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王要入贅

155、怕什么來什么

沁涼的風從虛掩的窗戶里吹進來,還裹著清晨的花香,桃夭瞇了下眼確定昨兒發生的一切不是夢,身邊的人還在,她滿足的哼了一聲尋了個舒服的姿勢窩進身邊人的懷里,再次陷入了沉睡之中……

砰……

隨著門板重重撞在墻上的悶響后,刻薄的聲音傳了出來:“什么,他們還沒起來?果然是有人生沒人教的私生女,連一點規矩都不知道。”

好吵,桃夭咕噥了一句,扯上被子準備繼續睡。

砰砰砰……有人大力的在踹著房門,像是不踹破門誓不罷休一樣。

“你再不起來,別怪我不客氣了!”

聽著白月蓮更加過份的喊聲,桃夭氣呼呼的坐了起來:“吵什么吵!”

白月蓮一大清早就跑過來踹她房門,有病吧。難道白月蓮不知道,這房里睡的可不只有她一個人?

呃,不管她們是異母姐妹還是陌生人,她一個沒出嫁的女子跑來踹別人夫妻房門,到底是誰沒規矩,誰要不臉?

桃夭滿腔怒火抓過丟在床尾的衣服丟給旁邊已經清醒,眨著雙大眼睛好奇看著她的元辰:“你快穿上!難不成,你還想讓別人進來看你的光膀子?”

元辰打了個寒顫,一邊搖頭一邊將里衣往身上套,還不忘拉上被子把自己蓋得嚴嚴實實的,還拽下了床帷。

桃夭差點被他的舉動逗樂了,但僅僅一下,又被踹門聲給激起了怒火。她穿好衣服,確定元辰也已經遮嚴實后,才怒氣沖沖的過去拽開房門,沖著白月蓮就吼:“你有毛病就去尋大夫,大清早踹我房門做什么!”

白月蓮氣得臉都綠了,“你才有病!”

“你沒病你大清早闖我們夫妻的房間?”桃夭與三教九流打過交道,嘴皮子可比她要溜得多,“嘖嘖嘖,原來你有這種嗜好,怪不得一直嫁不出去!”

“你說誰嫁不出去,是本小姐不想嫁,那些凡夫俗子,怎么配得上我!”白月蓮氣得雙手握拳,恨不得狠狠抽爛了桃夭笑臉:“不過是讓你過了兩天好日子,你就不知道自己是從哪里來的了,敢這樣跟我說話?要不是你還有用,你爹會留你?”

瞧著桃夭笑容沒了,她更加刻薄地道:“你若老實的聽話與那無用的男人和離,與個資源好的男人生個有天賦的孩子過繼給白家,以后倒還是能給你留個立足之地,要不然……”

“和離?”元辰從床帷里探出頭來,臉上的笑透著明晃晃的危險。

“回頭我再與你說。”桃夭心中暗暗叫苦。白家想過繼的她兒子的事,她還沒來得及跟元辰說,現在讓白月蓮給戳破了,還說什么讓她和離,這小心眼的男人肯定會記她一筆的。

白月蓮也看到了元辰,她全身一震,眼睛驀然睜大,流出不可置信的表情。那人已經脫去了當年青澀少年的模樣,但依舊像個不知世事孩子,尤其是那一雙透亮純真的眼睛,讓她根本就挪不開視線。

只是,那人……在桃夭的屋里,睡在桃夭的床上。

她被打擊得連退了好幾步,驚慌失措的尖叫了出來:“你……你……你……”

“你什么!”桃夭見她像是中了風一樣的抽搐著,嚇得忙退進了屋里,手緊握著門板,遲疑著要不要拍到她臉上,替她冷靜一下。

慢半拍,她才回頭看了眼元辰,又看了眼依舊受驚還沒還魂的白月蓮,遲疑的問:“你們認識?”

“不,不認識。”元辰求生欲瞬間上腦,馬上撇清道。

白月蓮直勾勾地看著他,臉上充滿了疑惑:“你不認識我?”

她認錯人了?

桃夭緊皺眉頭,覺著肯定有事,她正想盡快打發走白月蓮,只見像下面條般,院子里嗖嗖地落下幾道人影,領頭的是白承仲,除了白月桂和得知桃夭嫁人大受打擊的余杰武外,沒有缺席的。

他們發黑的眼圈和憔悴的神色,以及沒有更換的衣服,擺明了都是一夜沒睡的,尤其白月蘭的疲倦更加明顯,她幾乎大半個人都靠在了余杰文身上。

看到眼前的這一幕,白月蘭低聲哀嚎了一句,“孽緣,上輩子的孽緣!”

