰海珠,就認定你非福即貴!”

不不,他們應該是覺得他出身不凡。

那南冰海珠是由深海年壽過百的海蚌孕育而成的,每十年也不過才得那么幾顆,都是要送給曜皇做貢品的。身上能有這種珍品的人,至少也該是曜族權貴才對,怪不得馮鬼手和馮真真張口閉口跟她說什么家族血脈傳統,喊什么三妻四妾。

何況,元辰年輕力壯長相俊美;連她這黃臉婆中了蛇離草還不離不棄,愿意陪著她四處求醫,在他們的眼中就更是情深意切的好人了。

元辰點點頭,眼神也冷了許多:“大概就是你想那么回事。那施鬼手應該已經是七十好幾的人了,而那施真真怕是還沒有學到他的真傳功夫,所以他們才怕施鬼手一死,施真真無法對抗尋來的仇家,才急著要找一個靠山。”

“你我上門,正合他們的心意,他們又對自己用毒的手段極把握,覺著哪怕是對我們利誘不行,事態也都會在他們的掌控之中,才會這么大膽和放肆的。”

只可惜,他們遇上的人是他。

桃夭翻了個白眼:“他們想得可真美。那,你準備拿他們如何,留著?”

元辰揉了揉她的腦袋,“放心,我已經廢了他們的修為,他們想逃出逃不出來的。等我把他們腦子里的那些毒方解藥都給掏盡了之后,自然該讓他們為自己所下的事做一個交代的。你呀就乖乖的養好你的身體,其它的事情不必操心了。”

“沒趣。”桃夭踹了他一腳:“這不是路上無趣,與你閑話。”

“無趣,那就睡會兒。”元辰將她的頭壓在自己的肩上:“藥已到手,我們早些回去,省得夜長夢多。”

從施老鬼手里搶來的千年香芝,讓他心里不是很踏實,得趕快回去讓醫者看看。若有問題,還得早做打算。

桃夭開始還叨叨著說自己不累,靠得舒服又被馬車晃了一陣,就犯了困,說著只瞇一會兒,一覺就睡了大半天,等到她醒過來時,都快到玄城外了。

“怎么這么快。”桃夭揉著眼睛,不停的打著呵欠,明明他們去的時候走了兩天的。

“路上無事,自然就快了。你要不要再瞇會兒?”元辰扶著她,問。

桃夭搖頭:“不睡了。”她這都睡了大半天了,哪還睡得著,何況肚子都餓了:“你都沒停下來吃東西?”

元辰倒了杯茶送到她的嘴邊,待她喝了兩口搖頭說不要了,將殘茶喝盡,把杯子放回小柜子里,又取出一個食盒交到她懷里:“到府里再吃,你若餓,先吃幾塊點心墊一墊。”

桃夭打開食盒,里頭是還有余溫的香椿煎餅,她掰下一塊小口小口的咬著。

這還沒咬上幾口,就聽到有人在外頭大喊:“哎,前面的車停一下。”

她沒往自家馬車上想,繼續吃著煎餅;隨后就聽到石奔低聲稟報:“王爺,是三公子。”

“不用搭理。”元辰冷言道。

馬車沒停,元以滿也驅馬緊追不舍,還一路揚聲道:“哎哎,你們怎么回事,怎么越喊越跑的。”

他旁邊也有人跟著起哄:“該不會是見不得人吧。”

桃夭怒了,沖著窗外就罵:“你才見不得人呢,你們全家都見不得人!”

這一句罵,把那一伙人給罵火了,越發不依不饒了起來;“小爺倒要看看,誰還這么大的脾氣。”

“對對,把她拽下來,好好說道說道。”說著,有人就策馬跑到前頭,想要把車逼到路邊停下來。

元以滿只覺得那聲音很熟悉,擰眉苦想著,一股從沒聞過的香味又飄進了他的鼻子里,勾得他肚里的饞蟲翻江倒海的,好像……好像上回在九叔的王府里吃餃子那次一樣。

等等,餃子……

九嬸……

對了,那就是九嬸的聲音。

他都顧不上想在家養胎的九嬸怎么會乘馬車出現在城外,瞧著自表哥正要去別馬車,嚇得他魂都要快了,扯著嗓子就大喊:“滾開,快讓路。”手里的鞭子更是直接拋出去,打在了表哥的馬屁股上。

馬受了驚,帶著背上的人就竄進了旁邊的灌木叢里,遠離了馬車。

他的這個舉動,把身邊的小伙伴們都給嚇楞了;“三公子,您這是……”

元以滿根本就沒空搭理他們,駕著馬小心翼翼的靠近馬車,賠著笑問:“車里可是九嬸?”