真是怕什么,就來什么!

昨天,她確定了三妹夫的身份后,就有種不好的預感。于是就以三妹夫需要休息為由,勸爹和三妹各退一步,并且親自給三妹和三妹夫安排了個最偏僻、也是離二妹最遠的院子,就是為了不讓二妹發現三妹夫的存在。

事后,她嚴厲的警告下人不準將三妹夫來的消息透露給二妹,又立即將爹說明了三妹夫的身份,并且強調必須在二妹看到三妹夫之前,尋到解決的辦法。

一個是二妹,一個是三妹,哪個受到傷害她都不忍。

可是爹聽了她說的后怒是怒了,但怒火卻是沖著三妹夫去的。

在他看來,若不是三妹夫招惹,二妹如何會深陷情海而不能自撥。甚至,他還說,不如利用眼前這個機會,讓二妹三妹看清楚三妹夫的為人,讓二妹死心,三妹和離,再尋良婿。

她都不知道爹哪來的信心,認為二妹和三妹會聽他的。

二妹的癡心已經成了一種病,不僅聽不進他們的勸告,也難以接受三妹夫已娶妻的事實,只怕更不可能因為三妹夫已經成親就死心的。

而三妹與三妹夫成親已有四年,就從昨天他們的相處看得出來,三妹夫是非常寵三妹的;況且他還是在三妹最困苦無助的時候娶的三妹,兩人還孕有三個孩子,三妹怎么可能因為二妹以及爹的幾句話,就與三妹夫和離另嫁的?

于其讓三妹和離改嫁,二妹認情現實死心嫁人、還不如期待三妹與三妹夫再生個有天賦的孩子過繼給他們來得實在。

當然,眼面前最需要做的,就是先不讓二妹瞧著三妹夫,其它的再慢慢解決。

可是她勸了一個下午加一個晚上,嘴巴都說干了,爹卻一直猶豫著不肯做出決定來。

結果,還真出了事。

白月蓮目光迷惘,仿佛沒有看到眾人出現一般,依舊還在叨叨:“不認識……”

“蓮兒!”白承仲可不愿意她再自欺欺人下去,道:“他姓賈,你大姐認識他,說你們在八年前曾有同路之緣。”

被蘭兒勸了一晚,他如何不知道蘭兒在擔心什么,一個是打小被他寵著長大的女兒,一個是他發誓要補償的女兒,手心手背都是肉,若是可以哪個他都不想傷害。

可事到如今,已經不是他能控制的了,那他就只能寄希望月蓮只是年幼無知才會癡迷上賈莊,眼下事實擺在眼前,再回頭看看她這些年的堅持,就會覺著可笑,并且清醒過來。

“八年……前……”白月蓮呢喃著重復,兩眼發直的盯著白月蘭:“你說,他是誰?”

白月蘭輕輕的嘆息了一聲:“你若忘了的話,就別再提了……”

白月蓮沒有動,依舊瞪著她,像非要一個結果般,白月蘭頂不住了,只得點點頭:“是的,是他。他根本沒變多少,不是嗎?”只是太受上天眷顧了些,歲月根本沒給他留下什么痕跡。

白月蓮全身一震,再次往屋內看去,正好看到她那個苦苦思念了八年的人拉著桃夭在屋內的桌邊會下,雙手還在桃夭的肩頭上輕輕的替她捶敲著,她記憶中的溫柔笑容全都給了桃夭,甚至還透著一股……討好。

桃夭不僅不知足,還狠狠的擰了他一把。

他哎喲了一聲,小聲辯解道:“這么多年了,我是真的不記得了。呃,她是夫人的二姐,那還真是巧哎。”

桃夭哪會信:“你記得大姐,不記得她?”騙鬼呢?

“不一樣,大姐那么漂亮,見過她的人自然會不忘的。”元辰嘴上抹了油般,“夫人,你說是不是?”

聽了他的話,白月蓮如同被雷擊了般,一動也不動,臉上的悲傷卻是明晃晃的。

她跟大姐一母同胞,可是大姐似父容貌明媚亮麗,而她似母婉柔靜雅,是兩個全然不同類型。若他喜歡的是大姐那種,自然會傾心與大姐相像的桃夭了,而忽略掉她了……

他也跟那些世俗男子般,愛的真的只是女子的皮相嗎,而不在意女子的內在?

白承仲黯然嘆息,白月蓮都看不下去地移開了目光,就在他們準備上前拉走白月蓮時,白月蓮終于動了,她的目光落在了元辰輕捏在桃夭肩頭上的手半晌后,再緩緩往上看著元辰好一會兒,然后一聲不吭的仿佛游魂般轉身往小院外頭走。

白承仲想要追上去,被白月蘭給攔下了:“爹,你讓她靜一靜,也許,她就想通了。”

白承仲長嘆了一聲,轉過來看著元辰,不滿地罵道:“混帳東西!”

白月蘭搖頭:“跟三妹夫有什么關系。”

白承仲不滿的還想說,余杰文上前勸:“知道三妹喜歡哪種男人了,我們也能照著挑,總有……能瞧上的……”

他的這個提議,倒是成功的讓白承仲聽進去了,扭頭看了眼圍著桃夭討好的元辰,嘆息了一聲:“這種男人,有什么好的,怎么她們都中意!”

白月蘭倒是舍有所思:“跟他在一起,讓人很輕松。”這種,就是她們這種人期盼,卻得不到的安寧。

白承仲又重重的嘆了一聲,看向屋內的元辰:“桃兒,你們梳洗過后,一起到前廳來用膳。”

桃夭心虛,“我們在院子里吃就好了。”

白承仲可不容她逃避,扭頭對白月蘭道:“那把我的早膳也送這里來。”

桃夭哀嚎了一聲,死了心:“行,你想說什么,直接在這跟他商量好了。”

“商量什么?”元辰將頭壓了下來,貼在她耳邊問:“與我和離嗎?”

桃夭不禁猛翻白眼,還憤怒地他臉上咬了一口:“你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想和離,下輩子都別想!”

她這反應,元辰很滿意,他看看白承仲、又瞧瞧白月蘭,滿眼迷惑:“那岳父大人還有什么要與我提的?”

桃夭冷笑一聲,拍開他的臉,慢條斯理對白承仲道:“爹,我去梳洗,你與他說,省得我說了些不該說的。”

元辰更是疑惑了,白承仲倒是聽懂了桃夭話里的意思,有些按捺不住了,進門就道:“我說女婿,你們還會生孩子對不對?所以……日后若是生下有天賦的孩子,能不能過繼給白家?”

“呃?咳咳咳……”元辰差點沒被口水嗆死!

他說什么,要過繼他的兒子?

過他曜族的孩子,延續他人皇一脈來推翻曜朝,奪回大陸的統治權嗎?

這太荒唐了吧!

不過,有天賦的孩子,難道桃夭的孩子也能繼承人皇一脈的天賦?

這可是個大問題,不能輕視,他該試探探!

元辰抹了把臉,馬上搖頭:“岳父啊,這個我跟你說,我家祖上原本是……”聽著他信口胡扯,把白承仲哄得一楞一楞的,最后還認同的點點頭,“你說得沒錯。”

隨后想到了他自己的所求后,他又糾結的道:“可是話不是那么說的,你得看長遠……”除了人皇后裔的事他不能提,但其它的條件他是能許的,不信女婿不動心。

元辰馬上繼續忽悠:“這萬事不能看當前,您再想想……”

聽著他們兩人你來我往的忽悠,桃夭捂著肚笑得直打跌,白月蘭瞧不過眼,輕拍了她胳膊一下,問:“就真的讓你們這么為難嗎?”

桃夭點點頭:“我只想孩子一生平安和順。”

白月蘭被堵得說不出話來。

過繼給白家的孩子承擔什么責任,她比誰都清楚。哪怕將來他們的大業成了,孩子能成大陸霸主,但桃夭所想的平安和順卻是不可能會有的。

可是她依舊不死心:“也許孩子自己會愿意。”

桃夭也不認為然:“等他們長大了,成年了,他們自己愿意選擇什么樣的人生,那是他們的自由,我是不會干涉的。”

她這話,讓白月蘭看到了一線希望,同時她也對桃夭的這一份心動了容:“你是個好母親,做你的孩子有福了。”若得有選,她也不想過眼下這種日子。

桃夭不點也不謙虛的點頭:“那是,我沒有得到的,自然希望我的孩子都有。”