“不是。”桃夭又往嘴里塞了一塊煎餅,才道:“坐的是你九叔。”

元以滿嚇得狠勒了一把韁繩,差點把自己給摔出去:“九……九叔……”

“嗯?”元辰不滿的哼了一聲,更是將元以滿嚇掉了三魂兩魄。

“您……您……”他您了半天,也沒您出一句囫圇話來。

實在是,他不知道與九叔說什么。

他們年齡相差不遠,但實在不是一路子人;他還在走馬游花,九叔就已經收服了好些個部落,憑實力為王了。

“說啊。”桃夭催促著。

心里一急,元以滿脫口而出:“九嬸,您吃的什么,好香。”

桃夭:“……”

這又不是災年,就有人半路討食?

話都說出口了,元以滿抹了把臉,干脆也就不管不顧了:“九嬸,賞侄兒一口吧,我都快饞死了!”

桃夭心里一動:“我不信。”

上次在府里吃了她的餃子,他們三就口口聲聲說還要再來,可是從那之后,他們都沒有再登過自家王府的大門,連年禮都是派下人送過來的。

現在,跟她說快饞死了。

“真的,要不是怕打擾九叔養傷,我早就來了。”元以滿說完,才發現自己好像說了不該說的話。

桃夭果然也聽出了這其中的問題。

上次他們三人為了不娶廣桂,可是硬著頭皮跑到王府來撒潑打滾了一番;那個時候不怕打擾,后面倒是怕打擾了?除非,是有人跟他們說了,不能過來打擾吧。

她心里覺著不是滋味了,也沒什么胃口了,干脆把食盒遞給簾外的翠碧:“給他。”

元以滿見狀,哪來顧得上自己有沒有說錯話,迅速的接過食盒放到鼻下一聞,“對對,就是這個味,謝謝九嬸,謝謝啊。”說著,他迫不急待地扒出一塊,狠狠的咬了一口。

一口下去,滿口皆香,而且這種味道是他從來都沒有嘗過的,非常的特別,并且令人回味無窮。直到一個餅子吃完了,他也沒能品出那餅里綠綠的東西到底是什么。

他忍不住又往嘴里塞了一個,繼續品。

瞧著他一個又一個的吃著可疑的雜菜餅子,根本就停不下來,四周一幫子人都懵了。

雜菜餅子,有這么好吃嗎?

而且那股味道,明明不是香啊,還有些異,怎么就吃得這么津津有味了?

不,不不,不是現在他們看不透,而是從元以滿出手讓自家表哥驚馬后,他們就沒弄明白發生了什么。

稍稍機靈一些的終于反應過來,眼珠子都瞪得老大:“三公子,剛剛那馬車里,坐的難道是九王爺?”

雖然能讓元以滿喚為九叔的人不多,但他真不敢往那個人身上去想。

若真是,他們剛才還想攔那人的馬車,并且說把那人拽下來說道說道……

想到這,后背立馬就汗透了。

元以滿沖那個機靈的同伴點頭,看著跛著腳滿臉憤怒朝著他走過來的表哥,道:“你得謝謝我救了你一命。還有你們,也得謝我。”

真正要命的是,馬車里坐的不僅有九叔,還有九嬸。若是表哥真逼停了馬車,讓九叔聽到他要拽下九嬸的話,只怕表哥的腦袋就要保不住了。

“真……真是?”所有人都口齒不清了,不約而同地去摸自己的脖子。

元以滿環視了一下已經嚇得發抖個不停的同伴們,語重心長地道:“瞧在這些年的交情份上,我提醒你們一句。都記清楚了,寧可得罪九王爺,也不能招惹九王妃,這可是我九叔親口吩咐的。”

這也是十四叔差點掉了小命證實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